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她顺势笑道,“白蝶,我也爱你,只要是你,不论什么性格我都接受。”
宫白蝶动作一顿,先前被气红的眼睛愈发嫣红,他瞋了温葶一眼。
早这样多好,非要说那些废话气他。
“别亲手了,”温葶低吟,“亲这里,白蝶,亲亲我吧。”
心跳重响,他的呼吸当即紊乱。
宫白蝶睁着眼,视野之内唯有温葶。
他偏头,啧啧的水声蔓延开来,温葶勾着宫白蝶的脖颈,摸清了某种规律。
她在他稍稍分离时软声呢喃,“好舒服……白蝶,你亲得真好。”
将熄的火种霎时熛燃,他扣着她的后脑,急促地吻了回去,闭着眼都止不住眼角泛红。
半晌,在他即将结束之际,温葶又一下下轻舔他的唇角,猫儿样撒娇,“好棒,还要。”
他的呼吸频率顿时成了哭泣一样。
良久,待他平复下来,温葶坐在他腿上,愧疚地亲吻他眼下的蝶纹,“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唇上的凤眸氤氲含雾,眼尾绯红。他像头吃饱的大猫似的,慵懒餍足。
这时候的宫白蝶好说话得很,何况从第一个吻开始他就消了气,再难听的话她也不是没有骂过。
环着温葶的腰,他懒懒地嗯了声,算是掀过这一页。
但温葶不会。
妓院这个剧情,应该是横在她和宫白蝶之间最大的一根刺,比她设置的宫家灭门都让他痛恨。
虽然他能爱上让自己家破人亡又沦落妓院的女人,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离奇怪事,但温葶还是想尽量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真的很抱歉,”她倚在宫白蝶胸口,牵着他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拥有自我意识……白蝶,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该多么痛苦啊。”
宫白蝶淡声道,“我已经忘了。”
最痛苦的并非她设置的剧情,而是她离开他,天地皆寂的那一年黑暗。
稍一回想那段黑暗,哪怕他现在拥着她,宫白蝶也寒蝉若禁,恐惧交加。
“可我不能忘。”温葶抬眸,五指插.入他的指缝,“白蝶,我会用余生的时间来赎罪赔偿。”
宫白蝶回握住她的手。
纵使知道这是她的花言巧语,是为了绑着他干一辈子苦力,他听着也舒坦。
“我虽然是创造你的人,但很多细节习惯我也可能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就像是今天这样。”温葶柔声道,“白蝶,如果我又哪里做得不对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量修正的,好吗?”
她此刻的声音温温柔柔,轻轻慢慢,她说什么都好。
“好。”宫白蝶敛眸,“我也一样,温葶……你不丢掉我,对我怎么样都好。”
“哎呀别这么说,”温葶蹙眉,“说得这么可怜,让我忍不住又想要亲亲你了。”
微突的喉结在她眼前涩然滚动,他低声回道,“我又没说不让。”
温葶弯眸,没忍住笑。
反复实验中,她找到了宫白蝶的开关。
他比普通人类更好驱使,像个机器,喂两句撒娇就能不停做事,温葶回家,连拖鞋都不用弯腰拿。
家务全包不说,他也不吃白饭,才搬完家,马上接了单子做衣服、做娃娃。
宫白蝶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温葶乐得多哄他几句好话——有时候甚至都算不上是好话。
曾有天周末,她凌晨五点起床上厕所,回来时发现厨房灯亮着。
温葶进去一看,宫白蝶挽着袖子低头揉面。
“今天周末,怎么起那么早。”她自后拥上了他,那腰又细又紧,根本不是人类所能保持的比例,抱着格外舒坦。
宫白蝶回眸,一早发现了她:“有个订单要赶,先把你的早饭弄了。”
温葶还困着,额头抵在他背上,发出睡不醒的呻吟,“怎么这么贤惠呢,蝴蝶。”
宫白蝶没有回答,眉眼悄悄柔和了几分。
“离不开你了。”温葶磨蹭着他,“不要离开我白蝶……想把你锁起来,永远只和我在一起。”
她是困迷糊了,随口开的玩笑,一抬头,他的耳朵却红了。
“呵。”他哼唧。
温葶一愣,偏头去看他的脸。
晨辉透过窗,照得他肤色暖白,满脸的温柔缱绻中携着一丝羞意。
这对宫白蝶来说,也能算是夸奖的好话。
温葶觉得这人真是没救了,骨子里挥之不去的封建男德,居然能和杀自己全家,把他丢去妓院的女人谈情说爱,毫无芥蒂地爱上她。
这般想着,温葶随即又惊觉,没救的是她。
她只是想哄好了他,让他和她结婚,为她分摊生活压力,可才相处一个多月她竟越来越觉得……宫白蝶有些可爱可怜在身上。
可既然对她没什么损失,温葶也就放任自流,继续了这样的生活。
两人在新的出租房里安顿好,没过多久,温葶妹妹的预产期就到了。
温父温母提前两天坐高铁过来,凌晨一点,羊水破了,两人立刻给温葶打电话。
温葶睡得正沉,宫白蝶替她接的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中年女人焦急的声音:“葶啊,你妹妹羊水破了,你快来啊!”
