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也在，旁边坐着一个穿高中制服的小妹妹，白到发光的鹅蛋脸，柔顺的黑长直，二次元的眉上刘海，可爱羞涩到让人有种想要动手揉脸的冲动。
黄熙：“念念年纪小，比较怕生。”
“你妹妹？”谢知栀好奇。
“不敢。”黄熙一听，差点被酒呛到，“有人会杀了我的。”
安静的包厢里，丛樾和红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谢知栀吃着生鱼片，欣赏对面社恐小妹妹的美色。
直到服务生上了另一壶酒，陶瓷瓶子好漂亮，打开有种果香的气味。
谢知栀有点馋：“这是什么？”
“梅酒。”丛樾侧头瞥她一眼，往杯里倒了小半不到，“喝吧，只能一口。”
晚饭快结束时，黄熙去了厕所，笑了笑：“什么情况？”
他又问：“追到手了？”
丛樾：“没有。”
那就是还在追。
黄熙吹了声口哨：“男人至死打脸。”
“……”
回去的路上，丛樾叫了个代驾。
两人一起坐在后面，丛樾懒懒地闭目养神。
有点闷，谢知栀降下一点窗户，想起今天的事，直接坦白：“丛樾哥，文既舟不是我男朋友。”
“他当时，估计是想气你。”
丛樾睁开眼：“？”
谢知栀忍不住往其他方面去猜：“也可能有点喜欢你之类的。”
“……”丛樾面无表情，“那还挺让人害怕。”
车子在十字路口左拐，谢知栀怔了怔，看向丛樾：“我们去哪儿？”
丛樾：“带你看星星。”
……
滨江有个已经弃掉的洛水小码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多年都没再开放过。
往码头里走一段路，去到洛水山，这两天都没下雪，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银河。
代驾把车子停好，离开了。
大G车身偏高，谢知栀有点上不去，丛樾又像提小孩子那样轻轻松松给她提上去坐着。
谢知栀拿出包里的手机，通知栏有几条微信消息，她划走，没理，先拍照。
丛樾真就是带她来看的，小女生不都喜欢这种：“哥哥去买水，别乱跑。”
谢知栀：“我又没三岁。”
刚才进来有家便利店，得往回走，她盯着丛樾不紧不慢地离开。
手机镜头转了一下，对着背影，拍下这么一张照片。然后，存进相册里，锁起来。
在这儿待到晚上的大概九点半，丛樾站在车前看她：“下来了，小朋友。”
远处草丛似乎有什么动静，丛樾偏头瞥了眼。
两只鸟飞过，很快就收回视线，此时，谢知栀刚好借着他的手落到地面。
然后，丛樾感觉到——
左边脸颊很轻地擦过一种柔软而冰凉的触感。
尽管谢知栀反应很快，也还是不可避免，碰到了丛樾的脸，只一瞬间。
丛樾怔了几秒：“谢小迩，占便宜？”
“……”
谢知栀有些失神：“明明你是亲的我。”
刚才他要是不转过来，她也不可能碰到。
“这不叫亲。”
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是这里环境太过昏暗，月光太灼人，丛樾垂下眼睫盯着她，眼角称得有些红。
他滚了下喉咙，低沉的嗓音像在蛊惑她：“想不想知道，什么才叫亲。”
她别开眼：“……我不想知道。”
与此同时，一阵铃声在安静到诡异的气氛中悠悠响起。
丛樾放开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拿出手机，没看是谁的号码，接通了。
那头是谢知繁的声音：“在干嘛？”
丛樾抿了下唇角：“看星星。”
“稀奇。”谢知繁，“我妹微信不回，没跟你在一块？”
“……”谢知栀赶紧点进微信里。
两个小时前。
41：[给你寄了吃的，明天到。]
一个小时前。
41：[？]
半个小时前。
41：[出来。]
二十分钟前。
41：[行。]
丛樾瞥她一眼：“没有。”
“那应该是睡了。”谢知繁没想太多，“小屁孩头一回失恋，难免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替我安慰着点。”
谢知栀：“……”
又闲聊了几句，丛樾挂断电话。
手机上重新叫了一个代驾，回去了。
快到学校的路口，他语气忽然有些失落：“你哥都知道我不是你初恋。”
谢知栀：“……我不是说了没和文既舟谈么。”
不吭声。
