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栀弯了下唇：“可以，不过得预约。”
“？”
“给我打电话的
人不止你一个。”
谢知栀眼珠子转转：“这样，你排个号，等我有时间通知吧。”
丛樾轻笑，声音散漫：“让那些小男生靠边站，然后，给哥哥插个队——”
“免得打人。”
“……”
飞机到达夏安是中午。
来接机的人是谢山檀，谢知栀从出口小跑过去，四处看了看：“爸，哥哥呢？”
谢山檀说：“你哥哥有事，不在夏安。”
“他去哪儿了，不在家过年么？”
“没说。”谢山檀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爸爸来接你也一样，等会儿看看，开车技术又进步了。”
“……”
回到家里的日子格外清闲，一连好几天，除了做做作业，就是睡觉吃饭，谢知栀早起称体重，没什么变化，但还是少吃了点零食。
除夕前一天，谢知栀陪着梁曼虹去买菜做团圆饭，母女俩挽着手逛市场，时不时说着话。
“小迩，丛樾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谢知栀：“他说下次。”
梁曼虹恍然：“你哥哥是去滨江找丛樾了吧。”
“哥哥去滨江做什么？”
梁曼虹：“懒得管他，天上飞不了，整天到处跑，媳妇媳妇找不着，天天气亲妈。”
“……”
晚上，梁曼虹和谢山檀在厨房做最后一道菜，谢知繁像是特意卡着点回来的。
他手上提了两个礼盒，谢知栀大概认出来是一些健补药材：“你干嘛买这个，什么时候对养生感兴趣了？”
“我疯了不成，跑那么远花钱买这个破东西。”谢知繁洗了手，坐到餐桌边，“别人送的。”
谢知栀拉开椅子坐在一旁，盛了碗汤，小口喝着：“那个人还挺懂你的。”
谢知繁转头看她：“你办走读了？”
谢知栀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只知道丛樾跟自己爸妈还有她哥说过这件事情，但没有问是怎么说的，此时莫名其妙有点紧张：“对啊。”
谢知繁：“追求者？”
“？”
谢知栀懵逼：“什么？”
谢知繁语气闲闲：“丛樾说你有太多追求者，为了避免早恋，把你接回去了。”
“……”
“啊。”谢知栀挠脸，“可能吧。”
谢知繁冷笑：“上大学前不准谈恋爱，有丛樾替我看着，你别想搞什么幺蛾子。”
谢知栀沉默片刻，打算跳过这个话题：“所以你没去找丛樾哥啊？”
“我是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要找他叙么？”
“……”
谢知繁懒洋洋地说：“丛樾养你一个就够烦的了，懂事的话就让人家过年清闲点。”
“……”
谢知栀生气地夹走他面前的最后一只龙虾，把碗移了移，懒得再跟他说话。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电视机里放着小品节目，齐哄哄的笑声传出来，新年氛围满满。
谢知栀掐着点，跑到自己房间锁上门，走到阳台的位置，刚想给丛樾打视频通话。
结果下一秒，丛樾的视频先一步打了过来。
她接通，看着丛樾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笑起来：“丛樾哥，新年快乐。”
丛樾那边黑漆漆的，看不清是在哪里，他笑意温和：“小迩新年快乐。”
谢知栀背靠着阳台：“新的一年，你又要老一岁了。”
丛樾的嗓音有些偏低沉：“小迩也长大一岁了。”
“我还没过生日呢，不算。”
谢知栀是在新年里出生的小孩。
梁曼虹怀她时本来已经算好了日子，在元宵节那天生，没想到除夕刚过两天，小家伙等不及，提前了好几天出生。
谢知栀的外婆常说，带着新的好运气降生，以后一定万事无忧，得偿所愿。
谢知栀犹然记得在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在哭声中听见丛樾说：“就算不是在新年出生，哥哥也一定会让小迩的所有愿望实现。”
回首现在，好像他真的实现了她渺小又简单的小愿望。
她想留在他的身边。
那簇迎着风的蔷薇花。
以她为中心的呵护。
是期待没有被扑空的踏实感，她坠落的眼泪被小心翼翼托住的妥当。
