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回答,她用手一戳屏幕:“问这么多,行了我忙,挂了。”
“........”
刑泽被火药味冲了一脸,习以为常地把自动黑屏的手机装进了兜里。
没给联系方式都能找过去,也算挺执着。
回了厨房,牧听语正坐在餐桌前玩着手机。
刑泽之前见过她回消息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微信列表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消息,跟他的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大堆群叮叮当当就算了,连私人消息都层出不穷。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抬起头来:“跟恩姐打电话吗?”
他“嗯”了一声。
“说什么了呀,打这么久?”
刑泽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样子,唇角一弯:“不是要我跟你走?”
牧听语“哇”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你和她说啦?”
不等人回答,她把手机一丢,双腿圈起来勾住他的小腿,仰起脸说:“抱抱。”
又黏人得紧了,前两天还不给抱呢。
刑泽抱起她,语气里带了不明显的愉悦:“跟她说一声,她邀请你去吃饭。”
“好呀。”牧听语的语气甜甜的,凑上去亲他,“真的同意跟我走啦?”
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抱着,两颗各自不安躁动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此时此刻竟有了些同频的味道。
“不然呢?”刑泽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温和,“让你跑掉?”
“怎么会嘛。”牧听语弯着眼睛,“对啦,你家在哪里呀?”
“杭城。”
“唔?”牧听语惊讶道,“这么巧?我的画室也开在杭城。”
“哇塞。”她突然高兴起来,热情地蹭了蹭刑泽的脖颈,像一只露肚皮的小猫,“那就不用异地恋啦,太好啦,害我担心了好久。”
“你不是要周游世界?”
“哎?”她叫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刑泽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你和我一起去嘛。”牧听语凑上去亲亲他的唇角,嘿嘿笑着,“我们双宿双飞呀。”
她哄人真的很有一套,刑泽本想严肃一些,可还是被“一个双宿双飞”哄得眼中带上笑意:“不是穷光蛋了,还旅游?”
“哦对哦。”牧听语顿时有些生无可恋地挂在他身上,“回去要闭关画画惹,还有客户等着要我的画呢.......”
刑泽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安静地抱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那舅妈,最近有找你吗?”
牧听语顿了一下:“没有哎,给了钱她就消停了。不过我也没她微信,一般都是打电话的。”
刑泽垂着眼,“嗯”了一声。
“走吧,我们去楼上呀。”牧听语夹着他的双腿晃了晃,指挥他。
她不躲着人之后,说话简直甜得要命,让人想给她捧在手心里。
刑泽轻拍她的屁股:“之前不是说要自己上楼?”
“我拐杖你又没给我拿下来,我怎么走。”牧听语指责道。
“你昨晚不是没有拐杖也走吗?”刑泽声音凉凉的,“还没和你算账。”
“又翻旧账!”牧听语先发制人凑上去亲他,用这样的方法堵住他的嘴。
她亲着他,身体也不安分地动着,不一会儿刑泽就“嘶”了一声,警告地捏了捏她,“行了。”
牧听语被迫停止耍流氓,不禁想起了床头柜那个崭新未拆的小盒子。
她也是颇有些不理解。他看上去也不是不行的样子啊,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做到最后呢......
思考间,刑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脚踝上的纱布,问:“脚有没有痛?”
