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有同意,毕竟电影的热度总会过去的,现在不赚以后就没得赚。
王水桃也是担心这个,如今教父酒心糖的销量最好,生产线也是开得最多的。
但谁都明白,热度迟早会过去,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一夜之间,就过气了。
到时候,订单卖不出去,很有可能这个损失会由两厂全权承担,瑞典那个公司却只需要数数钞票退货就好。
毕竟不管是珍珠糖厂还是秋江食品厂都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王水桃是想提前改成那几种能细水长流的口味,损失可以小一些。
于是提出了盲盒的概念。
首先,告知大众,教父酒心糖太畅销了,为了避免大家的抢购,所以推出全新不透明包装。
在没拆开之前顾客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口味。
之前教父酒心糖是打了擦边球的,并没有去要授权,反正教父这个词也不能说只有电影能用。
现在则是可以联动起来,只要盲盒抽中教父酒心糖口味的,都能获得小卡一张。
小卡也分五种。
是最主要的五个角色经典剧照。
最热门的角色,要放得最少,就像教父酒心糖也要放得最少一样。
王水桃说得口干舌燥。
翰玻司已经安静聆听许久,此时不由赞叹道:“真是天才般的想法,那么,桃,你说了算,我想教父酒心糖本来就不需要太多。”
王水桃应了一声:“嗯,生产比例您和哈市那边商议就好,生活愉快。”
翰玻司:“生活愉快!”
刚挂上电话她就又打给了秋江食品厂的杨洪:“喂,那边我已经说通了,接下来教父款就由你们生产,珍珠糖厂只生产另外四款。”
再次挂上电话,一身轻的王水桃才松了口气,这样一来,珍珠糖厂就几乎不会有损失了。
只是秋江食品厂那边,她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瑞典,翰玻司也很快上报了这个想法,要是这次成绩优异,他也能更上一层楼。
小领导当了这么久,谁还不想当个经理什么的呢。
新方案出的结果很快,趁着电影正式上映,一同推出。
年轻人出奇地吃盲盒这一套,销售额飞也似地往上涨。
这还是在售价高了的情况下,毕竟联名是要钱的嘛,成本上升了,当然不会由公司买单,肯定会转嫁给消费者的。
当然,骂肯定是要被骂的,更多的却不是因为售价,而是因为双层盲盒。
口味盲盒是一层,小卡盲盒是第二层。
马龙·白兰度饰演的第一任教父维托·柯里昂简直是一卡难求,甚至被炒到了上前美金的价格。
虽然这其实不是教父二中的角色,而是教父一中的角色。
不过这完全不要紧,只要热度高,完全可以推出惊喜款嘛。
翰玻司天天坐在全新的宽敞办公室里,痛并快乐地打停不下来的喷嚏。
即使是热度下降后,销售额跌落,翰玻司也没有生气,因为新的款式,新的口味,新的联名已经出来了。
他想,这也许就是桃说得一招鲜,吃遍天。
当然,这个机会翰玻司还是力排众议交给了两个合作过的新华国的厂子,即使所有人都觉得新的联名款应该交给对当地更熟悉的本地糖厂。
毕竟如果不是桃,他也不会想到要多留几张小卡在手上。
光是那几张薄薄的卡,就让他赚到了好几年的薪水。
第72章 来信与回信 寄情
这样的好消息, 王水桃当然不会忘记和孟颂英分享。
他们时常通电话,在休息日的时候,孟颂英也时常会回来探望, 碰上孙明厂长要去汇报的日子,王水桃也会跟着一起去。
不过这次王水桃只拨了两个号就把话筒放下了。
她忽然想起,孟颂英被派去外省的县城指导了, 要三个月呢。
那边尊敬归尊敬, 上心也是极为上心的,但给只待三个月的人安排电话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也不好在别人的办公室里传达思念。
王水桃一只手撑着下巴,略有些沮丧地呼出一口气, 吹得脑门上的刘海也晃晃悠悠的摇动。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外头是李元红。
王水桃还是和以往那样甜滋滋地喊她:“李姐来啦。”
