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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重生)_小河边舟【完结】(50)

  她是见过今日这位新嫁娘的,漂亮极了,新郎官见了恐怕要移不开眼睛。因此逗趣般地递上了秤杆:“您请吧,也让我们这群云州的夫人小姐开开眼,看看赵侯的妹妹长什么样子!”

  喜娘是调动气氛的好手,不一会儿房里就热闹起来。有小孩儿连外头撒的糖果都等不及抓了,开心的挤进来说要看新娘子。

  她坐在喜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既紧张又害羞,耳根也在发烫。

  谁知等了许久,她眼前也没有亮堂起来。面前的那双皂靴却是先移开了:“各位夫人见谅,前院还有宾客等着,我得先去了。”说罢很快便走了。

  只剩下帘子轻轻晃动的响声。

  喜娘第一次见这样式的场面,着急地喊了喊:“嗳,这还未喝合卺酒……礼还没全呢!”急得脸都涨红了。

  赵明宜差点哭出来……他怎么能这样呢。

  喜娘为了安抚她,也为了圆场,忙笑道:“哎呀,赵侯爷还未走呢,新郎官儿定是陪咱们舅爷去了。这样的场合舅爷可不会放过他,您就等着吧,定给孟大人灌醉了才送回来。”

  房里又响起各位夫人小姐笑声。却是很体面地圆了她的面子。

  不一会儿,闹洞房的都走了。房里立刻安静下来,她自己静静地待在房里,梨月走过来小声地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

  “还是不要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从晨间开始便未吃东西,在轿子上只吃了两个小核桃,眼下饿得肚子咕咕叫。可是不能吃。

  一会儿他回来看见她肚子吃得鼓鼓的,怎么好呢。

  梨月也笑了:“也是,今天小姐是新娘子,那么好看,可不得先见一见姑爷。等晚一些再吃罢。”而后将果盘到了不远处的小几上。

  她却是等了许久许久,床边的红烛都烧了小半截。

  不一会儿,梨月又走了进来,小声告诉她:“小姐,大爷走了……”她习惯了这么叫,如果要论真的,还是得唤赵侯尊敬些。

  “这么快?”

  她听见后心里说不清的滋味,胸口胀胀的,有点疼……就连嫁给喜欢的人,都好像没有那么喜悦了。她知道他要走了,这些时日他好像很忙很忙,夜间总是要丑时末才能回来,白日他有公务,晚上也难见一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

  “梨月……”她抓着自己的袖子,有点想哭。

  最疼爱她的人马上就要离开云州。身边换成了一个她喜欢,却还不算熟悉的男人。心中总有些没有安全感。

  梨月哄了她一会儿。倒不至于让她眼泪染了红妆。

  又过了半个时辰。

  窗外的喧闹声渐渐停了,孟蹊还是没有过来。她让梨月去前院看看。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轻而沉稳,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听见梨月‘啊’了一声。

  “怎么了……”她循声望去,只是眼前的盖头还没有掀开,她只能在一片大红中,隐约瞧见一个男人的身影。高大而清隽,走过来时遮挡了红烛的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手因为紧张而交握起来,不知不觉咬了自己的唇瓣,心跳如鼓声。在新婚夜能进新房的男人,也只有她的丈夫了!

  大红盖头下的皂靴似乎换了。不是那双绣云纹的,没那么精致,很单调的素面,却是用的最好的面料。

  他什么时候换了皂靴?

  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心已经快要紧张得跳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夫君?”

  没有人回应她。

  气氛有些凝滞,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却是一双干净而修长的手掀开了她的盖头。眼前顿时亮堂了起来。

  她心跳如鼓,脸红了一圈,只是抬头间却让她吓了一跳,捂着唇喊了一声:“哥哥,你,你何时回来了……”梨月不是说她已经走了吗?

