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会偷我的鱼?”她还是捡起铜板,收了起来,又看他一眼,“我看你就像个土匪。”
不再理会他在树上的无能狂怒,她昂首阔步的上山去了。
这人看样子不知道“安全屋”的事情,不然就不会说赶紧回家别捕鱼的事情了,而且偷鱼了知道感谢还能拿钱赔偿,让她多少有点下不去手。
接下来的路上她特别留意后边动静,发现他并没有跟过来,才放心的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河边之前放篮子的地方。
这次的篮子果然还在,而且里面有好几条鱼!大的还比昨日在上游看到的大很多,够一家人吃一顿了。
折了些树枝放在篮子里,以防鱼儿跳出,此时天也要黑了,她决定不要在外逗留了,先回去再说。
山下那个树上的人总让她觉得不踏实,如果他真是住在山上的,晚上必定得回到山上来,那他们还真要注意点。
她一边朝安全屋的方向疾走,脑子里还分出心思想了下晚上怎么做这些鱼。
是在地窖里生火呢还是在地窖外找个隐蔽的地方生火?是煮着吃呢还是学那人烤着吃?明天去河流更下游的地方再看看说不定还能抓到更多的鱼,说不定还有野鸡……
一路从烤鱼想到了叫花鸡、冷吃兔、红烧野猪排……
正在天马行空望梅止渴之时,不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尖叫。
她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凝神再听,果然,前方传来豆花惊慌失措哇哇乱叫的声音。
姜时月连忙跑过去,发现豆花正屁滚尿流的从一棵树上快速往下爬,平时都没见过她身手如此利索。
她挑挑眉,这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不过几个瞬息,豆花就安全着地,一下跑的老远,喘着气,手指着树上语无伦次:“蛇,有蛇……”
姜时月兴奋起来:“还在窝里吗?”
刚才并没有见有蛇跟着豆花下来,她在树下也没有看到,应该还在鸟窝附近。蛇爱吃鸟蛋,姜时月很有经验,鸟窝里抓蛇的事情她前世可没少干。
豆花惊魂未定,一时没明白姜时月问的是蛋还是蛇。
姜时月也不多说,将弓箭和篮子往豆花面前一放,就上了树。
豆花目瞪口呆。
不是说了树*上有蛇?
她反应过来,朝树上喊:“喂!有蛇啊,有大蛇!”
姜时月这是疯了吧,豆花也没心思看竹篓里有啥了,急的在树下直转圈,就在她准备回家叫人时,姜时月已经慢慢从树上爬下来了,手上还捏着刚才在窝里睡觉的蛇。
“不算大,不过也能派上用场。”姜时月说的云淡风轻。
豆花这回真的惊呆了。
两人回到地窖,老杨头得知豆花险些被蛇咬的事情后,痛斥豆花不该偷偷跑出去,徐氏眼睛红红的,应该也是因为教女不严挨了训斥。
豆子缩在一旁,不知所措。姜时月笑着朝他招招手,他才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奔过来。听说有鱼吃,眼睛瞬间亮了!
