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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是必不可少的，安排在晚上，由食堂大厨一展身手，他高兴得很，还跟王水桃吹牛自己的本事也不必国营饭店的老郑差。
王水桃看他一眼，没忍心告诉她中午的时候王思柔就是在国营饭店吃的，那完美进行了光盘行动。
晚上嘛，只能说不吃菜也许是因为应酬更重要吧。
饭桌上，王水桃一个副主任也算是虾米领导了，虽然回来厂子的时候王思柔表现得对自己十分欣赏，但晚饭时候还是和孙明，李元红聊得多些。
回到宿舍王水桃暂时不想动也不想收拾，一个人坐在桌边发愣，有些想念手机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大事都上了正轨，偏偏琐碎的细节又占据了工作的大部分时间，也腾不出手去开发新项目，王水桃一边忙一边又觉着这几天简直闲得心里发慌。
也就是今天看电影的时候高兴点。
“咚咚咚”，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王水桃有预感是孟颂英去而复返。
果然，门口，是他提着一袋子菊花茶：“泡一点喝。”
说完，甚至还递过来一壶满满当当的热水。
王水桃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啊？那你家里还有热水没？”
孟颂英点头：“有。”
“好吧，那刚好，菊花茶我拿着了，嗑瓜子的时候我下嘴唇被咬到了，估计明天就得变成白口疮。”
王水桃舔了一下内侧的伤口，过了大半天还没愈合，她的猜测成真了。
毕竟是口腔黏膜这种愈合速度超级强的地方，过了五分钟碰到还会痛就是在告诉你这里要变成口疮了。
孟颂英下意识伸出手，用大拇指掰开桃子的下唇看了一眼，果然，伤口已经发白了。
王水桃挠挠脸，两只眼睛使劲往下看，可惜，孟颂英用的力道很轻，根本看不见。
她把手搭在了孟颂英的手腕上，自恋道：“看！我的鼻子很挺哦！”
方才因为口疮而诞生的烦恼顷刻间便远离了她。
孟颂英手腕一抖，指尖发颤，沙哑着声音应道：“是。”
有时候桃子总是热情得他难以招架，他想着自己也该更主动一些，可仔细一想，那就过分孟浪了，只能遗憾放弃。
王水桃炫耀完，自觉今天已经相处多多，甜蜜指数简直超标，便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见呀。”
他们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整天清醒的十六个小时里几乎有十个小时是在一起的，孟颂英也没做出不舍的情态来，只是说道：“下回再去百货商场吧。”
王水桃朝他眨了眨眼：“好呢，阿英，等你的下次邀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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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柔来到车间，从处理甜菜这个第一道步骤开始看起，省城的糖厂也是用甘蔗，原材料的不同导致了很多不同。
她尝了一小块甜菜，有浅浅的腥气，不如甘蔗，是纯粹的甜味。
可最终出来的白糖还有红糖都不比她在省城糖厂吃到的要差。
她走过去，对着调试机器的孟颂英问道：“孟工，珍珠糖厂用甘蔗做的糖还有吗？”
孟颂英摇头。
那批糖早就用来上交任务份额了，要是没有甜菜，厂子里肯定还会留一点，至少随便哪个工人家里都能翻出来。
但有源源不断的新鲜糖，大家用起来也都豪放不少。
王思柔又拉着孟颂英问了几个操作流程上的问题，但只得到一片沉默。
她皱眉道：“孟工？”
分明昨日还是看上去冷漠实际很软和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
孟颂英是惯常的面无表情：“不会教学。”
旁边的人解释道：“王同志别介意啊，咱们孟工对谁都这样，他就是不会说话，您要是想知道啊，在旁边看着也一样。”
然后就默默用身子挡住了大半个机子，当谁不知道省城之前偷摸干的破事儿似的，还问问问的。
他见王思柔挂着脸走了，跟旁边人嘀咕道：“真是，省城那么大的厂子还要跟咱们抢单子，我看啊，现在还贼心不死呢。”
另一人附和：“就是，有什么可打听的，以前下来的视察的都不来车间，带一堆红糖白糖回去自己吃就算了，我呸，这会儿来装负责了，就是想偷师，不要脸！”
