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我想让一个人在这世上凭空消失轻而易举,你最好说点能转移我注意力的、喜欢听的话。”
江南从没在现实中见过这幅模样的陆晏深。
从十八岁遇见他那天起,他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处事不惊的,绅士的,圆滑的,无动于衷的。
不论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在射击场射击,
还是后来她无意打扰到正在泳池里小寐的他,
又或是他在K11门口抓到有预谋地去偶遇他的江南,
甚至是四年前分开的那个夜晚,江南提枪抵着自己脖子威胁他让他放了林致,他都没有露出过半分凶色和动容。
此刻的陆晏深,跟无数次出现在江南梦里,站在码头上吸烟的那个陆晏深完美重合,甚至比梦里还要凶。
他是阴鸷的,杀气腾腾的。
陆晏深抱着江南夺门而出的一刻,回眸再次看了眼屋内场景,眼底炽烈的火焰近乎要把这间房烧焦,丢下一个冷冰冰的“查”字,便大步往外面走去。
黑色西服之下江南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觉随着男人大幅度的走动,兜起的风很细,卷动着他弥漫的气味,像一杯兜顶落下的滚烫之水,浇过她的头发,耳朵,脸颊和脖子,顺着毛孔钻进她的五脏六腑,叫她欲生欲死。
药量太大了,无限挨近陆晏深胸膛和热气的江南,是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的泥鳅,□□焚身到难以自持。
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扭动,陆晏深目色一凝,加快了脚步。
茶室已经被他的人包围,他一路畅通无组去到车子前,保镖为他打开车门,正要上驾驶座,被陆晏深厉声怒喝:“别上来!”
保镖立刻低头,背过身站去了两米开外。
陆晏深把江南放到后座,自己也跟上去,用力砸上车门,扯下盖在她头顶上的西装,往玻璃上一罩,用后背抵着,挡住车外唯一能窥探的通道,目色如天寒地冻的夜,许久才吐出句:
“你们做了?”
江南一开始观察那间房间是站在玄关处看的,所以只看见走廊和电视墙的位置很整洁,并没注意到床上的光景。
等她看清床上居然被乱七八糟揉做一团,闻到浓烈又腥气的味道时,才惊觉那里或许刚经历过一场激励的性/事,但那时江南已经出不去了,于是只得跑到浴室里去。
药量太大了,她现在看陆晏深都有重影,浑身由内而外热到几乎开裂。她渴望冰,渴望缓解,渴望……性。
但是陆晏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又为什么会这么凶呢?
曾经他们在最热烈的时候,他都没有流露过过多的情绪,即便分开时,他也依旧保持着他高傲的冷漠。
协议结婚这么久以来,他跟她也一直都是相敬如宾逢场作戏,从没有过半分逾越。
像这么过激的情绪,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跟姓林的去开房,做ai了是吗?”陆晏深继续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带着他强烈霸道的荷尔蒙逼近她。
车厢狭窄,空气稀薄,他的气息瞬间霸占了逼仄的车厢,野兽占据领地般地逐渐把江南包围。
他独特的味道不由分说闯进江南的鼻吸,浓得让她窒息。
江南的额头和鼻尖上早就渗出一层厚厚的细汗,血管里仿佛也爬满了虫,随着血液流动,爬遍每一寸骨骼,每一根筋脉。
此时此刻的她,半点风吹草动都觉得酥麻敏感到了极点,再闻见陆晏深清香又霸道的气息,一如灌满煤气的房里飘来抹火星,瞬间“轰”的一声直接炸裂,惊天动地,尸骨无存。
“江南,你打算给我戴几顶绿帽子?”陆晏深第三遍询问,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颌。
现在江南的每一片肌肤都很脆弱敏感,当他略微粗糙的指尖碰到江南的下颌时,她整个人不由地颤起来,却被他牢牢禁锢。
江南摸到一瓶矿泉水,想也没想便拧开瓶盖从头上兜顶淋下,陆晏深用力一拧眉,放开了她。
杯水车薪,一瓶矿泉水只换得江南刹那的清醒,她云淡风轻撩开湿发,冲他笑了笑:“没做会怎样?做了又怎样?”
陆晏深眼色一沉:“你最好是好好说话。”
江南脱掉高跟鞋,脚拇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西裤,用勾芡似的语调问:“你想跟我做吗?陆先生。”
陆晏深一眯眼,没接话。
“你也看出来我被下了春/药,你要是不做就别挡道,我找别人去。”江南说着,侧身去开车门。
陆晏深一把摁住她,猛地将人扭过来,一手控制住她的后脖颈,一手捧着她滚烫的脸颊:“你要去找谁?”
