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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GB_木藻同生【完结+番外】(19)

  “见多识广嘛,”她舔了舔尖尖的犬齿,露出了捕获猎物的笑意,“聊那陈谷子烂芝麻的做什么——你好香啊,能给我闻闻吗。”

  楚睢张了张嘴,有些失落,他看着兴致勃勃、双眼发亮的赵亭峥,半晌,还是微微偏过了头。

  他永远拗不过这种用蛮力打商量的人,尤其是赵亭峥。

  若不答应,赵亭峥动起手来,估计不止是上嘴了。

  所幸,赵亭峥很快就累了。

  她玩得高兴,只苦了楚睢不经人事,潺潺地哭了小半个时辰。

  赵亭峥没叫脱了力的楚睢起来倒水,自己心满意足地下去漱了口,又爬上榻,将手臂搁在楚睢腹上,好似抱着软枕般将人箍在了原地。

  楚睢感觉身边的床褥陷下去,她毛茸茸的发顶蹭在他下巴上,小兽般动了动,很快就在胸口旁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窝住:“困了,别走了。”

  楚睢也没力气挣开,只能由着她去。

  大概白天的账目纷杂,累着了赵亭峥的脑子,她本是觉多的年纪,楚睢心乱如麻地望着床帐顶,而一旁的赵亭峥不过片刻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叹了口气,楚睢垂眸,重新看向她。

  她睡着的模样好乖,纤长的睫毛垂着,脸颊还有些软肉,被他的胸口挤得扁扁的,很没心事的样子。

  十五封王,算到如今,她也不过十九岁多些。

  还是个半大少年,却早已熟练于面对重重杀机。

  楚睢的手悄悄地伸向了她的后背,试探性地抚了抚。

  睡得很沉,没有醒。

  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手指绕上了赵亭峥的乌黑长发,认真地摸了摸。

  很软。

  祖母说,头发软的人,心往往也软。

  不对的,楚睢想,赵亭峥分明有很软的头发,和很硬的心。

  一下,一下。

  贪恋又克制。

  ***

  作为“很快的”结果,两个人第二天齐齐起迟了。

  周禄全找了一圈儿院子,没找见晨练的赵亭峥,正奇怪着走到赵亭峥的房间前,门一开,楚睢身姿如松,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周禄全:“???”

  他敬畏地目送着楚睢远去,缓缓地走进去,又看见赵亭峥伸着懒腰,赵亭峥一看见他,当即奇怪:“做什么来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不,不是,”他张着嘴,“我是说,我起的太猛,还在做梦。”

  殿下竟能平平安安地和楚睢一道过夜。

  他恍如隔世,尤且记得当时在王府时,赵亭峥言之凿凿、掷地有声的评价。

  “这种货色,我能要吗?”

  周禄全觉得她属实有点说嘴打脸。没敢说出口,结结巴巴道:“对,对了,方才门房来报,驿站有殿下的信,刚送到门口,我已取来了。”

  赵亭峥奇怪地接过了蜡封的信筒。

  1第14章

  蜡漆草草,被匆忙封好,信的内容更是十分简短,只有一阙短诗。

  杏起南山望,鱼游疏影间。

  白虹不见始,江风翘首归。

  赵亭峥心道一声莫名其妙,再低头一看收信人,把纸条丢进竹筒里,丢给周禄全,没好气道:“睁大眼瞧仔细了,是楚睢的,给他送上去。”

  估计又是什么人以诗会友,赵亭峥没放心上,道:“今天备了什么饭。”

  “外头新打的豆花,还有八宝酱菜,配着两个热炒,您平素最爱吃的。”周禄全殷勤道。

  赵亭峥下去打眼一瞧,便被白生生的豆花晃了一下,她掩唇干咳两声,略不自在道:“这东西别给楚睢,给他换碗红米粥送上去,还有新腌的果没有?连信一道送给他,他尽爱吃那些酸的。”

  客栈平静的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卢珠玉通过第一门考核时,周禄全正在装启程的车马。

  “卢姑娘?”他有些惊喜,一见卢珠玉穿着的暗红纹官服,一怔,大喜过望地拱手道:“哎,该叫卢主簿了,恭喜,恭喜!”

  卢珠玉春风满面,还没脱官服便急急往客栈赶,虽说与吴太守定的赌约还没结束,但过了第一关考核就是对她这些日子点灯熬油最好的回报了,她谦虚回礼笑道:“侥幸,侥幸,对了,殿下怎么走?”

