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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重生)_小河边舟【完结】(120)

  她似乎很爱重那位,两人无话可说的时候,她便会自己找话头。说得最多的就是他。

  后来他不高兴。她便说得少了。

  只是家中依然常备茶叶。时日长了,他慢慢地也喝了起来,成了习惯。

  胸口不知为何有些喘不上气来。

  转身往王家东院去了。

  书房外守着的人拱了拱手:“翰林。”

  “大人在吗?”他负着手,垂眸问了一句。

  下人正感慨这位新科进士清隽的容貌,闻言道了一声:“在,宾客已经散了,大人说先在书房散散酒气再回房。”这可是新婚夜呢,五爷这般也是疼人。

  “是么。”孟蹊当即进去见王璟。

  他是这里的熟客了。院里各处也算熟悉。旁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赵明宜为何会从那条走廊出来,这分明不是她回内厅的路。

  那条路唯有去王璟那里是最方便的。

  她跟王璟何时有瓜葛了。

  内心说不出的烦闷,正走进去,才见书案后坐着的人在看书,还是枯燥乏味的古志。心中更升腾起一阵说不清的燥郁。

  这不是他新婚之夜么。看什么古志!

  书房内响起一道清隽的嗓音:“大人。”

  “你来了。”王璟放下手中的书,显然也是兴致缺缺,很快就撂下了,自给他倒了一盏茶,说道:“陛下近来看中陈王殿下,那个孩子从前不显,这半年来倒是有些脱颖而出的意思了。”

  皇上膝下没有皇子。宫里养着七八位宗室之子,若是最终真的要到那一辈,肯定就是要从这几个宗室里头挑的。

  皇后娘娘宫里养着禹王殿下。那位殿下生下来就没了爹娘,陛下原是很喜欢的。只是后来陈王世子起势,风头有了变化。

  孟蹊喝了口茶,说道:“皇上的身子骨愈发地不好了,皇后娘娘虽悉心照料,也还是难如从前了。”他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王璟嗯了一声。

  两个人坐了许久。

  一个想问赵明宜的事情,一个在消磨时间。一时都没起身。

  “您今日新婚,还是早些回去吧。”孟蹊还是没问出口。

  已经不需再问了。

  走出书房的时候,冷风拂在身上一点都不让人清醒,反而让人更燥郁了。她为什么会认识王璟的呢。前世与她有瓜葛的分明是他,怎么今生就变了。怎么就是王璟呢。

  心中愠意更甚。他不懂那是什么,只觉得妒火中烧。

  为什么不能像原来一样呢。

  可是本就是不一样的。她不是前世的蓁蓁,没有那些记忆,似乎……也很好。

  只是他的心为什么会痛呢。

  晚间的时候,一封信件从天津卫连夜送往了锦州,径直送到了林夫人的手上。

  张妈妈拿着门房送过来的信,手都在颤,递给了林娉:“那位看来是知道了……您打算怎么办?”实在是有些不好,她们这边在给人张罗相看的事,不过一个晚上那边就知道了。还连夜递了信过来。

  林娉接了信件,心也忍不住颤颤。有些担忧。

  拆完信后长叹了口气:“罢,蓁蓁是个女孩儿,我尚能约束。那位我可怎么敢呢。”

  说得现实一些。赵枢能给她的,比她这个母亲能给她的,只多不少。

  “走一步看一步罢。”

  而天津卫这边,赵明宜养了两日身体,感觉好很多,也该是时候回锦州了。出去走了两圈,问侍从兄长在哪,侍从说在见蓟州过来的两位大人。

  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其实还是因着她罢。让人两边跑,很是不好。

  等赵枢过来看她的时候,她便说了:“我该回去了,耽误了你许多日……”北边还不平定,她却如此莽撞,不管不顾的。

  赵枢道:“无事,你病了我在蓟州更担心。”

  晚上宴客,喝了点酒,他忍不住地松了松领口,仰靠在榻沿上。

  她坐在一旁闻见一点淡淡的酒气,有一点疑惑……他很少沾酒的。今天怎么了?

