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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明明是个贤夫[女尊]_不颜颜颜【完结】(94)

  且小院就在这庄子的必经之路上。

  这并不难想到。

  所以她才那样轻易露出真容。

  听到这位阿婆说要跟来时,她便更笃定了。

  沈年看着面前的男子浅笑,“陈公子不轻易露面,想来也在等我来。”

  “看样子沈三娘子早都知道了阿婆是暗桩,并不算太笨,”陈孟君蹙着眉,“堂中的茶已经摆好了,随我进来吧。”

  进了堂中,沈年捧着茶盏,余光瞥着座上的陈孟君,他似乎皱眉已经成了习惯,自她进来没有一刻展开过。

  他的贵气像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生而就有的一样,瞧人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微妙漠然高傲,然而身上又浸着一股沉重的哀苦,令人觉着十分相违。

  “沈三娘子可瞧够了?”

  沈年收回视线,“陈公子小小年纪,富贵已极,怎眉眼间尽是哀愁。”

  “便是有金山银山又有何用,沈三娘子应当猜的出我的身世,不必出言试探。”陈孟君闭着眼叹息,“我知道沈三娘子为何找我,你发誓你能杀的了她,我便可以随你走。”

  “她?是霁王?”

  陈孟君猛的睁开眼,害怕的咬着唇边:“别在我面前提她。”

  沈年慌忙合上了嘴。

  看他唇角被牙齿刺破了皮,沈年小心道:“你别害怕,先擦些药。”

  “无事。”陈孟君接过侍从递来的素绢,按在唇边擦拭,重复一遍又一遍坚持问她,“你能杀的了她吗?”

  “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想杀她。”沈年反冷静下来问,“她到底与你有血缘之亲,她一旦得势你便是——”

  “便是什么?当朝皇子?”陈孟君痛苦的冷笑一声,“当初父亲就是这般想的,他心心念念做什么帝君,最后被她一刀毙命,屈辱死在那破庙中人人践踏耻笑。”

  沈年问:“你知道你父亲的死因?”

  陈孟君长长吐了一口气,而后说了很长一段话。

  “当初父亲怀有身孕时,她便哄骗父亲说刘宅不干净,待孩子生下带到京中王府里教养,父亲一心钟情于她并未多想什么就答应下来。”

  “临盆之日父亲才知腹中怀着的是双生子,‘爹爹看着你们两个的小手小脚,实在很不下心将你们两个都送走’,这话是幼时父亲同我说的,他瞒下双生子的事,悄悄将我留在院中养着,将妹妹送到那个女人手上。”

  “后来父亲几次央求相见妹妹一面,都被她敷衍搪塞回去,且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还有我的存在,父亲觉得不安,五岁时辗转将我送走,他也不敢与我传信,自那之后再未相见。”

  “多年来第一次收到他的信,信中居然是他的讣告。”陈孟君泣不成声,“我当时见到你,真想一刀杀了你,若不是你查那桩案子,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成了……那个样子!”

  “可我看着你与那郎君一同放河灯,那般情意美满,也知真凶并非是你,故而逃到了此地。”

  沈年后知后觉道:“幸而我当时也未和旁人提起过你,这些年如此小心谨慎就是怕她找到你?”

  陈孟君点了下头,指了指先前门口的女子:“她是被命来刺杀我的,她看见我身上挂着的缺了一块的玉玦和我的这张脸,才知道那个女人当时亲手杀的是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这些年幸有父亲的人和她留在我身边相护,为了行走方便,我们对外就以夫妻相称。”

  “你是说你妹妹早已被她害死了?”

  女子在旁回道:“霁王从刘郎君那里抱到孩子,回京的路上便丢在河中溺毙了,我那时是她的亲卫,亲眼所见。”

  沈年转头看了眼她,反应过来为何瞧她眼熟,“我曾在刘宅那里带走一位黑甲卫,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刻着‘伍’的铭牌,她的气质与你同出一辙。”

  “小伍,我记得她,当时她还只是个小孩。”女子欣喜道,“她还活着?”

