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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港岛雪飘_灯笼红染【完结】(72)

  陆晏深又打开了底下几个箱子,看见她的书,她的衣服,她的笔记本,她的洗漱用品化妆品……什么都有,什么都是她用过的,就是没有她这个人。

  跟他一场,他给过她的,远超过多少人几辈子的努力、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财富,而她却什么都不要。

  她像一株绚丽昙花,来时光彩夺目、撩动心弦,去时毅然决然,迅速又决绝。

  现在……倒是像他欠她的了。

  陆晏深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深深吸几口,转身上楼,留下句:“原位放回去吧。”

  一众菲佣和保镖:“………”

  .

  某天晚上,陆晏深跟蒋天铭在会所喝酒喝到深夜,走廊里遇见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儿的怀里抱着花,是一束开得正艳的芍药,擦肩而过时,陆晏深当即顿了一脚,多看了她几眼。

  来这里的女生,没有不认识陆晏深的,都是没机会创造机会,偶遇的情况几乎没有。

  “陆少。”女孩儿二十来岁,生了双亮晶晶的眼,笑起来有酒窝。

  陆晏深在烟雾里睨着她,冲她怀里的花扬扬下颌,问:“送谁的?”

  女孩儿歪着脑袋笑得明媚:“还能送谁?自然是送给您的咯。”

  陆晏深一眯眼,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好像说了自己的名字,他没记得,问:“花语是什么?”

  对方眨了眨眼:“陆少不知道吧?芍药花的花语是——千万人中,我唯独爱你。”

  烟火再一次烫伤手指,陆晏深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浅湾的,他急躁地在别墅里把所有花瓶找了个遍,才找到当初插芍药的那个花瓶,可是里面已经没有了芍药。

  即便有,也不是江南送他的那捧。

  去年她在她那间巴掌宽的小店里送他芍药时,他曾问过她花语是什么。

  当时她说是什么?

  陆晏深摁着太阳穴,在深夜里回想起来,她说的是:“愿你有一个快乐蓬勃的冬天。”

  她是花艺师,熟知每种花的花语,她不可能不知道芍药花的意义。

  而那个清冷又总是很敏感的姑娘,却选择把那份爱深埋心底。

  因为她知道,她得不到对等的爱。故此,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隐藏,然后答应跟他开启那段红尘风月,用另一种方式跟他相处。

  陆晏深知道自己并非不知道她的动情,他只是不信长情,只满足经济欲望,而不做任何承诺。

  因为他看过太多太多的物欲横流,也看过太多的犬马声色,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皆是你情我愿各求所需的交易,疏解的是肉/体欲望,消解的是庞大家族里那点肮脏龌龊的烦心事。

  他虽从一开始就知道江南是特殊的,是那些物欲横流的女人不能比的,可他依然武断地认为,她刚出社会,年纪也尚小,什么都没有定性,以后她会有更高更广阔的天空需要闯荡,而并非会停在他这里。

  他更是一直都这么认为:在漫长人生里,谁都会成为谁的过客,没有哪种关系是能长期保值的。

  恋人,婚姻,情人关系,不过是称呼不同,实质都是一样,要么为财,要么为性,多出来的几分牵绊与关怀,或叫做风情。

  因此,她付出青春陪他,他便给予她大量的资源和帮助,如果将来到了不得不分开的一天,她有立足之地,有经济钱财傍身,那么他这个情人,也算是合格。

  可是最终,她却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带走,独独留下她存在过的痕迹,无处不在。

  前两天,陆晏深还在床头柜里翻到一包她喜欢吃的零食,已经过期。

  这夜,酒没醉人,但陆晏深的头很疼。

  他又在书房独自抽烟,想起两人多次在这里缠绵悱恻过的往昔,书架上、阳台边,一定还有她的指纹,也一定还有她的痕迹……

  她的呼吸和呢喃仿佛就在他的耳边,烫得他节节败退。

  他明确说过自己不信长情,却在她离开后的三十天里,频频午夜梦回,都会看见她那张月光般桀骜孤清的面容。

  他不信长情,却在她离开后,夜夜难眠。

  而这三十个夜晚,她在哪里,又有谁的身旁?

  想到这里,陆晏深胸口闪现一阵闷疼,又深深吸了口烟后,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江南的号码,拨出去。

  毫无疑问,号码已经注销。

  他转头给特助拨去,烟抽多了嗓子哑得低沉:“查一查,一个月前江南离开港城后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后面还有一章!!!