  周禄全道:“前几日才颁了圣旨,官道接引西域、北狄来商,殿下怕是堵起来没完,预备走水路了,借道寿江,一气儿到皇城。”

  卢珠玉点了点头,俩人嘻嘻哈哈,正巧阿南搬箱子出来,见状没好气道:“去去去,不帮忙别碍手脚,靖王喊人去喝酒,赶紧滚。”

  说着,他把衣箱搬上马车。

  周禄全呲牙一笑:“殿下还是老样子。”

  卢珠玉道:“这几日不怎么见殿下出来,今日很稀奇。”

  “……”周禄全哈哈一笑,尴尬了,心想赵亭峥一得闲就往楚睢房里钻,平素里炸药似的脾气缓和得像鬼上身也就罢了,就连吃着道好吃的、见着个好玩的也得吩咐人给楚睢送去份,眼瞅着还没登基就有绕着爱妃打转的昏君苗头了,上哪能见着她。

  估计这一时兴起的喝酒也是绕着楚睢打转。

  “这几日忙嘛,”他打了个哈哈,“楚大人身体不好,殿下不免焦心。”

  略说了几句,卢珠玉不欲耽误几人做事,便道了一声,进了客栈。

  少年亲王不在房中,半蹲在露台的栏杆上。

  外头残阳如血,她拎着个酒葫芦在栏杆上吹冷风,鲜红的发带与长发在脑后猎猎纠缠,赵亭峥孤寂地看着街道游人如织,卢珠玉站定,觉得她好像有心事。

  可尊贵的天之骄女,要财有财,要权有权,能有什么心事呢?

  正思忖着,赵亭峥耳尖,便察觉到了旁人过来,她回过头,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半笑不笑的样子:“来了?”

  “是,”卢珠玉也不想了,拱手行礼,小孔雀似的矜持:“臣考过了。”

  哈哈两声大笑,赵亭峥把酒葫芦一丢,从栏上跳下来,眉眼舒展:“不错,看来本王不用赔吴太守三座铜山了?”

  “殿下打趣臣呢。”

  赵亭峥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下楼去,卢珠玉想,果然是错觉。

  黄昏时分,街上人流渐少,楚睢走进街头酒馆时,有些怔忡,也有些好奇。

  “看什么?”赵亭峥端回来两杯米酒,摆了一杯在楚睢面前,楚睢接过,嗅了嗅。

  宫宴之中的酒清澈如水,而摆在面前的酒显然不够清澈。

  味道有些酸甜,胜在过饮不易醉。

  “在想殿下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低头一看,又道,“裙袍污了,别动。”

  赵亭峥低头一看,果然下摆沾了些酒液,楚睢俯身下去,用随身帕子为她擦拭干净,才直起身来。

  一抬头,看见赵亭峥盯着他笑,楚睢顿了顿,默默地端起酒杯,有些不自在:“殿下笑什么。”

  赵亭峥看着那沾了酒液的帕子笑,转头却道:“笑你不知数,出来喝酒穿一身雪白,过会儿闹起来全脏了——还有,在外头别叫殿下了。”

  闹起来?楚睢有些讶异,只听身后呼哈一声,一人高举双手兴奋大叫:“我投中了!”

  竟是在投壶。

  赵亭峥看着楚睢漂亮的眼睛落在上面,漫不经心道:“郎君年少时,不与同窗一道出门玩闹么。”

  思忖片刻,楚睢道:“太学时,有‘曲水流觞’作趣。”

  曲水流觞?赵亭峥眨了眨眼睛,哑然失笑,她把酒水一饮而尽,起身道:“可怜见的,来,给你开个眼。”

  不由分说地,她拉着他到一处牌桌前,一把将他挤入其中坐了,伸手便拿了骰子筒。

  赌桌庄家不满道:“哎,你这个女子,是要做什么?!”

  赵亭峥挑了挑眉,从怀中取了一枚银子丢过去,闲闲道:“借你桌子陪我郎君玩一局。”

  银子亮闪闪硕大一块,庄家登时大了眼睛,他喜不自胜,连连道好,又说:“我去给两位端酒来。”

  楚睢坐在桌前,沉吟片刻,取出随身玉佩来,放在赌桌上面。

  倒还挺上道,赵亭峥忍不住笑道:“我要这个做什么。”

  楚睢静静地答:“赵娘子要如何。”

  她道:“我要你的衣服。”

  楚睢顿住,极其复杂地睨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在这里,”赵亭峥被他这眼神瞪得心都软了,忍不住笑,眼睛亮亮的:“回去关门脱。”

  “娘子想空手套白狼,”楚睢慢慢答,“总得下个饵。”

  赵亭峥不废话,手已经动了:“现在且不说,只是若你走了,将来一定后悔,信不信?”

  兴许是她说这话的语气太过笃定,亦或者是她眼睛亮亮的样子让人安心,楚睢竟鬼使神差地坐下了。

  如果母亲知晓他上了赌桌,还用什么做筹码,一定会将他关在屋中抄写数十遍家规。

  楚睢垂了垂眼睛,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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