李元红摇摇手里的信,递给桃子:“拿着,孟工寄来的。”
又顺手帮桃子把刘海捋顺,把另一只手提着的大包裹放在边上, 才贴心地关上门,给她留下一片自己的空间。
王水桃看了那大包裹一眼, 注意力很快集中在了信件上。
信封是朴素的浅米色, 略带一点灰絮,是王水桃熟悉的甘蔗渣制品。
正中央是硕大的邮政几个字。
右上角是一张邮票,是鲜艳的红黄二色,刻画的就是工厂。
邮票已经被盖了戳子,也是红色, 大半落在信封上,十分醒目。
右下角是几行字:
婺省甘蔗糖业研究所新新研究中心孟颂英(寄)
莘县糖厂(收)
信封上没有写谁收,但李元红一看寄信的人是哪个,就明白了该给谁送来。
抽出信纸, 展开。
【王水桃同志:
见字如面。
自上个月我告诉你,我即将被调去皖省霞县的厂子帮忙,我们已有许久不曾联系。
这里的学习氛围很浓,工人们亦是对知识十分向往,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开展了学习。希望能早日教会他们,也早日回去。钟振国主任说这次外派结束,会给我三天的假期,加上周六,便是四天,我会从霞县直接出发前往莘县。
现下正是晚上,窗外的月光很好,落在信纸上,字也朦胧起来。叫我想起那天有一群贼人进了宿舍区偷窃,你擒贼的风采。那天白日里我刚见过宋氏夫妇,如今他们也已化作白骨,深埋地下。处理他们后世的日子里,多亏有你陪伴。多谢的话不再提了,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晚上,贼人来的时候,我还醒着,贼人离去后,也不曾睡着。
因何如此,只怕你从前是不懂的。
不过如今,想来是天知地知我知,你亦知。
说起从前,是近日在霞县买到一尊捣药兔,高高举着一只杵子,身后有一月轮。很像你拿榔头锤贼人的模样。本想随信寄给你,只是舍不得,仍放在床头,暂解相思。
日间,这里的厂长送了我基本机械的书籍,想来是从废品站淘的,很是用心。里头有几本是不曾看过的,随信送去一半,等我回来,便可互换着看。
上回你在电话里说宿舍的窗户有些漏风,虽用报纸堵上了,但总觉得有寒风进来,有没有找师傅修?正是春黄不接的时节,食堂的饭还可口吗,记得百货公司的咸饼干你十分喜欢,不知还在卖吗?
你的辛劳我常常惦记着,盼你多吃饭,身强体壮。
在省城时弄到了一点棉花,请一个厂里的大娘做了一件棉袄,大娘说小姑娘总喜欢鲜艳的花色。可惜那阵子在赶一个新项目,车间里的车床连轴转,听说有新布料上了货架,却没时间去买,最后只寻得一匹天蓝的布料,已做好了,拜托省城的长途司机师傅送来珍珠糖厂,想来会比信先到,不知可否穿得?
这里晚上是限制用电的,电路总闸快要关了,灯也该灭了,夜深露重,就写到这儿吧,笔该停了。
盼你回信。
纵然只得一言二字,我亦欢喜。
孟颂英。】
本该结束的下面还有两行歪斜的字。
【月色明亮,照得人睡不着,只是忽然想起电影院应该上新电影了。
还有上回你说被褥总是潮湿的,记得多拿出来晒晒太阳。】
王水桃一笑,想来这是孟颂英摸黑写的。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信纸来,在上头落笔。
【孟颂英同志:
展信佳。
窗户已修整好了,请了师傅来修,但效果不佳,如今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全靠我的聪明才智。向你分享这个小妙招:糊三层报纸,必得要旧的,油墨味才不刺鼻。
如今不再漏风,床铺便被我挪到了窗户边上,故而,被褥每日都能晒到太阳了,入睡时总能闻到阳光的香气,须臾间便可陷入黑甜梦境。电影院已很久不去了,不能告诉你是否已经更换电影,十分抱歉。食堂的饭和从前一样可口,不知你那里如何?虽是隔壁省,但口味总有差异,也盼你多吃饭,身强体壮。
天蓝色的棉袄很好看,怎么这样巧,你说送的不够好,偏偏是最和我心意的。最近在和嬢嬢们一起学着织帽子,织围巾,织手套,可惜毛线有些难买,军绿色更是紧俏极了。在嬢嬢们的帮助下,也只抢到三团棕黑色的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