豆花嘟囔出声:“姜时月都知道捕鱼,爹你总是给我们吃草根,还怪我出去掏鸟蛋……”
姜时月今天出去一整天,老杨头在附近也只能寻摸到一些草根,是以今天的一顿又是草根,豆花才终于忍不住偷偷跑出去掏鸟蛋。
老杨头没再说豆花,对姜时月说:“阿月,辛苦你了。这个家,多亏了你。”
姜时月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明天我多做几个篮子,都用来捕鱼。”看到今天姜时月带回这么多鱼,老杨头信心满满。
姜时月心道鱼也是有限的,不过下游的鱼好像比上游要多,于是说道:“明天我去下游看看。”
老杨头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阿月,你留心不要走到山那边,河的尽头是一个湖,据说那里有一窝土匪。”
“对,以前跟你说过的,可不要往河那头走太远了。”徐氏也支起来说道。
姜时月确实没有搜寻到去河那头的记忆,又想到白天那个人也这样跟她讲过,点点头,那就先不去吧,她单枪匹马的,哦没马没枪只有个弓……
以后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把吃鱼这件快乐的事情做了。
老杨头把门用一个木棒支起来,众人把被褥之类的也都移到了圆形地窖的边沿,然后在中间架个柴火堆,徐氏终于开始了她久违的做饭工作了。
姜时月也乐得清闲,鱼怎么做都不难吃,而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找了个空地,从竹篓里拿出毒蛇,一手小心的捉住蛇颈,一手拿着个小陶碗塞到蛇的口中。这蛇也是急眼了,张口就狠狠的咬住碗沿。
姜时月趁机用拇指和食指在其颈部两侧来回挤压按摩,方便毒液排出。
果然,陶碗里不一会儿就盛到一碗底的毒液。
姜时月微微一笑,这条虎斑颈槽蛇可是剧毒的,有了这个毒液,去深山遇到猛兽也能多一重保障了。
【作者有话说】
要去深山啦!阿月的主场~
蛇毒其实作用不大,以后阿月就知道了
第10章 杨正卿
◎姜时月和杨正卿就算面对面,恐怕也认不出对方。◎
时隔几天,一家人围着柴火堆,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的。
徐氏记得很清楚,上次吃到热乎饭,还是豆花生病那天,这几天在山里,几乎都是吃的草根,最好的那次还是阿月掏的几个鸟蛋,不过也是生吞的。
而这次能吃上鱼,又是阿月的功劳。
“阿月,我……”徐氏望着姜时月,欲言又止。
她想说前几天不该那样对她。
可对上姜时月看过来的疑惑眼神,还有大家的目光,她又觉得一张老脸下不来面子。
老杨头以为徐氏又要发牢骚,给了她一个眼色,拿出草根分给众人,含糊道:“就着这个吃,解腻。”
席间,姜时月将她听来的重要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我们正卿还活着?”
徐氏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碗都差点掉到地上。
老杨头也不敢相信:“二柱真是这么说的?”
姜时月也不太敢肯定,但想着后面零星听到的,说道:“应该是真的,听他的意思人已经回来了,并且住在镇上。”
“太好了,太好了……”老杨头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
徐氏急了,放下碗筷,说道:“老头子,咱们得赶紧去找儿子呀!”
豆花也急着要去找大哥,只有豆子懵懂地看着大家。那时他还小,不记事,所以对大哥基本没有印象。
老杨头在吵闹中沉默了半晌,打断两人:“找找找,怎么找?”
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走到镇上一天一夜人先饿虚脱了,再碰上张员外那黑心肝的……而且镇子那么大,就算挨家挨户去问,只凭他们那可怜的几贯钱,按照现在的物价也不知能过得了几天。
这年景,出去怕是连讨饭都难活,更不要说还要找人了。
地窖安静下来。
徐氏最后小声喃喃道:“那也得找啊……”
一时没人说话,豆花小声的哭了。
刚有点音讯,若是错过,说不定从此一辈子就难以相见了。
谁也不能保证杨正卿能一直待在镇上。
姜时月最后打破沉默。
人肯定要找,但是,得先解决眼前吃饭的问题。
这些天想想办法,多找点吃的,不管是草根还是鱼鸟蛋之类,一家人出动,尽量在这几天囤积足够的干粮。不管谁出去找人,干粮是一定要预备足的。
这是目前能去找人的最好办法了,而且是有些冒险的。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再次遇到那个偷鱼的人,然后暴露安全屋的事情。
更不用说还有土匪,虽然谁也没见过他们,但口口相传,不可能无中生有。就算他们不过去山后面,也难保土匪哪天就到了眼前。
但这些在亲情面前,都成为必须要克服的困难,姜时月理解他们这种感情。
而且找到杨正卿对她也有好处,到时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她也可以早日功成身退,一个人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其实姜时月想说她可以去找,就带着上次老杨头拿出的几贯钱,虽然物价飞涨但好歹也能撑几日,就算一时找不到人,探听个消息也行。
但她在脑中搜寻了一下原身记忆,竟对杨正卿的样貌没啥印象,也就作罢。
老杨头和徐氏听后,连连点头,恨不得此时黑灯瞎火的就跑出去刨草根,好早一日备足吃的,出门找儿子。
一家人商量到很晚才睡。
知道了昨日姜时月为了站岗一夜都没睡好的事情后,老杨头主动要求他来站岗,最后姜时月和他说好,两人各守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