她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只要不是太难看,各方面功能齐全就行。”
“我难看吗?”陆晏深直视她。
“港城公认的无冕之王,当然很帅,当然很顶。”
“我功能齐全吗?”
“齐全,时间也很长。”江南闭上眼,眼睫微闪,呼出的气如热流般灼烧,“所以,陆生要跟我打一炮吗?”
陆晏深狞笑,眼眸很深邃,他用大拇指蹭了蹭她血红的唇,声音很轻:“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太太的邀约呢?”
陆晏深扣着江南的后颈吻上来的一霎,江南感觉到一瞬的天塌地陷。
男人带着侵略性的唇瓣重重碾过她的柔唇,惩罚性地撬开她的牙关,勾缠住她的舌,一寸一寸剥夺着她本就告急的呼吸。
清冽的烟味瞬间侵入江南的呼吸道,直逼肺腑,她缺氧缺到只能靠大力吮他的舌才能缓解一二。
说过君向潇湘我向秦,说过南来北往不遇卿……没想到时隔四年,他们又再次缠吻在了一起,而且还是江南主动邀约的。
早已被药物侵蚀了理智,跟陆晏深的这个吻江南接受得很快,即便已经呼吸不畅,她还是不肯放开,甚至失控地抬起手,用滚烫的指尖触碰他性感的喉结。
陆晏深的喉咙滚了两下,暂时离开她的唇,直勾勾看着她。
那双混血眼眸在车厢里热烈如火,他的皮肤那么白,淡笑睨着她的这一刻,眼角浮起细碎的皱纹。
四年时光,这个男人在风月方面似乎变得更游刃有余了,还是这样柔情似水,总给人欲罢不能的错觉。
这样的陆晏深,不像是解药,更像一杯放了致幻剂的斑斓的水,口渴的人想喝,不渴的人也会容易迷上他的色彩。
如果注定是一次性的狂欢,其实能跟这样的极品男人痛痛快快做一次,就如食不果腹的人突然吃到天价大餐,实属人生一大块事。
江南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个吻并不能缓解她烈火焚烧般的痛楚,她要更多。
于是她急切地伸手去解他腰上的皮带。
男人一挑眉,没有阻止,静静望着她的渴求,渴望,和她迫不及待的索取。
几年过去,江南没想到自己对他的皮带构造依然了如指掌,没费什么力就解开了。
只不过这厢她刚解开,陆晏深就将那根皮带抽了出来,然后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就将她的双手/交叉捆住了,最后把人往靠背上一推,拾起落到座位下的西服重新罩在她头顶上,开门下车,又关门,再开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翁——”一声,汽车引擎发出鸣响,原地一个漂亮漂移,轮胎在公路港留下深深的印记,眨眼间,黑色奔驰已径直冲出十来米,瞬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江南庆幸自己被遮住了脑袋,不然眼下她这幅模样被路人看见,将会是一道相当炸裂的风景线。
江南难受到不可抑制地发出声,她刚刚准备咬唇,就听见陆晏深沉声警告:“别咬自己。”
“陆晏深……我好难受……”她竟然跟他叫苦,证明她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了。
陆晏深在后视镜里看江南一眼,再次滚了滚喉结,单手扶着方向盘给自己点了支烟,提速,在环海公路上开出了赛车般的速度。
期间,他往浅水湾的住所打过一通电话,通知所有菲佣回去休息,别墅里一个人也不能留。
正午阳光直射大地,陆晏深把江南从车上抱下来时,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不分任何场地就对陆晏深说着最浪荡浮夸、最脸红心跳的话。
她想要冰,想要水,想要一管见效最快的像血清那样的东西,但是种了这种毒的人,除了做,别无他解。
皮带还栓着,陆晏深把江南的手套在他脖颈上,正面搂着她大步走进别墅,一脚踹开大门,径直去了琴房。
罩在江南头上的西服不知是什么时候掉的,干涸之际,她似乎寻到了些许解药,软软的,热热的,她凑过去,不知足地吸吮着。
陆晏深轻轻咬了她一口,呼出的气烫到了她的鼻尖和人中,她往后一缩,却被大力扣住。
“躲什么?”陆晏深把人放在钢琴上,黑白键登时响起一阵不规则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