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没正眼瞧过白素练,许多士兵都不知道她也是沈煜的妃子,还以为她是楚楚身边的女官。她话少还能干,士兵们都挺喜欢她的,在军中形象比楚楚好得多。
楚楚照例夸了一通沈煜,希望能让白素练对他多些好感,白素练一声不吭地听着,偶尔礼貌性地应和几句。
说着说着,楚楚就发现她心不在焉,眉宇间有有忧虑之色,似乎心里有事。
楚楚问了句,白素练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啊?”楚楚摇她,生怕她憋着什么心事擅自行动,情况已经够危机四伏了,女主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她真的要狗带。
白素练被她闹得不行,无奈道:“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吓着你。”
楚楚嗤笑一声:“吓不到,放心吧。”
呵呵,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事能吓到她?
白素练回忆起楚楚霸占鬼屋当自己寝宫的事,觉着虽然楚楚这一路上经常表现得好似很容易受惊吓,但可能胆子也没那么小。
“那好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吓哭鼻子啊。”
“说吧说吧。”
“我刚刚在伤兵的帐篷里听说,陛下他们,好像遇见了妖兵。”白素练轻声说道。
楚楚:“........什么?”
眼下正是深秋,残阳已尽,一入夜,草原的气温就会骤降,这几日天气不好,经常有北风呼啸着卷来,将帐篷吹得喀喀作响,细细听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风中怪叫。
原书中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妖兵。这并不是本灵异或玄幻小说,不会出现妖魔鬼怪,想来是古人无知,以讹传讹吧,楚楚这样想。
楚楚并不害怕这些东西,但今夜风声尤其的大,听着着实渗人,到底是给她激出来个寒战。她拢了拢衣服,下地倒了两杯热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白素练。
“说是今天遇见的鞑靼兵不正常,还没交上手就开始怪叫,到了近前,发现那些人眼睛都是红的,力气也大得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他们像没有痛觉,被砍没了半边身子,依旧动作不停,一旦让他们近了身,还会被大力撕咬。”
“被咬?”楚楚惊了,虽说战场上什么事都会发生,但敌方集体咬人还是少见的。
白素练握着茶杯,给楚楚传达她在伤病营看到的:“今天抬下来的伤兵,多人身上有大片撕咬的痕迹,我没细看,还以为遇见野兽了,没想到是人咬的。”
“而这一切,和草原上流传的‘妖兵’传说一模一样。”白素练眉间轻蹙:“鞑靼人信奉尤达天神,尤达天神手下便有一支无往不胜的妖兵队伍,由草原狼化成,不死不灭,保护草原上的生灵不受外敌侵犯。”
“军中士兵一半常年驻守北境,多少都知道这个传闻,今天在战场上亲眼见到,而陛下也被苏赫巴图射伤.....现在军中人心惶惶,士气大受影响。”
楚楚算是明白沈煜脸为什么那么臭了,他就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肯定对妖兵的传闻再熟悉不过。楚楚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妖兵作祟,但古人大多迷信,一下和传说对上了号,再心志坚定的人都会受影响。
“素素,你怎么看?”
白素练沉吟一会,道:“从伤口上看,是人咬的,但正常人的嘴不会有那么大力气,我看倒像是被下了什么药。”
白素练这么一说,楚楚忽然想起来她曾看到过的一则新闻,说的是外国男子滥用药物发狂,活生生将路人脸咬没了。
这所谓的“妖兵”怕也是差不多吧。
想到这,楚楚灵机一动,对白素练道:“素素,去把你的猜测告诉陛下,陛下在草原长大,现在肯定心志不定,正需要有人告诉他妖兵的真相。”
一直愁男女主没有交流的机会,现在不就有了吗?
白素练有些犹豫,道:“要不你去说吧。”
楚楚把她通往沈煜的门帘子那边推:“我又不懂医术药理,没有说服力,你去最好,事关战事成败,你就别再犹豫了。”
白素练被楚楚说动了,半推半就地走到了沈煜帐边,在帘外静静站了一会,听里面似乎已经散会,便很有礼貌地问了句:“陛下,臣妾有事求见。”
帐内许久无声,白素练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时,才传来沈煜阴沉的声音:“进来。”
楚楚舒了一口气,没敢走远,就站在帘子外等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白素练撩帘出来了。
“怎么样?”楚楚有些紧张,以往每次安排沈煜和白素练见面,最后结果都是两人的关系更差了,搞得她现在草木皆兵的。
白素练轻轻摇头,示意她回去再说。
楚楚心中一沉,预感这次也没什么好结果。
二人坐回炭盆边上,白素练才道:“陛下并不相信尤达天神的传说,我说的话他早就考虑过了。”
楚楚挑眉,暗暗感叹不愧是官配,在这封建迷信的古代,男女主竟然都有一颗理智科学的头脑。
而且,听起来,好像这次对话他们并没有交恶。
白素练继续道:“只是陛下觉着当务之急,是整顿军心,找出证据证明所谓的妖兵不过是雌黄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