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弄了。”刑泽又扯了纸巾擦了擦脸,说,“只是你太可爱了,所以没忍住亲亲你。”
“.........”
牧听语满脸怨气地闭上了眼。
刑泽把她屁股下面垫着的湿透了的宽大T恤拿掉,然后替她也擦了擦。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上来亲她。
牧听语烦得不行,骂他:“你是狗吗?”
刑泽一脸平和地承受了这句骂,摸摸她的脸,柔声道:“带你去洗洗。”
牧听语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有气无力地挂在他身上,由着他去了。
等他一切弄完,给她换上干爽的T恤,再把她放回被褥里时,她已经快要睡过去了。
刑泽热乎乎地拱在她身边,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把她圈在了怀里。
牧听语赶了两下没赶走,只好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陷入昏迷。
过了一会儿,刑泽低声开口。
“牧听语。”
牧听语迷迷糊糊地,马上就要去会见周公,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应了一声。
“嗯?”
“........”
刑泽看着她疲倦至极的样子,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凑近了她,停在毫厘之间。
女孩均匀的呼吸轻轻拂在他脸上,皮肤白皙嘴唇红润,面容沉静又可爱,是他爱极了的小模样。
他看了一会儿,眼神慢慢变得又深又重。
他低着声音,沙哑地喃喃。
“小混蛋...... ”
“躲我一整天了.....”
他垂下眼,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演技又不好,晚上还想和我吵架闹脾气...... ”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
女孩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眉头舒展,看上去已经彻底沉入了梦乡。
刑泽往前一些,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后带着极重的占有意味,把她牢牢箍在怀里,包裹了起来。
女孩似有所感,闷闷地哼一声,似是觉得难受,想要翻个身。
可是断断续续地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只好可怜巴巴地一撇嘴,继续委曲求全地缩在了他的怀里。
“.....睡着了也不安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语气低低的。
“这么想要离开我么.....”
“.......”
房间内很安静,余温褪去,黑暗渐渐发酵。
刑泽眼神清明,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进了浴室。
-
天上灰蒙蒙一片,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昨晚应该已经下过一场,地上湿淋淋一片,整个前院乃至小路都弥漫着水汽,风一吹过,带来一股潮湿又闷热的感觉。
连小狗都无精打采地趴在门口,用爪子刨了刨地,耳朵垂了下来。
屋内厨房亮着灯,碗勺轻轻碰撞着发出声音。
牧听语坐在餐桌前,吃着精心熬煮的莲子羹。
莲子炖得沙沙的、粉粉的,带着一股清甜,入口即化。
她咽下嘴里的汤,出声质问。
“——前天是因为生气,昨天因为什么?”
刑泽垂着眼,一声不吭地夹了一块红糖年糕给她。
年糕外皮炸得焦黄酥脆,内里却糯糯的可以拉出丝来,裹着化开的红糖汁水,十分香甜。
牧听语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含糊着继续说:“昨天我好好地在那上课,是不是你一直在打扰我,是不是你先不对?”
“......”
“下午让你别进教室,你还不听,严重影响到了课堂秩序,我是不是该骂你?”
“.......”
“但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上升到私人恩怨!”
她伸着筷子一点他,愤愤不平道:“要是我哪天肾虚了,都是因为你!”
“..........”
刑泽全部都默认了下来,问她:“下雨天,还去上课吗?”
“要啊。”
她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结果刚说完,就感觉兜里手机一震。
她把勺子一放,掏出手机来点开。
庄任发来一条消息。
“牧老师,接下来估计要来台风了,孩子们要帮家里收拾,这几天就先不上课了,你正好养养伤。”
她惊讶地张开嘴巴。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
“台风天还是很危险的,你记得不要出门。”
不是,昨天刚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台风,紧接着就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刑泽的声音在她耳边淡淡响起:“他不知道你有对象了吗?”
牧听语吓了一跳,微微往后一仰:“你干嘛偷看我手机。”
刑泽微眯起眼。
“他知道吧,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谁看不出来。”牧听语叼着勺子,有些无语,“昨天田田都来问我了,说刑泽哥哥是不是和你谈恋爱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嗯。”
牧听语:“嗯你个头。”
“再叫一声。”
“?”
牧听语莫名其妙:“叫什么?”
“........”
她反应过来了,脸微微发红,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她还没来得及换鞋子,脚上还穿的拖鞋,所以特地没带拖鞋,光脚踹的他。
刑泽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擦了擦嘴,伸手捉住了她的脚,放在了膝盖上。
牧听语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挣开。
“.......”
她没说错,这男的就是个闷骚怪。
整天对着她的脚摸了又摸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她突然想到,“我的脚需不需要去医院复查一下呀?”
她想看看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路。
天天拄着个拐杖,她都要脊柱侧弯了。
“不是要来台风了?”刑泽轻轻捏着她的小腿,“之后再去。”
牧听语“唔”了一声,呼噜呼噜把碗里的莲子羹一口气喝完。
“再来一碗?”
“吃不下了。”她扯了纸巾擦擦嘴。
“今天不是不上课?可以慢慢再吃一点。”
“又劝我。”牧听语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我真的不能再吃了,我肯定胖了。”
刑泽眉眼舒展地捏了捏她的脸。
牧听语不情愿地看着她:“我胖了你很高兴吗?”
“你不是不焦虑吗?”刑泽说,“这么瘦该多吃点,摸起来都没肉。”
“........”
牧听语鄙视他:“臭流氓。”
刑泽:“........”
她把刑泽一个人扔在厨房洗碗,走到门口和小狗玩。
小雨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兴奋,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用犬牙轻轻咬着她的鞋带。
她蹲下身撸了撸它的狗头,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她想把它抱起来,可是一只手有点难,而且它似乎重了不少。
想了想,她把拐杖一扔,试着把伤脚往地上轻踩了一下。
她的脚腕上还贴着药膏和绷带,一天一换从未落下过,好像也快用完了。
医生开的药都是定量的,用来了保不准就是好了的意思呢。
她一边踩着一边想,然后慢慢加重力道。
不痛嘛。
她有些欣喜,但还不敢去擅自去转脚腕,于是就这样踩在地上,双手把小狗抱了起来。
“哎哟,还真是重了不少。”
小狗挥着爪子,吐着舌头“汪”了一声,似乎想舔她的脸。
“小雨小雨,什么时候能长成大狗呀。”
牧听语笑眯眯地与它湿漉漉的黑眼睛对视,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声音小了下去。
“唔,不过我马上要走啦,可能是看不到你长大了。”
说完她又觉得不太准确,更正了一下:“不对,应该也行?到时候我可以偷偷回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长成一只威风的大狗。”
“如果你能一直在这里的话,你跑到别家去,我就找不到你啦。而且也得你记得我才行,可不能把我当陌生人冲我凶嗷。”
她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它的鼻子。
小狗歪着脑袋看她,眼神清澈无辜。
牧听语也没指望它能听懂,自言自语了一番。
她望着屋檐外下个不停的雨,叹了口气,刚想抱着小狗在小凳子上坐下,就听到了刑泽的脚步声。
人还没到他声音就先到了:“怎么不拄拐杖?”
牧听语:“........”
怎么又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