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迎上了李大夫,徐绾绾才知道萧时卿今天是为了什么?
他那审视的目光直落在秋生身上。
那表情里透着三分打量、三分不屑、三分疑心加一分酸劲,总之十分令秋生手足无措。
徐绾绾简直哭笑不得。
看来赵春香的话他是听进心里去了,自己的话萧时卿是半信半疑。
云泥之别的两个人,真不知道萧时卿吃的哪门子的醋?
徐绾绾默默翻了个白眼,只装什么也没看见。
李大夫带来一个好消息,他研究出来这毒是什么来路?
“百枯草?”
徐绾绾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李大夫点点头:“这植物生长在岭南潮湿之地,中原少见,毒性很烈,幸亏萧少爷中毒不深,再晚几日,就算神仙也难救了。
这植物根茎无毒,开出的花蕊却有毒,把这花蕊的毒淬炼出来,难度极大,我曾经云游岭南的时候见过,异族的人用它来杀害虫。
我在中原不曾见过。”
也就是说,用这毒的人最起码是认识岭南异族的人。
谁来自岭南?
李大夫又开了些草药,便要离去。
秋生早就被萧时卿灼热的目光烧的浑身不自在,心里只担心萧时卿是不是看上了他?
听到师父要走,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可不想当男宠,他可不喜欢男人。
萧时卿见他们走远了,目光幽幽地看着徐绾绾说道:“本侯真是想多了。”
徐绾绾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不想搭这个茬,男人幼稚起来比三岁孩童都不如,她不必陪着他发神经。
这时,秋月兴致冲冲地来禀报。
“侯爷,姨娘,二门的小厮把西山那仙姑带回来了。”
萧时卿看着徐绾绾:“什么仙姑?”
“便是那给少夫人施巫蛊之术的人,秋月,把人带进来。”
“是,姨娘。”
秋月便领着那姑子进了门。
只见她一脸尖嘴猴腮高颧骨,眼神闪闪躲躲地透着阴鸷。穿的似道非道的大宽袍,心虚的不敢抬头。
萧时卿一脸嫌恶地躲到一旁,似是怕沾了什么晦气。
徐绾绾让花枝拿着那草结娃娃递到她跟前,问她:“你可认得这娃娃?”
那姑子看了看那娃娃,又斜眼瞅了瞅徐绾绾,豆大的汗珠子便从脸颊上落了下来。
“这娃娃……倒是瞅着眼熟。”
“你个老虔婆,这不就是你干的好事,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就该把你关进大理寺的天牢里活活饿死。”萧时卿终究没忍住,狠狠骂道。
那姑子连忙跪下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徐绾绾沉声道:“你若想不死,便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看看这娃娃,是不是你做的?你要如实说。”
那姑子哆哆嗦嗦地又看了那娃娃几眼,“娃娃是,但那字真不是我写的。”
徐绾绾看了萧时卿一眼,萧时卿站起来厉声道:“你再仔细看看,若是敢撒谎,我现在便一刀解决了你!”
那姑子又是连连磕头,嘴里直喊着:‘大爷饶命,草民不敢撒谎。那字却不是草民写的,千真万确!”
“这娃娃是什么人求得?你写的什么?”
“这……这个娃娃草民记得,这是一位贵妇人为她的女儿求的,说是她女儿常病痛,求去灾的。她女儿姓萧,名静姝!草民记性还是好的,这上面这名字草民可没见过。”
徐绾绾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萧时卿,这姑子算是一个人证,至少能把徐明珠放出来了。
她料到了。
徐明珠现在抑郁症严重,只怕躯体反应也很严重,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害人?
白枯草这种奇毒,她一个官家小姐能从哪里弄来?
萧时卿眉头顿时皱成小山。
他命人先将姑子看押起来,便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徐绾绾由着他自己去理清里面的事,也不答话,转身去看儿子去了。
半晌,萧时卿也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提衣便往外走。
“侯爷去哪儿?”
“去见徐明珠。”
两日未见,徐明珠憔悴的不成样子,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任由老鼠在身边跑来跑去,她竟毫无反应。
听见萧时卿喊她,那一双失神的眼睛便朝着他望了望。
“我孩子们呢?”
萧时卿心里升起些许愧疚,便轻声说道:“这两日春香照看着他们,你放心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赵春香,徐明珠顿时双眼喷火,她张牙舞爪地朝着萧时卿挥舞过来,怒吼道:“你让那毒妇来照看我的孩子们?你这是要我孩子们的命!萧时卿!你这眼瞎心盲的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她死命朝着萧时卿一顿拳打脚踢,萧时卿只能边避让,边擒住她的双臂。
“我看你是真疯了!你这般不成体统,如何还能做侯府的当家主母?”
一听到“当家主母”这四个字,徐明珠便是朝着萧时卿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你们萧家的当家主母,老娘不当也罢!”
萧时卿抹着一脸的唾沫星子也恼了,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往他脸上吐唾沫呢。
对徐明珠的那点愧疚顿时飞的烟消云散。
他狠狠地将徐明珠推了个趔趄,“你真是够了,亏你还是官家小姐,行为跟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你的端庄贤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