“他弯的。”谢知栀耐心地接着解释，“要说起来，他可能是我潜在情敌。”
丛樾挑眉：“情敌？”
“……”
她真是，到底在说什么？
掐着时间点，刚好到学校。
“谢小迩。”
她落荒而逃的动作顷刻间顿住。
“没事。”丛樾笑了声，慢慢道，“未来女朋友年纪
小，不能心急。”
……
回了宿舍。
居梦和雪卉在瑜伽垫上做减肥操，熊秋对着镜子敷面膜：“小迩，你去哪儿了？”
谢知栀倒了杯水喝：“看星星。”
雪卉察觉出什么：“学霸，发生好事了？”
谢知栀懵：“好事？”
“要不然。”雪卉一边做着抬腿动作，指了指她，“你脸上写着“我超开心”四个字哪来的？”
“……”
谢知栀手背碰了下脸颊，有点烫，她坐在床沿，唇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我从很久前开始，就有一个喜欢的人。”
今晚，还占他便宜了。
她说完，居梦和雪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丛樾？”
谢知栀：“……”
熊秋面膜都惊掉了：“不是我说的！”
“秋秋没说，是我们自己发现的。”居梦深呼吸，慢慢弯下腰，“根据看偶像剧的经验，丛樾来学校接你，我和雪卉撞见过几回，还有在图书馆，你们俩之间的磁场真不像兄妹。”
“他和我表白了。”谢知栀轻声，“就在过年的时候。”
“那小迩是不是准备谈恋爱了。”熊秋很为她高兴。
“不知道。”谢知栀摇头，“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答应，也不知道我们从以前的兄妹变成情侣会是什么样。”
“但我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
“和丛樾谈恋爱应该很爽。”雪卉感叹道，“光凭他那张脸。”
谢知栀想起今晚：“他没谈过恋爱，但又好像很熟悉这方面的步骤。”
比如，勾引。
“男人都无师自通。”居梦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学霸，你可以好好体验。”
四个人聊了好一会儿，再晚点，居梦和雪卉先去洗澡。
出了宿舍，雪卉玩手机走得慢，居梦停下来等她：“你干嘛？”
雪卉点进购物官网：“学霸戴的那个耳环好漂亮，我上网搜搜同款。”
“查到了吗？”雪卉被勾起好奇心，脑袋凑过去，盯着图片下面的零认真数，“个，十，百，千，万，十万……”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冒昧了。”雪卉锁屏手机。
“咱们宿舍目前就学霸有感情史。”居梦挤眼睛，“雪卉，你谈过恋爱吗？”
他俩初中在一起玩了三年，高中因为居梦家里做生意搬家就分开了，家长管得严，周末才会发手机，所以彼此联系得很少。
雪卉对上她八卦的眼神：“不算，高三认识的，他转学生，长得贼帅，喜欢，但我成绩不行，也没时间想别的，高考前老觉得自己会考砸，他就给我补课，每天凌晨四点起来给我画重点批卷子。”
一段话戛然而止了，居梦难免脑洞大开：“然后呢？该不会最后他没考上吧？”
“错了，他根本不用考，家里送出国了。”
“那你俩现在异国恋？”
“又错了，根本没恋。”
“……”
“他出国那天，我连表白都没勇气。”
雪卉回想自己当时的模样：“跟傻逼一样，只敢躲在机场看他过安检，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远。”
“其实说起来，他属于我的贵人，大好前途我怎么敢耽误，狗血的青春也不会有结果。”雪卉说给自己听，“得到什么就意味着会失去什么。”
“无人知晓的暗恋总是苍凉收场。”居梦挽紧了雪卉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不免感叹道，“所以学霸，是很幸福的小姑娘。”
雪卉：“被暗恋的那个人也很幸福啊。”
-
次日，丛樾去了研究室，这栋大厦上次差点因为高压锅炸掉，重新搬回来后，杂乱的东西堆得有点多。
所以开会的场合就很随意。
一群大老爷们的也不挑，坐得东倒西歪，丛樾走进来后，夏进宝才算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