  沈年点头,“她如今在京中过的尚好,早已弃暗投明,还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呢。”

  陈孟君看着女子:“眼下你可将心搁到肚子里头了,沈三娘子是可信之人。”

  “可沈三娘子一介文人,手中无一兵一卒,如何与她相抗。”

  “有你们在世人面前揭开真相,足以动摇霁王军心。”沈年目光烁烁,对着两人语气坚定道,“至于你二人担忧之事,依我在兰城的名声和我身上的本事,有万千百姓,何愁手中无兵无卒。”

  陈孟君疑问道:“百姓?可她们又不会行兵打仗。”

  沈年:“将军也不是生来就成将军的,史书上草莽出身王侯将相并非没有,朝廷沉疴积重,只平一个霁王治不了病根的,需得剜骨疗伤才是。”

  那女子折服躬身拜了拜:“沈三娘子实乃世上之奇人。”

  沈年红了脸,慌忙起身也向她拜道:“折煞……折煞……”

  “你们二人这是要拜堂?”陈孟君嫌弃瞥了二人一眼,甩了甩衣袖道,“三娘子随我来。”

  沈年随之前去,在庄中七拐八绕走的迷路,进了一间大屋舍,又过了几重门锁,一屋白花花的银子堆积到半墙高,晃得她有些眼花。

  “沈三娘子要做大事,少不了银钱,这些便赠给沈三娘子。”

  沈年:“啊?”

  “这些银钱本就是不义之财,父亲死的凄惨,我想为他积些阴德。”

  沈年心说怪不得这庄子修的和座小城池一样,原是里面藏了这么多银两。

  沈年“勉为其难”的将一屋银子收入囊中。

  陈孟君看着转眼空荡荡的屋子,嘴巴惊成一个圆圈,愣了半晌。

  “沈三娘子能将我也塞进去吗?这样日后我便不用东躲西藏了。”

  沈年忍不住笑了笑:“活物不行。”

  陈孟君失望吐嘈了一句。

  打发了进庄子里来的那几个官差,几人登上一只小舟顺着水路往兰城而去。

  江晚日暮,沈年坐在舟头望着江面出神,兰城有她和林闻溪曾住过的院子,若此时他在身边,会倚在她肩上一路欢喜的念叨个不停。

  他现在一定很苦……一定又受了许多伤……

  陈孟君在她面前坐下:“三娘子在想何人,如此伤神?”

  沈年浅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再想,又回来了。”

  “是啊,我也总算能回家了。”

  76

  第76章

  ◎结局(二)◎

  今夜又下雪了。

  林闻溪握着盏灯,隔着窗纸听外面雪落的声音。

  他肩上披着件银白色狐毛的大氅,柔软的细绒托着他的白净的脸,他高束着头发,乌黑的发尾落在肩上,眼眸了无生气的垂着,周身透着孤冷。

  他的脚踝仍旧被锁着。

  林御史和林主君身上的毒寻遍大夫药石无医,林长羽为了跟他求药,才将他从破屋挪到眼下这间暖屋里,给了他冬衣和炭火。

  “五公子今日该用饭了。”侍从端着一小碗从屋外进来,夜雪趁着间隙飘进来,落在门边。

  皇城从秋日被围困到入冬,城内的粮已断了两三日,炭火就更不必说了。

  屋里眼下和冷的和冰窖一般,雪飘进来许久才会化。

  林闻溪回头瞧了一眼那侍从手中的碗,连碗汤都算不得,只是白水之上飘着几枝草根而已。

  “搁下罢。”林闻溪动了动,他身上很冷,勉强端着碗喝了一口,被冰的牙齿打颤。

  “五公子,府中没有柴火烧不了水,只好委屈五公子喝这冰汤。”

  林闻溪放下碗,他本想如何也要填饱肚子,但这碗冰碴喝下去定是要生病的。

  他这时候不能病。

  “阿兄不吃,明日可就连这碗东西都没有了。”林长羽摘下头上的绒帽,笑意盎然的走进来,“阿兄喜事将近,该多用些饭,也好让脸色瞧着好些。”

  “喜事?”林闻溪放下碗,挑眉问,“我有什么喜事?”

  “阿兄与花齐的婚约,阿兄难不成忘了?”

  林闻溪猛的一下握紧桌角,瞧见那女人掀开门帘点头哈腰的钻进屋来,嘴角垂涎盯着他打量。

  林闻溪被她盯的心中恶寒,捂着胸口想吐。

  林长羽掩着唇,抬了抬下巴笑道:“阿兄看起来不大舒服,不如今夜便让花齐留下好生照看阿兄如何?”

  那女人说着毛手毛脚的接近:“郎君何处不舒坦,让好姐姐给你瞧瞧。”

  林闻溪抓起碗砸成几片,握一片在手中向她刺过去,却发觉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慌张转头盯着林长羽,“你在碗中下了药?”

  “我不过是从阿兄那里学来的罢了,阿兄与花齐才是般配,今夜你二人做了夫妻,往后日日都有她照顾你。”

  “你敢……林长羽你敢!!”

  “我有何不敢。”

  林长羽推开窗,指着窗外远处一片火光,“禁军守了一月皇城,此时不过是做困兽之斗,今夜攻城至多一天一夜,城门便会被攻破。霁王登临大位,我林家便是头等功臣,可封公卿!你说我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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