孟颂英转过身来：“安静。”
众人顿时不吱声了。
他这才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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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题目真的难想[托腮]
第57章 算计 算计
王思柔行为举止不算出格, 但的确和之前来视察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不必多想，唯一的变数就是今年的两款新品。
孟颂英是去提醒一声厂长的，毕竟总不能一直拦着不让她看, 而酒心糖重在创意，工艺上需要保密的地方确实不多。
到的时候李元红和王水桃正从里面出来，工作时间, 二人也没有多聊。
吃饭的时候孟颂英才知道桃子是跟着李姐去跑造新车间和建围墙的事儿了。
砖石到位后招砖瓦匠也是个难题, 这也是会给工资的，第一个要惠及的就是糖厂工人的家眷，只是这样也招不满人。
王水桃放下餐盘时还在说：“今晚要上夜校, 明天我就回乡下找点人。”
李元红叮嘱她：“要找老实可靠的，尽快。”
王水桃应下：“嗯，我找有人担保，平时也没出过岔子的。”
现在物资匮乏，红砖又稀罕还难得, 就拉来堆放在厂房角落的短短两三天，即使保卫科日夜不停地看守, 还是见少。
万一砖瓦匠品行不好, 偷工减料省下来往家拿，就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这么简单的事了。
一个车间每天总有上百人在里面工作，一但塌房就是死伤无数。
王水桃找人找的晕头转向，只想说怪不得包工头能赚钱呢，人有本事管住下面大几十大几百的壮汉啊。
哪里有需要立刻就能掏出力工去帮人干活, 说来倒是挺像中介的。
她看了眼始终不开口的孙厂长，对着孟颂英问道：“这是怎么了？”
孟颂英：“估计是在想省城下人来视察的事。”
看着桃子疲惫的面色，又说道：“我做点薄荷糖，明天你上我这里来拿。”
王水桃掀开半垂的眼皮：“好哦, 要放多一点薄荷精啊。”
孟颂英点头，立刻收拾完饭盒去做糖了。
身边的两人也见怪不怪，这明摆着早成一对儿了，就等着哪天收到吃喜酒的消息。
李元红吃完拿帕子抹嘴，问道：“老孙，你前几天不是说就是走个过场吗？怎么听着是又出幺蛾子了。”
孙明也是不解，说道：“是啊，之前去要砖的时候就说好了，这单子以后就我们做，他们不打主意了。怎么这下来的王思柔同志不像是死心的样子啊。”
没有人说可能只是王思柔自己好奇的话，既然都被安排来视察了，她不会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
李元红站起身俯瞰食堂：“好像没看见她人影，出去了？”
孙明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饭，含糊道：“早上刚被孟工撅回去，可能是觉得丢脸吧，要是回去了才好呢。”
当然，这只是个孙厂长的美好幻想，王思柔是去找珍珠糖厂今年甘蔗原料的那批糖去了。
那么大的产量，她是不信没有的，可恨这里的人都防备心太过，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实则丁点有用的消息都不给。
可她是知道了父亲的心思特意要来的这个任务，又怎么会遇到一丁点小困难就轻言放弃。
不过她不是来偷学技术的，她是来挖人的。
在找到想要的白糖和红糖进嘴一尝后，王思柔更坚定了要把王水桃还有孟颂英两个人都一起挖走的决心。
人往高处走，不信他们不心动，现在他们是珍珠糖厂的人，可等到成了自己的人，还不是会把技术也拿出来。
只是，瞧着这两人都有几分恃才傲物的模样，王思柔不喜欢，她一抬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国营饭店，沉吟片刻，走了进去。
正好，走了好些地方，她也饿了，不想回去吃糖厂食堂的饭，说实话，手艺相当一般。
饭点，屋内三张圆桌，五张方桌都坐满了人。
推开店门的瞬间，带着醇厚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几张实木桌子面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油垢，这是两个服务员打扫不仔细的缘故，王思柔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