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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在邪神的乙女游戏[人外]_伞骨骨【完结】(77)

  修长的手指下移,轻点胸牌,“我有名有姓。”

  长长哦了声。

  原苍弯腰凑近,挑眉念道:“hè,ln……zé?”

  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那双恶魔般的眼珠上抬,眸光如毒蝎,紧盯着贺兰铎,嗤道:“装模作样。”

  贺兰铎垂眸看他,微笑:“蠢货,那个字念duó。”

  “……”

  “有什么区别。”原苍直起身子和他对视,轻扯唇角讥讽一笑。

  “不就是你的遮羞布?几年不见你倒是把喻家的那一套学得七七八八,不会还…嗯?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心什么想?”

  Ai管家:“猜您想说:痴心妄想。”

  “对。”

  原苍殷红的舌尖滚过尖利的鲨鱼牙,残忍一笑。

  “痴心妄想。”

  贺兰铎笑容不变,眼睫却细微地颤了颤。这变化躲不过原苍的眼睛,他越发挑衅道:“你干脆跟老头姓喻得了,还姓什么贺啊。”

  “……”

  贺兰铎周身沉冷的气息顿时一散,轻飘飘一笑。

  原苍:“?”

  Ai管家:“……少爷,那不是‘贺’姓,是复姓‘贺兰’。”

  原苍:“啊?噢。”

  贺兰铎:“呵呵,蠢货。”

  原苍竖起眉毛,登时就要跟这个人面禽兽比划两拳。闹剧即将上演之时,郁姣坐起身,不耐打断:

  “能打掉么?”

  平静而沙哑的嗓音令室内顿时陷入死寂。

  针锋相对的两人一齐将视线投来。

  长发披散的女人坐在病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神情冷淡地重复道:“孩子,能打掉么?”

  原苍顿了顿,松开贺兰铎的衣襟,一把将他推开,眯眼望向郁姣。

  然后头也不回地用手肘怼怼旁边那人,咬着重音故意道:

  “贺医生,你来活儿了。”

  背对病床的贺医生终于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攥皱的衣襟,末了,垂眸望来。

  郁姣这才看清这位白衣天使的长相。

  他扎着高马尾,浅米色的长发如流苏倾泻,瞳孔同样是浅色,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只微微泛着剔透的绿。

  搭配那张浓淡适中的脸,真像教堂里镶嵌着宝石的白十字架,轻易便能叫人卸下心防,却总让郁姣有种违和感。

  ……精致得不像真人。

  眼角、鼻峰、眉梢、唇缘等等细节都像是用精密仪器计算得出的完美方程式,就连他脸上的神情也是无可指摘的。

  眼眸弯弯,薄唇微翘,和蔼可亲的模样。

  “不能哦。”

  他微笑道。

  郁姣点点头,移开视线,“哦。”

  没做过多纠缠。

  贺兰铎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温声问;“夫人放弃打胎的想法了吗?不好奇为什么我拒绝了你吗?”

  闻言,郁姣心中轻笑。

  ——还真如原苍所言,这个贺兰铎惯爱装模作样。

  她眸中闪过讥诮和算计,皆被垂下的眼睫遮掩。

  在原苍和贺兰铎探视的目光中,女人怔然片刻,神情逐渐柔和下来,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般,素白的脸上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温婉的笑,她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我想清楚了……这是他最后留给我的宝贝呀。”

  她抬眸,凄凄望来,嗓音柔得像块绵软的糖,却透露着动人的坚定:“我要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让我们结合的血脉延续下来。”

  “……”

  原苍当即冷嗤一声。贺兰铎则古怪地望来。

  迎着二人各异的目光,上一秒还凄凄切切的女人忽然轻笑一声,像从寒潭走出的艳鬼,柔和的气息立时褪去,转而变得幽凉而不可捉摸。

  她闲适地支着额角,宽大的病号服堆叠在肘部,露出光洁丰盈的小臂。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笑意。

  “满意这个答案吗?”

  上扬的尾音像一把勾子。

  ——她当然不会母性泛滥。

  因为不了解原主的性格和经历,这样亦真亦假的反应才能留有脑补的余地。

  也算为接下来的“性格转变”做个铺垫。

  只是,她着实不确定腹中孩子到底是谁的。

  喻风和?“lover”?亦或是……鬼胎?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郁姣浑身像爬满了蚂蚁般不适,只想尽快丢掉这个烫手山芋。

  但她不清楚原主的感情生活,更不了解她和喻风和的夫妻生活,不敢轻举妄动。方才关于打胎的询问不过是试探罢了──反正无论怎样都可以自圆其说。

  可以是没了丈夫哀莫大于心死,也可以是甩掉拖油瓶重寻第二春……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花。

  哗!

