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低头一瞅,她身上的衣服确实都出自尚衣局,但她不知道这些料子原来只有宫中能用。
她眨眨眼睛,干脆承认道:“是,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我是他的宠妃——身边的宫女。”
“哎,您有所不知,那狗皇帝行军打仗还不忘寻欢作乐把妃子带在身边,昨天地震,正巧把军队冲散了,狗皇帝血腥残暴没人性,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借机会逃了出来。”
面具男冷笑一声,丢出个东西咣当落在楚楚面前,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把紫宝石匕首。
靠!她竟把这东西给忘了!
“寻常婢女,用得起这种匕首?”
那匕首削铁如泥不说,柄和鞘上镶嵌的紫宝石也是稀世罕见,这样一个宝贝,别说是一个婢女,就是王侯将相也轻易弄不来,而这点,显然那个面具男也知道。
证据这么多,怪不得一上来就怀疑她和沈煜关系不寻常。
眼看那面具男刷拉一声拔出匕首,楚楚急中生智,连忙道:“是我偷的!”
“这匕首是前朝留下的,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但那狗皇帝最讨厌紫色,所以一直压在库房里吃灰,我一直策划着跑路,所以偷偷拿走了,琢磨着出去了把上面的宝石撬下来换钱。”
这话说完,面具男低头看了看匕首,似是有些犹豫了。
紫瞳为不详,大胤百姓无人不知,他刚刚倒是忽略这点了。
面具男低头把弄了会匕首,没再说话,转身走出去了。
楚楚瘫倒在柴火垛上,总算是暂逃一劫,就是不知道那面具男是不是真的信了。
窗外有跳动的灯光和人声,楚楚从柴火垛上扭下来,滚到窗户边上,偷偷看向外面。
这里看上去像一个山寨,四五座歪歪扭扭的高脚木屋依势而建,外围是石头砌起来的围墙,因为地震塌了一半,院中有十来个戴着各式诡异面具的人拎着刀,边往柴房这边看,边面色不善地议论着什么。
难不成是一伙和沈煜有仇的山贼?
手脚都被捆着难以维持平衡,楚楚一个不小心撞到了窗棂上,那伙人齐齐向她看来,楚楚一惊,赶紧缩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接近,房门再次被踹开,三四个戴面具的人涌了进来,其中一个黄面具进屋便径直朝楚楚走来,手捏住她的下颚,举高灯笼。
楚楚被刺眼的光晃得挣不开眼,却听那人转头骂了一句:“长成这样会是个宫女?也就是岭子这种毛还没长齐的会上当!”
她被人狠狠推在地上,紧接着,红色面具男大步走了过来,他像是受了奇耻大辱,狠狠啐了一声,拖着楚楚的衣领将她拽出了门。
一路被拖到空地上,红面具又拎出来一个炭盆和火钳,楚楚心知大事不妙,赶紧往后面缩,却被红面具毫不留情地拽了回来。
“我没撒谎,那暴君不喜欢女人,女人长什么样他都不在乎!”楚楚大喊道:“是真的,要不然怎么到现在后宫还没有人生孩子?!”
她这么一喊,红面具又犹豫了,举着通红的铁钳子看向长辈求助。
“这小妮子嘴里没一句真的!”
一个蓝面具大步走来,劈手夺过铁钳,将铁钳悬在楚楚脸上方,又一脚踩住她,恶狠狠道:“少废话!把沈煜的行踪交待出来,不然你这漂亮的小脸就别要了!”
“北边的山涧!他被困在山涧里面了!”楚楚毫不犹豫地说道。
已经一天一夜了,沈煜肯定已经不在那了,就算这些人真的去找,以沈煜的能耐也不怕,但她的脸烫坏了可就真的坏了。
“快去吧,”楚楚十分真诚地说道。“他就在那,你们现在出发,可能还能堵到他。”
几个面具沉默了,互相看看,那蓝面具再次提起铁钳恶声道:“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肯定在诓人,不老实的小娘贼,看我现在你身上烫出来几个窟窿!”
说罢,铁钳就向楚楚压去。
楚楚:“??!”
卧了个槽,怎么说实话还还不行啊?
滚烫的铁钳越来越近,楚楚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大叫,尿都要吓出来了。
眼看肉就要被铁钳挨上了,面具人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且慢。”
铁钳停住,蓝面具回头对一带兔子面具的小姑娘不满道:“小丫头片子怪回去睡觉去,别在这影响大人做事!”
楚楚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个小女孩,心中登时升起希望。
小女孩好啊,小女孩一般都心软。
“这位小妹妹,求你救救我吧,我会洗衣烧饭讲故事,救我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兔子面具跑来,在楚楚面前蹲下,冲她嘻嘻一笑,然后摸着她的狐裘道:“这衣服我喜欢,能不能先扒下来,省得一会烫坏了。”
楚楚:我擦!
这是什么狼窝,连小姑娘都这么凶残?!
蓝面具三下无除而扒了楚楚的披风,扔给小女孩。
“拿走,回去睡觉!”
兔子面具欢天喜地地抱住狐裘,脚步却未动,笑道:“里面的衣服我也喜欢,都给我呗!人家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