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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底_仙贝瑞拉【完结】(48)

  之后一路无言。

  古月被放在小区门口,微笑着站在路边。目送车子驶远,她猛地收起笑容,绷直的后背倏然弯下来,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松了一大口气。

  老天,像死了一次。

  林听晚喝得很醉,但这次没有发疯也没有闹,昏昏沉沉地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安安静静,反而看起来有点乖。

  乖得让季琛不习惯。

  回到家,他把人放在床上,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转身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在她桌上的瓶瓶罐罐里找她卸妆的东西。

  不卸妆,她明早起来又得天塌了。

  对这些东西,季琛只知道一些皮毛,没深入了解过。上学那会儿,身边的女生经常讨论当下好用的化妆品。这些瓶瓶罐罐他听过名字,但具体怎么用,他不会。

  按照网上的步骤,他拿来棉柔巾,眼妆和底妆分开卸。她嘴上的口红早就已经晕开,蹭在唇角。

  温热湿润的棉柔巾贴在林听晚的脸颊,季琛给她擦脸。

  林听晚轻哼,躲了下。

  季琛停手:“弄疼了?”

  回应他的是偌大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

  有病,他乐了声,指望一个醉鬼跟他说什么。

  动作温柔了不少,他又担心卸不干净,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一会儿。卸完妆,他又拿洗脸巾给她擦了一遍脸和脖子。

  林听晚闭着双眼,醉了,也睡着了。

  她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翻身。背过身去,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夜深人静里,像小动物一样。

  季琛伸手,摸到一片湿润。

  她在哭。

  他垂眸,借窗外的月色看她。眼底柔和,眉间因为她委屈落泪的表情而轻蹙。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季琛单手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抚过,擦掉她的眼泪。

  她醉酒这事儿,加上这次,他只见过三次。

  前两次都在耍酒疯,这一次在掉眼泪。

  不管是她的父母,还是他的奶奶,都给她带来了压力。她本来就不是乖孩子,不是池中鱼,也不是笼中鸟。

  从小被教育不可以早恋,不可以抽烟喝酒,不可以夜不归宿。任何离经叛道的行为都不被允许,被打造成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和自主能力的乖乖女。要养尊处优,要端庄得体,要多才多艺,说话的声音都不能太大。

  可是他们不允许的事,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都做过,做过很多次。

  她以前的生活太过教条,总是被别人掌控,所以格外向往野性和自由。她喜欢半夜喝点小酒,喜欢凌晨烧烤摊的烟火,喜欢肆无忌惮地活在没有天花板的地方。骨子里张扬,拥有许多阴暗面,疯狂想要脱离被束缚的一切。

  这些,季琛都知道。

  她心里的怪兽早就长出了棱角。

  季琛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头靠过来,她温热均匀的呼吸洒在他的颈窝。

  低头,吻落在眉心,他哄道:“好梦,枝枝。”

  .

  第二天一早,林听晚不出意外地错过了上午的课,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再过十几分钟就下课了。

  该死,她真不该喝什么死亡午后。后劲儿太大了,这会儿脑袋都还是疼的。

  手机里堆了一大堆未读消息,古月的消息在最上面,她眯着眼睛点开。

  古月:【你咋了?昨晚喝醉吹风感冒了?】

  古月:【估计你早上起不来,本来想帮你请个假,结果一进教室教授就问我你身体好点没严不严重,给我来了一套施法一样的上帝保佑你,我都懵了】

  古月:【醒了之后记得回我消息,宝贝】

  林听晚也懵了。

  坐起身来,下意识

  吸了吸鼻子,确认。

  没有感冒啊。

  随手回复古月的消息,她揉揉脑袋,趿拉着拖鞋往浴室走。心累,昨晚喝得不省人事,这里是季琛的家,多半又是他带她回来的,多半她又没有卸妆。

  认命地走到镜子前,林听晚打着哈欠抬头,愣住。

  不可思议地往前凑,她抬头侧脸仔细看了一圈,脑子更疼了。

  她卸妆了?

  谁帮她卸的?