  人影闪来,接着嘭一声巨响,郁姣只觉被整个病床带着一震,头晕目眩时,忽感一股的蓬勃干净的气息极具侵略性地包裹而来。

  抬眸便撞入一双跃动着幽光的诡异眼瞳。

  原苍双臂撑着床头,压低身子逼近郁姣是。一个能令寡妇敲响警钟的距离。

  她微微侧头,那肌肉分明的臂膀便映入她的眼角。

  更别说他曲起一条腿抵着床面,过于灼热的体温穿透单薄的被子进犯着郁姣。

  “母亲。”

  郁姣拧眉看向那张肆意张狂却又柔美漂亮的脸。

  ——这人有种“做任何离谱出格的事情都显得正当”的魔力。

  即使是把自个刚过门就死了丈夫的小.妈压在床上;

  即使刚叫完妈就口吐狂言、大逆不道地调戏:

  “你这瞧不起人的样子可真带劲儿。”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郁姣,缓慢地舔舔唇。

  像是在琢磨从哪下口。

  郁姣冷接受了他朴素而诡异的夸赞。就像对他朴素*而诡异的伦理观见怪不怪一般。

  冷淡的神情不变。

  不远处,贺兰铎目光仍停留在女人残留着讥讽轻蔑的眉梢眼角。

  一寸寸描摹。

  那目光带着股奇怪的挑剔,像是在比对实验结果,发现得出的数据和准确的数值一摸一样。有种鸡蛋里挑骨头的严苛,却又带着无可自拔的……馋。

  毁灭欲、吞噬欲、研究欲混杂。

  啪。

  贺兰铎合起病案本,轻快而温柔地作出决断:

  “请夫人以后每晚八点准时来这里找我。”

  迎着郁姣质疑的目光,他眯眼一笑,悠悠吐出四个字:

  “产前检查。”

  “……”

  郁姣仍被原苍半圈在怀中,遥遥与长身玉立的贺兰铎对视,仿佛被卷入那双淡绿的漩涡,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又是一个能令寡妇敲响警钟的行为。

  原苍也斜去一眼,盯着人面兽心的医生,轻抬唇角,露出个了如指掌的冷笑。接着他微微一动,将贺兰铎的身影挡了个严实,霸占了郁姣的视野。

  却没否决那个听着就不对劲的、毫无商量的、不容许拒绝的邀约。像有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郁姣抬眸,默不作声地打量他的神色,却见他将手掌贴上她的小腹。

  灼热的温度传递而来,而那五条修长尖锐的爪子却带来威慑的寒凉。

  “真期待我们的孩子出生。”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原苍的伦理观显然从根上就烂掉了,再多纠正也无法令他根正苗红。

  郁姣不欲搭理,恰好Ai管家提醒道:“夫人,该准备接待前来祭拜的宾客了”

  它顿了顿体贴地问:“您身体是否可以支撑?”

  郁姣点点头,推开原苍,翻身下了病床,看也不看神情各异的两人,披上机械臂递来的外套,便跟着Ai管家的指引走出医疗室。

  女人窈窕的身影掩在宽大的外衣内,在自动门即将关闭之时。

  “夫人。”

  贺兰铎那吐字独特而音色优美的话音飘了出来:

  “独处的时候……可千万别因爱美而不停照镜子哦。”

  意有所指的话令郁姣心中猛的一跳。

  却听他兀自笑了笑,嗓音轻柔:“我怕你耽误了下午的祭拜典礼。”

  “……”

  “那么,待会见。”

  咔。门关。

  守在门外的浮生和若梦行了一礼。

  顿了顿,郁姣头也不回,跟着指示灯穿过复杂的白色甬道,回到房间。

  只是这次她没有遣退侍女,而是让她们一起进来,侍候穿衣。

  她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两名侍女则将Ai管家不久前挑选出衣物整理好,细致地帮她穿上。郁姣微微侧头——那幅遗照悬挂在正对大门的墙壁上。

  毫无异样。

  浮生踮起脚,小心翼翼系紧旗袍的盘扣。

  郁姣垂眸看她。

  不禁怀疑她那副紧闭的机械眼是如何准确找到小小的纽扣的。

  另一边的若梦则踩着板凳,为郁姣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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