“不痛,只有一点酸了。”
“嗯。”刑泽说,“这几天继续拄着吧,等台风过去带你去医院看看。行了的话就不用贴药膏了。”
牧听语也不喜欢药膏黏糊糊的感觉,于是开心地笑起来:“好呀。”
刑泽亲亲她,伸手拿起她的手机,关了灯,抱着她上楼。
-
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才停,天气放了晴,也热了起来。
村里的居民们又开始忙忙碌碌拯救被雨水冲刷的庄稼、清理门前的积水、重新开始忙碌作业,趁着放晴天气好,刑泽问蒋渔借了车,带牧听语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看了说恢复得还行,但最好还是再拄着拐杖,直到恢复满一个月之后再尝试下地走路。之后就是脚腕的自我修复,药膏和纱布看病人需求,养着比一百张药膏都管用。
病人当然说不要药膏。那个药膏是黏糊糊的一块黑色,要融化了才能贴上去,每次都粘得脚上脏脏的,好难受。
刑泽见医生没有硬性要求,也就随她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又开始了每天被刑泽接着上下学的生活。
自从她上次生过气之后,刑泽就不一个劲地黏着她了,送到了之后就自己回家整理整理东西,然后等饭点再去接她。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有人接上下学的感觉了,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至于寄人篱下之后就更不可能有了。
虽然这种感觉来得太晚,身份也从学生变成了老师,但依旧是很不错的。
这几天她还听刑泽讲了自己之前的工作还有住的地方,还有刑恩白手起家的事迹。
她听完不禁肃然起敬,连说了好几声恩姐是吾辈楷模。
其实她当时看到王佳乐对她那种恭敬又拘谨的样子了,知道刑恩身份肯定不一般,但杭城顶尖建筑公司的女总裁什么的.....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她这是攀上豪门了呀。
刑泽听到她说这句话,正坐在她身边对着电脑,闻言嗤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镜片在床头灯下泛着温暖的光。
牧听语最近才发现他是有眼镜的,只不过平常从来不戴,只有对着电脑的时候才会戴一下。
眼镜是那种很理工男的无框方形镜片,镜架是金属银色。戴在他的脸上不但不违和,反而带上了一种冷脸斯文败类的感觉,看得她直流口水,伸手就要去摸他,结果被打了一下。
她委屈地撇了撇嘴,往被子里一缩。
前段时间频率有些高,她腰酸了好久,刑泽知道之后就很少再弄她,像第二天有课的时候,不管她再怎么胡闹都只是被摁着睡觉,顶多盖着棉被说说小话,久而久之,那个盒子也逐渐被她遗忘在了床头柜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滋润过去,很快就到了快要结束支教的日子,她的脚也差不多可以正常走路了。
虽然说是要养满一个月,但她总归是不喜欢拄着拐杖的感觉,现在踏在地上脚腕都没有酸酸的感觉了,自然是试着走路了。她美名其曰复建,刑泽见她安安分分拄了这么久的拐杖也不容易,就随她去了。
这两天刑泽在收拾家里的东西,能塞进柜子里的都塞进柜子里,免得落灰,然后将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牧听语被勒令在一旁不许动,于是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他打扫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楼里没有空调,于是他穿的是一件白色背心,肌肉扎实鼓起,宽肩窄腰,出了一点汗,非常性感。
牧听语手痒得不行,要求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当自己的模特,她真的从没画过这么令她心痒难耐的身材。
说完她就被捉住,刑泽神色危险地问她还画过哪些身材,她嘿嘿一笑刚想撒娇蒙混过关,就感觉兜里在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是蒋初打来的。
她很少打自己电话,一般都是发短信,可能是有急事,算了算也该到交稿的时候了。
牧听语狡黠着笑了一下,朝刑泽晃了晃手机,在他无奈的目光中挣脱掉他的魔爪,跑到门口接电话。
“喂~初宝~~是不是想我啦,什么事这么着急打我电话呀~~”
她心情很好,讲话也甜甜的。
“听、听语,”电话那头蒋初的声音有些奇怪地颤抖,“你这几天有上网吗?”
“唔?”牧听语疑惑地问,“最近上课有点忙,没怎么看手机哎,怎么了吗?”
“......”蒋初深吸一口气,“你看一下我们的微博账号。”
“我们”的意思就是画室,她们画室名气还算不错,微博粉丝量也挺客观,平常就发发画作或者互动,然后就是客户私信联系用,一般都是蒋初在运营,她不怎么关注这些。
微博怎么了吗?
牧听语点开了那个大眼软件,切换账号,登上了那个许久未登的“漫野画室”。
一瞬间,无数条消息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