  侧过身去,俯身问他。却让人抱了个满怀。

  赵枢让她爬在自己胸口上,抬了抬她的下巴,清冷俊美的面容此刻染了些别的味道,他问她:“你与那位翰林是怎么回事?”王璟的的事他全程都是知道的。

  且十分清楚她无意。

  可另一位呢。

  何至于让她病了还要来找他,那么可怜的样子,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人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赵明宜心猛地一跳,原以为已经事情已经翻篇了,哪知道旧事重提。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没,没什么事。不过是从前见过两面罢了。”她睫毛颤了颤。心知不能再说下去了,亲了亲他的下巴,捧着他俊美的脸,勇敢地道:“你说要换我来惩罚你的。”

  他挑眉。

  豁。

  出息了。

  自然地摊开双手,做了投降状,戏谑道:“那你来吧,我不动。”

  她握了握手,鼓起勇气去解他的领口。

  第94章 孩子

  她胆子又变大了。

  赵枢一把将她的手按住,放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顺带着将她带进怀里:“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是不能让我知道,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

  她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得心慌,闭了闭眼:“哥哥,能不能不要再问了。”声音小得可怜。

  至少要等她把那个人的事弄清楚才行。若是他无意与她有什么瓜葛,那便皆大欢喜。她或许永远都不会让大哥知道这件事。

  若是那人带着目的而来……

  抓了抓他的衣领,总觉得心中的慌乱无法排解。

  赵枢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该相信我的。纵然是你将天捅个窟窿出来,我也会想办法替你周全……既然你暂时不想让我知道,那便不知道吧。”

  “赵明宜,你还不太了解我。”他淡淡地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离开我,知道么?”

  一路走来,他踽踽独行,也有无数孤寂的时候。

  她的心更慌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胸口堵得慌:“我知道,我不会的。”

  马上就是春夏之交了,天气渐渐转暖。她也开始准备回锦州的事宜。

  窗外蝉鸣声渐重,赵枢从中堂往里走,才见她仰头盯着庭院里头树上的雀儿出神,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你可愿跟我回蓟州?”

  赵明宜回头,便见他高大的身影将她拢住了。

  她笑道:“不行啊,母亲肯定已经知道什么了。我想她可能本就不同意,我若还跟你走,不是更不好了吗。”

  “是么?”赵枢抚了抚她的鬓发:“我已经书信一封给夫人,不会有什么。”

  她心头一跳:“那也不成,我还是要回去的。”

  赵枢嗯了一声。却是看向庭中。

  五月初回的锦州,她坐上马车的时候掀了帘子往车架外望,只看见兄长冷峻的神色,只是见到她的时候还略带着点笑意。

  她直觉他猜出了点什么。

  冯僚在路上与她道:“北边境况不大好,大人连日处理奏报,已经多日未合眼了。且朝中境况也不是很妙,您或许不知道,国舅爷荐到督察院的几位大人……多次弹劾北地官员。”其实明里暗里都在指责赵家。

  这会儿国舅爷的女儿又嫁到了王家。

  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眼下已经能看出几分端倪了。

  她心中一震:“所以王家与赵家已经划清界限了吗?”难怪那日王家婚宴,承翎哥哥未曾到往。

  冯僚说是。

  她喘不上气来,猜到前世兄长入狱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与冯僚一字一句道:“先生,能不能托您一件事。您马上掉头往蓟州去,告诉大哥,不可给王家留下把柄。若有的话……”她顿了顿:“要立刻铲除。”

  冯僚心神一凛,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却还是调转马头去了。

  话递到蓟州的时候,总督府一点都不平静。地上跪了一众官员,坐上的辽东巡抚、蓟州巡抚面色也极为不好看。

  朔羯据于北地,膘肥马壮,擅长马上作战,移动迅速。且眼下已经过了冬季,他们已然积蓄了庞大的力量。对付起来就更难了。

  诸位属官很快退下,冯僚瞅准了时机这才进去。将小姐说与他的话转呈了一遍。

  赵枢立在案前,抚了抚桌上溅出的墨迹:“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冯僚拱手退了出去。却是在转头间便瞧见许久未曾出现的周述真。他带着大批人马,在料峭的寒夜中出了府门。

  黑衣蒙面,腰间佩刀,都是练家子冯僚心惊了一下。

  夜里宫灯静寂,皇帝听黄太监念完了奏报,眉头不禁也皱了起来。殿下立着的男人立时察觉出了什么,却是没有出声。

  皇帝得了一位很合他心意的探花,这些日子常带在身边,冷眼看了几日,倒是对答从容,不卑不亢。一时间更满意了。就连一甲前两位都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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