  冲回卧室,林听晚拿起手机飞快打字。

  林听晚:【你昨晚和季琛一起送我回来的?】

  古月秒回:【没有啊,他来接你,顺便送了我一程】

  林听晚默然。

  该不会是他……

  古月:【该不会是他帮你请的假吧?】

  应该是了。

  林听晚回了个不知道,放下手机,洗漱完,走出卧室。在楼上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人,还以为季琛又已经出门了,结果下楼后看见在开放式厨房里从容的身影。

  季琛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听晚走过去,在中岛台跟前坐下,直截了当:“你昨晚帮我卸妆了?”

  季琛:“嗯。”

  不咸不淡的语气,像是顺手做了这么一件事。

  林听晚又问:“你今天还帮我请假了?”

  季琛转身,把醒酒汤放她面前。他熟悉她的课表,知道她今天有课,特意帮她请了假。

  绕过岛台,他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搭在沙发上:“你那绩点,能不扣别扣。”

  林听晚皱眉:“你在管我。”

  季琛偏头看她,没有说话。

  林听晚转过身子,背靠岛台,翘起二郎腿,抱着胳膊,一副自我保护的防御姿态,神色不悦:“你知道我见了你奶奶,你不高兴了。你现在也觉得我是一个除了闯祸一无是处的麻烦精。”

  季琛:“我没觉得,也没不高兴。”

  林听晚轻嗤,不信他的话,说话夹枪带棒:“你们这些在名利场混久了的人,都这么会做表面功夫啊。这么体面,活得不累吗?”

  季琛皱了下眉。

  偌大的一层,顿时变得低气压。落地窗外是明媚的晴天,这一处环绕乌云。随时要闪电火花,下一场暴雨的氛围。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直勾勾的,丝毫没有回避视线。憋着气,或许很想发泄,很想和他吵一架。

  季琛走过去,俯身凑近,瞬间将她禁锢在岛台和自己之间。距离猛地缩短,鼻尖停在毫厘。林听晚的呼吸和心跳同时漏了一拍,下一刻呼吸缠绕,心率上升。

  他垂眸,似笑非笑,语气带了点玩味:“这么瞪着我,又想咬我?”

  第31章

  林听晚的脑子里倏地闪过上次在车里的画面,昏暗的暧昧光线和旖旎氛围瞬间侵袭她的感官意识。

  她有些分神,季琛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在想什么。”

  明知故问。

  他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林听晚皱了下眉,偏头躲开他的手。

  讨厌他这种态度。这种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态度。任何差池都不会出现,即便真的出现了,也无法在他那里掀起丝毫波澜。

  林听晚有点想笑,挑眼看他,语气依然带着讽刺和烧得正旺的火气:“我和你可不一样,没你那么金贵,也没你那么体面。投胎是一门学问,很重要,不是吗?季大少爷。”

  这段时间差点要被眼前的美色耽误,老太太的话像一记重锤,猛砸她的脑垂体,把她砸清醒了。老太太和她说的那些话大多数很难听,但她不是很想承认,那些都是事实。

  而且她不可否认,在这看似胡闹的婚姻里,她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最合适的选择。她在国外上学,离庆岭很远,飞机要十个小时,还有无法逾越的时差。不会像国内那些闲得无聊的、难缠的莺莺燕燕一样,总缠着他,在他身边转,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她有自己的生活,心思不在他那儿,方便得很。

  之前总觉得疑惑,现在完全说得通了。他究竟为什么选择她,她这个根本就不该在选项里的人。一方面是因为离得远,她对他没想法,另一方面是她的爷爷。其实这之中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爷爷。

  她不知道爷爷临近岁终的那段时间和他说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承诺。她现在不想知道,也懒得问了。

  不愧是利己主义的资本家,他的算盘才是打得好。既得到清闲,又有推脱的借口。

  但可惜,他错了,她不是十八岁以前的她,没那么好管。

  窗外大片晴朗被厚重的云层遮住,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季琛静静看着她。

  她这股火气来得一点也不莫名其妙,她把老太太的事儿算在这儿,他照单全收。他的家人给她造成困扰,该他的。

  盯着她看了会儿,季琛直起身:“你说得对,原生家庭没得选。不是要利用我?没想好怎么用?”

  林听晚死死盯着他,没说话。

  “还是你在担心什么。”季琛靠在那儿,笑得散漫,“担心有一天我突然抽身,不陪你玩了,你全数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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