打了就打了。
只要她妈打的高兴,能多留一阵子,怎么打她都开心。
苗爱华只是不明白,她妈活着时候一直叮嘱她要贤惠持家,要与人为善,要老老实实的做妻子做母亲。
怎么反倒死了后变了性子?
“妈,你好像变了,”
何时慢拥有苗爱华前几十年的全部记忆,也知道她妈妈的性格。
一个老好人养出另一个老好人。
总以为好人就能有好报,却不知道人若慈悲的没有底线,别说被人欺了,恶狗都能欺负了去。
停顿下,何时慢道:“妈没变,从前那样教你是想让你过得好,现在这样教你也是想让你过得好。”
“如果当一个贤妻良母让你活不下去,那咱就不当了,咱只当苗爱华。”
只当苗爱华……
这几个字在苗爱华心里回荡了半天。
她有些茫然,她苗爱华,到底又是什么样子的。
她、早就把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
回了家,时间已到深夜。
高山山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能是想让她着急,并没有回来。
但不管是他原来的妈,还是现在的“姥姥”,都不可能管他。
何时慢拖着苗爱华疲惫疼痛的身体,趴回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是被吵醒的。
她家院外围了不少的人。
这一片平房小院,原来都是机械厂分的房子。
前几年可以花钱办房产证后,就多了些买卖,住进了些厂子外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邻里邻居住着,就算有什么矛盾,她苗爱华怎么能报警抓人呢!
砰砰砰!
门板被敲的震天响。
何时慢慢悠悠的拉开门,正面对着的,正是菜婆子的丈夫和儿子。
“你他妈还敢开门,就是你报警抓了我家婆娘是不是?你看我不打……”
说着,菜婆子的丈夫举起手,就要甩巴掌下来。
何时慢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眼,“打啊,打完我送你和你婆娘团聚。”
蒲扇大的巴掌停在了半空,菜婆子的丈夫迟疑着没敢落下。
何时慢嗤笑一声,“怎么不打了?赶紧动手,打完你进局子,我好顶着伤去你儿子单位溜达溜达,听说你儿子找了个好工作,我让他同事都知道知道,他有个搞封建迷信的妈,还有个动手打人的爸,我看谁还敢用他!”
“你敢!”
菜婆子和儿子和丈夫异口同声。
何时慢上前一步,高声道:“我有什么不敢!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弄死你儿子,你再弄死我儿子!谁哭一声谁孙子!你敢吗?!”
“你、你他妈疯了吧!”
她越往前走,堵着门的越往后退。
何时慢冷笑道:“害怕了?害怕就都滚远点!好狗还不挡道呢,再惹我,我就真疯给你们看!”
砰……
木门在他们面前被摔上。
摔门的力气大的,门上的木屑灰尘震了他们一脸。
几个人本想让她撤案再赔点钱,看她不管不顾的这个架势,倒真有点不敢再敲门了。
万一她真把事情往大了闹,他们还真不好收场。
苗爱华在意识空间里有些愣神。
她头一次知道她妈这么厉害,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厉害了,其他人也就怕了。
菜婆子的丈夫在这一片都是出了名的无赖。
看他找上门,还以为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不敢再敲门了。
“妈,你真厉害。”
苗爱华笑着夸道,声音少了些麻木,多了些活力。
何时慢看她的自毁值已经降了,降到了九十五。
这速度有点慢。
绝大部分还是因为她冒充了她妈妈。
不然恐怕就一句话不说,找机会继续死一死了。
何时慢想了想,问道:“闺女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人活着,总需要支撑。
或感情或事业,或爱好或信仰。
什么支撑都没有的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会飞到各处,是云霄还是深渊,都没什么所谓。
自毁值自然居高不下。
苗爱华想了想,“我没什么打算。”
第19章 绝望的主妇4
她对未来没什么设想。
对丈夫儿子彻底死了心,女儿……她护不住女儿,女儿也恨她。
她这一辈子,做人家女儿,做妻子,做母亲,做什么都失败,望眼前路,灰暗无光。
这辈子快乐自在的记忆太少,真的让她想,她也想不起来的。
打算对她来说,是成了很空洞的词。
何时慢见她如此,就换了个说法。
“那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这次苗爱华终于有了反应。
“我、想请戏班子,想热热闹闹的让他们给你唱一场戏。”
终于引导她说出想完成的事,何时慢长长出了口气。
“好,戏班子妈要最好的,没钱没事,妈陪着你挣,我女儿做了一辈子贤妻良母,又勤劳又踏实,哪里还挣不来钱。”
“不过第一件事,你得和高建军那个王八蛋离婚,不然你挣多少钱,也得落他们爷俩口袋里。”
“对!”
苗爱华大声答道:“我离婚!我要离婚!”
叮——自毁值又降了五点。
高建军被拘留,高山山也没回来,家里难得清净。
何时慢开始给苗爱华收拾东西,把行李搬到了和兰街的空房子里。
搬完行李,又开始收拾那些鸡鸭鹅。
那都是苗爱华自己养自己喂的,也是这个家里,为数不多属于她的财产。
何时慢和苗爱华把那些鸡鸭鹅全部卖了,卖了笔钱揣进了腰包里。
这也算是有了些本钱。
三天后,高建军被放回来,家里已经变了个模样。
他肚子里装着这三天酝酿出的火气,看见家里鸡鸭鹅都没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脚踹开房门,他骂骂咧咧的就进了屋,“老子看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老子作出这么大的祸,你还敢把鸡鸭鹅卖了!乡下来的就是不通人语,看我今天不好好松松你的皮!”
他说着抽出裤腰带,就要冲着“苗爱华”甩过去。
但不知怎么的,一眨眼的功夫,皮带就被“苗爱华”抓在了手里。
不对啊……她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啪!
没等他想明白,“苗爱华”一皮带就抽了过来。
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你他妈疯……”
“离婚!”
“什、什么?”
高建军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向老实本分,挨了他一辈子欺负的女人,居然说离婚?
这怎么可能?
啪!
又是一下。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不行!我不同意!”
高建军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了。
他平时再嚣张他也知道,谁的家里能没个女人呢。
看那些老光棍就知道,没人伺候,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啊?
衣服没人洗,饭也没人做。
干一天活回来冷锅冷灶,还得自己烧火做饭。
更何况儿子还要结婚呢,还得需要她出去挣一份工资回来呢。
以后儿子有了儿子,也还得她这个当奶奶的伺候。
这时候怎么能离婚?
他之前总在嘴上说要把苗爱华撵走,是知道她不可能走。
可现在……她居然自己说要离婚?
“不行!我看你真是疯了!我不同意!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有你爹!”
何时慢拎着皮带继续抽,“离不离的,现在可由不得你!”
高建军被打的直跳脚,大掌伸过来就要掐她的脖子。
何时慢一把捏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
高建军嗷的一声就疼的跪了下去。
何时慢有心想用皮带勒他的脖子,但怕吓到意识空间里的苗爱华,只能作罢。
实际上,大多数的任务,她都只能收着力道。
不能违背法律,不能吓到任务目标,不能太脱离任务目标的处事性格。
不然很多事情都有更直接快速的解决方式。
但不管怎样都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她要离婚,就一定离得成。
高建军又挨了几皮带,眼看着反抗不成,赶紧爬起身跑出了家门。
但外面也有人在等着他。
菜婆子的丈夫和其他几家的亲属就等着他回来呢。
“苗爱华”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他们惹不起她,还惹不起高建军吗?
别看高建军在家里吆五喝六,出门在外却什么也不是。
人是因为他进去的,他又自觉理亏,被人堵着骂连嘴都不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