是一直对她信守承诺的丛樾。
第26章 男朋友祝小迩十八岁生日快乐。
谢知栀晃神间，听见丛樾在视频里问：“小迩的成人礼打算怎么过？”
“杨童帆和熊秋回家乡过年了，他们不在，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在家过吧。”
“这么简单？”
谢知栀：“不然像电视剧里那样，办个派对狂欢三天三夜么？”
丛樾笑了笑：“你要是想，哥哥也可以给你办，七天七夜都行。”
谢知栀说：“我没那么多朋友。”
丛樾：“哥哥也没有，那就我们两个人？”
“你人都没在夏安。”谢知栀低下头，盯着地面，“所以我生日那天，你只能冷冰冰的在电话里说一句生日快乐。”
“……”
“还是毫无诚意的生日快乐。”
丛樾失笑：“哥哥会送礼物。”
“礼物是礼物，你是你。”谢知栀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对我而言，你才是礼物。
“嗯，什么？”丛樾没听清。
“不说这个了。”谢知栀看向视频，“你在哪里，怎么没开灯？”
“嗒”一声响，丛樾开了灯，把手机往旁边移了移，他身后是玻璃窗外的夜景，差不多能看到小半个滨江。
谢知栀：“这是什么地方？”
丛樾转换了摄像头，很快，一个陌生又新奇的空间映入她的眼帘，数控矩形灯借助编程保持着星体运行轨迹。
宛若越过满天星河，直抵平行宇宙，与无尽的未来并列。
磨砂立体玻璃，多维视角交错间，像是进入了小时候做过的无厘头幻想梦境。
丛樾低声：“六号计划。”
谢知栀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不过她大概能猜出来，丛樾每天早出晚归，怎么可能是游手好闲的混混青年。
她嗓音轻盈：“你不是无业游民么？”
“……”
丛樾半开玩笑地拖着尾音：“哥哥未来会有很多钱。”
谢知栀对上他的目光：“有多少？”
丛樾勾唇：“养十个你都行。”
“……”
“那还挺……厉害。”
这时，梁曼虹喊了一声：“小迩，你好了没！”
谢知栀指了指房门：“妈妈叫我了，我先过去拍照片。”
丛樾点了点头。
谢知栀挂了电话走出房间，梁曼虹在电视机前架相机，从谢知繁出生的那天起，他们家就约定好了，每一年的除夕都拍一张全家福。
梁曼虹：“小迩，坐中间，让你哥靠边点。”
谢知繁臭着脸：“凭什么每年都得她在中间？”
谢知栀出生之前，那可是他的位置。
“咱们家女士为大，阿繁当哥哥的，让着点妹妹。”谢山檀笑着拍了拍丛樾的肩膀。
谢知栀挨着谢山檀，冲她哥做了个鬼脸：“听见没，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小心眼。”
“？”
“小心眼？”谢知繁冷着脸，“小心眼给你买不成正比的拼图，小心眼给你转零花钱，小心眼给你找了个丛樾那样的好人家当祖宗。”
“……”
“知道了，全世界亲哥哥对我最好了。”
谢知栀谄媚地笑，两根手指扯着谢知繁的嘴角往上勾：“快笑笑，你想等以后老了坐轮椅，翻相册来看，都是没表情的奇怪面瘫么？”
“想多了。”谢知繁轻嗤，“我是死也不会坐那玩意儿。”
大年初六，丛樾从金源大厦开车到宠物店，接七总回到琉璃巷，黄昏时分，雾蒙蒙的天气，像是要下雨了。
丛樾给七总碗里加了个
鸡腿，兜里的手机振动，他瞥了眼，给挂了。
两分钟后，对方弹了个语音通话。
“……”
陆云帆在那头说：“丛樾，回家吃饭。”
这人怎么执着让他吃饭？
丛樾淡声：“没事挂了。”
“今天去医院检查，爸身体不太好。”
晚上九点，乌云翻腾，一路静谧无声，车轮重重碾过石板路面，大G平稳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幕，停在半山腰一座偌大的中式宅子前。
丛樾熄火下车。
红棕大门前等着一位穿黑衣的中年女人，撑着伞跑过来为他遮雨：“阿樾，回来了！”
丛樾淡笑：“周嫂，这两年身体还好么？”
“好得很，你前阵子托人送的那些补品还没吃完。”周嫂笑眯眯，“饭我做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快进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