  第50章

  ◎我不介意强取豪夺(双更2/2)◎

  【我不介意对你强取豪夺,如果那是一种情趣的话。】

  因为时间比较久,而且又是在深夜才接到的通知,徐清第二天八点才给回复。

  陆晏深整晚待在书房,听见特助说:“陆总,江小姐坐飞机去了云南,跟那谁一起去的。”

  男人沉静的面容现出裂痕:“没让你说这个。”

  “……江小姐去了云南。机票显示是到云南的省会,之后她可能是乘车或者自驾,暂时无法查到行踪。”

  陆晏深说:“她没有驾照,不会开车。”

  “她的确不会开车,但另一人……对不起陆总,我再继续查。”

  最后徐清查到江南去了玉溪,可下面再小一点的县城乡镇就不好查了,完全没有踪迹。

  过年的时候,陆晏深亲自去了趟内陆,辗转动用各方关系查她的踪迹,但那个女人都跟进了原始森林似的,既不出行,也不使用身份证,他一无所获。

  又过了几个月,有一天陆晏深开会路过市中心,在一楼,他看见了他送她的那间一直没用过的铺面,便让商场负责人联系江南,问她店面怎么处理。

  商场负责人打不通预留电话,但好在还留了对方的邮箱,于是给江南发了封邮件过去。

  陆晏深的本意是她能回来处理,没想到对方冰冷地回了句:“帮我卖了,再全部捐给慈善。”

  .

  得到那个女人回港的准确消息,是在冬季,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整整一年零一个月。

  陆晏深驱车赶往离港,去到那家名叫“野趣”的花店。

  店面还没正式营业,那个午后的海风肆意又狂妄,像经年吹来的旧冷风,割得人身上一阵钝疼。

  一年多没见,女孩似乎完全变了个人。

  玻璃橱窗里,她正在跟店员们做培训,一身纯黑色职场装扮,高跟鞋,及腰的波浪长卷,头发染了色,陆晏深说不出颜色,但觉得很好看。

  她坚定,她大方自信,全身上下折射着熠熠光芒。

  那一刻,陆晏深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她虽然在那种家庭里被打压苛待这么多年,但所求所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被养在充满诱惑的金丝笼里,她也不是需要依附任何草本以求生存的菟丝花。

  她是蔷薇,野而芬芳:是向日葵,向阳而生;是带刺玫瑰,夺目又鲜艳;是桃花,灼灼其华,其叶蓁蓁。

  而当时的他,享受着她的在意,却吝啬给她一份确定。

  那些她从未说出口的委屈,成了击溃她的稻草,也成了她离开的理由,自此头也不回。

  .

  雨悄无声息地下,又悄无声息地停了,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江南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她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记得刚租下房子的时候,这里杂草丛生,尽显荒凉。

  她于是砍掉院子里杂乱无章的树,种花又种草,不仅重新切了围墙,还刷上白漆,修补地板和顶上的琉璃瓦,从二手店里淘来家具。光重置就花了两个多月时间。

  那些时月,她白天忙前忙后是不觉得怎么,可是一到夜里……就感觉有一把刀韧在心间千万遍地磋磨,酸麻和苦涩不分青红皂白地占据着她的四肢百骸,全身传来电击般的钝痛,骨头和肌肤仿佛都要溃烂在*深山的黑夜里了一般。

  从她选择接受陆晏深的糖衣炮弹那一刻起,是做过最坏的打算的,也预估过最后大概会是个什么下场。

  可是情这个东西,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彼时的她没有经历过,又怎么能事先预估得了伤害性啊……是最后她在那场患得患失的关系里丢盔弃甲了,才深刻体会到个中痛楚。

  ——风花雪月如此荒谬,是在她心口插上的一把利剑,凌厉、尖锐又坚硬。

  每每触及,灼烫抽疼。

  那种感觉远比她预估的要痛上千百倍,偏生还不知道具体哪里疼,摸不得,一碰就鲜血淋漓。

  只不过江南习惯深藏心间,好与不好,都不必再言说。

  酸与涩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愿赌就要服输,于是她咬牙承受,于是,她躲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山里舔舐伤口。

  那几个月,偶尔她也会想他,但就像赤脚踩在寒冰上,会感到冷和刺痛,却依然不能回头,她只能、也必须一步步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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