  兄长只是淡淡地望着她。

  她是坐着的,而他立在她身前,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她觉得很有些异样。尤其是她还穿着大红的喜服,给她掀盖头的却不是她的丈夫。

  “蓁蓁……”

  她听见兄长沉沉地唤了她一声。声音醇厚而低沉,还有些沙哑。

  真的很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他给了她一样东西,放在锦盒里,要她收好。她乖巧地应了,没有着急看,只想在他离开前再敬他一杯酒。谢他多年爱重。

  “你给我倒这杯酒,是为了谢我么?”他高大的身形在这间新房里有些局促。

  他穿了暗红的锦袍,这个颜色很衬他,温和如玉,恰到好处的暗色让他看起来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我,我只是想谢谢您……”她捧着杯子递给他。

  他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却没有接。今日她新婚,可是她都没见他笑过。

  到最后也没有喝。

  很快离开了。她顿了一会儿,放下酒杯,傻愣愣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点舍不得。又匆匆回去打开那锦盒,只见里头赫然放着一枚印章。

  是他的私印。

  刻着他的字。溪亭。

  眼前恍然黑了一阵,有人在喊她,鼻尖也有淡淡的桂花香气……可是她出嫁的时候分明没有桂花开!那是夏秋的花,她是在春天出嫁的!

  “小姐,小姐,”耳边是梨月的声音。

  微微睁开眼,才见现在哪里是晚上,分明是亮堂堂的白天……院里桂花开得很盛。

  第37章 仰望

  “小姐,您是不是病了?”梨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也没有发烫,依然不放心:“要不我让云珠去传大夫?您自从上次病后就一直睡不好。”

  赵明宜把她的手拉了下来,笑道:“没事,就是总想起一些事情。”

  她前世一定是漏了什么。大哥掀开红绸的那一刻看她的眼神,她看不懂,透过那双如冷雪一般的眸子,她好像察觉到他要跟她说什么。

  要说什么呢?

  为什么又没有说。

  她想不明白,只希望这场梦能做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或许她就能探究出来了。

  “梨月,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她站起身来,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院里的桂花落了一地,有丫鬟拿了陶罐去摘干净的,说要给她做桂花饼吃。

  “我打听好了,书房的夏月说老爷前几日从管事妈妈那里要了个丫头,也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就是没见回来。我又让前院的张六去瀛海楼逛了一圈,才发现那丫头从楼里出去买胭脂水粉。我看就是买给相宁的。”梨月低声道。

  “您要怎么处置她?”她又想起上次小姐面无表情地拔了头上的簪子,让人把相宁送到庄子里去。

  那一点都不像她。

  她是赵家心肠最软的小姐。

  谁知赵明宜扶了扶窗沿,轻声道:“我不能再留她了,你*帮我找人……”

  梨月心里咯噔一下。她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未尽之意:“除掉她容易,可是若是被老爷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把事情做得像意外。”她目光淡漠地看向窗外,桂花的香气很浓,连带着夏日温热的风里都带着香。她的手却很冷。

  这应该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手上染血吧。

  这感觉一点都不好。让她觉得恶心。陈婉那样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她都没想动手杀她。这次却是不得不了。

  梨月听命下去。

  她却是又坐回了椅子上,捧着一杯清茶发起了呆。那她父亲呢?她可以对相宁下手,却不能对她父亲做什么?可是她父亲明明一点都不无辜。

  又茫然了起来。

  六月的时候,府里又发生了一件事,云珠摘完桂花过来跟她说:“五小姐这些日子都不曾出门,老太太也气,没有管她。谁知今早丫头端了早食进去,发现五姑娘打碎了茶盏,用瓷片割了手腕。”

  “怎么会这样!”赵明宜觉得这一点都不像这位姐姐。却又觉得合理。

  她惯是好强的,可是前些日子闹出了些闲话出来,王夫人也没留个准话就走了,她肯定气急了。可是用碎瓷片割手腕,这是用命在威胁老太太。

  “听说没出什么大事,只是破了点口子,五小姐应该也是害怕的。”云珠道:“您要去看看她吗?上回她让婆子传您跟那位公子的事,也太让人恶心了,这回刀子扎在自个儿身上,也终于知道会痛了。”

  赵明宜却是在想,明湘终于还是要嫁到王家去的。其实王家的家风很不错,王夫人也是个和蔼的婆婆,前世明湘嫁后她们见得少,不过想来她应该也是过得不错的。

  不知道人是不是命里有定数,明湘在家有祖母小心捧着,出嫁后也不愁什么。她在闺阁的时候父亲对她颇有微词,后来千般万般喜欢的人,对她也不好。

  只希望这辈子不要再与他有什么纠葛。见都不要再见了。

  “我去看看五姐姐吧。”她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让云珠给她梳妆:“从前都是她看我的笑话,也该我看看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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