宫白蝶皱眉,扫过床头的电子钟。
今天可不是周末,明天七点半温葶就要起床。
但打电话来的是她母亲,既算他的祖母,又是他的岳母。
宫白蝶好声好气地回道,“您别急,我马上过去。”
电话另头顿时死寂。
隔了会儿,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是?”
“未及拜访,我是温葶的未婚夫,宫白蝶。”
温葶终于是被吵醒了,她翻了身,困倦地问:“怎么了亲爱的,在和谁说话?”
“是母亲。”宫白蝶将手机拿远了些,告诉她,“母亲说,妹妹羊水破了。”
温葶登时惊醒。
她急忙将手机夺过来,对着电话另一头受惊的温母解释。
“好好、好的。”
“有医生在呢,你和爸在酒店歇着吧,我现在过去。”
“行吧,那你们找个地方坐坐。”
挂了电话,她立刻下床穿衣。
“这个点儿了,你真要过去?”宫白蝶拧眉。
“我妹妹肚子里这个孩子,之前产检就说头比较大,不好生。她和老公又坚持顺产。”温葶系上扣子,脸色也不好看,“我弟不在首都,就我爸妈陪着,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产房里有医生护士,外面有她老公,为什么要你去。”他在她手机里住了那么多年,可是知道温葶和两个弟弟妹妹的关系。
三人感情一般,没什么矛盾,但也联络不多。
“你明天还有早会,”宫白蝶拉住她,“我去陪。”
“你去算什么。”
“我见的可比你多,阁里的男人多得是偷偷怀上的。”
“我不是说这个。家里第一次有人生孩子,我还是得去。”温葶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回眸,若有所思地看他,“不过你要是愿意,和我一块儿去吧。”
宫白蝶挑眉。
她解释道,“我爸妈都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你介绍给他们。就说我们在准备婚礼了,这样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让我去妹妹家里给她坐月子。”
她说完,见宫白蝶忽而笑了。
他想起了在怪谈里,他初次以“宫白蝶”的身份出现。
温葶甫一确认他的身份,马上甩出一大堆推理分析,询问他的意见想法。
现在也是一样。
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她竟直白了当地对他说“这样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让我去妹妹家里给她坐月子”。
以温葶的性格,绝不会对外人说出这种暴露自己冷漠自私的话,这话也根本没必要告诉他。
“是了,刚刚在电话里打过招呼,是该当面问候。”宫白蝶颇为愉快地应下。
温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大概是因为能见父母,这恋爱脑感到高兴罢了。
她匆匆洗漱,打车到楼下。
准备走的时候,见宫白蝶提着个袋子。
“拿的什么?”她问。
“昨天剩的豆沙花卷、刀切馒头,还有两罐八宝粥。”
温葶:“我不饿。”
她被宫白蝶扫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嫌弃和无奈,“是给父亲母亲的。”
“两个老人熬一夜,天亮了还得照顾女儿和孩子,给他们带着。”他又拿了围巾给她绕上,“你的早餐,我来得及就回来给你做,来不及你就自己去公司楼下买吧。夜里冷,头别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