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勺子,是他用过的。
白栀心下不知所措,万千想法从心中滑过,叫她一头雾水。
“不是馋了?”白应祈毫无所觉,见她不吃,投来一道无语的目光。
显得白栀刚才的迟疑自作多情了似的。
她干脆握住他的手腕,扎下脑袋一口含住勺子,将米粒和鸡块吃进嘴里咀嚼,“我就不能再吃一份吗?”
“小鸡一样的饭量,吃不完又是我的,”白应祈懒得理她,“浪费时间。”
“呜呜呜。”白栀装的可怜兮兮,说他诬蔑自己。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很快一份滑菇被兄妹二人分食,林殊买了水果回来,白栀举手去洗。
林殊瞧了瞧桌上的保温饭盒,主动去收拾。
白应祈头也不抬,仿佛在继续工作,“饭盒就留在市政司,以后用它装饭,快餐盒子到底不健康卫生。”
林殊点头,“那我去给您配一双筷子?”勺子用起来怎么会方便呢?
——“不用。”
林殊没察觉出什么,只觉那天上司带着气从白家离开,一连好几天都没回去吃饭,栀栀小姐这一来,他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上司还是需要家人的爱护和关心的,这样漫漫人生才能不寂寞。
白栀躲在卫生间,对着简家安插的人发来的简行舟近照笑得不可自抑,泪花子从眼角不停滚落下来。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绝对会把简行舟的照片设为手机屏保,一打开就能啊看到,能快乐一整天呢!
怎么说呢,肥猪都比他瘦。
且因为心情不佳,他脸色灰白,失去了曾经的英俊帅气,眉宇尽是阴郁暴躁。
三天后就是迎新晚会了。
——简少爷明天下午会到简家的私人医院做手术。
白栀爽快地回复说知道了。
这样的场景,她怎么能不在?
洗完水果,白栀吃了两颗才从洗手台边出去,林殊开窗通风,办公室的饭香味已经荡然无存。
她如同快乐的花蝴蝶扑腾到白应祈身边,“哥哥吃草莓!”
“献什么殷勤,”白应祈吃了一颗草莓,不为所动,“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关心哥哥啊!”白栀险些忍不住炸毛,一把将草莓放在他手边,“不喂你了,自己吃吧。”
白应祈看她一眼,“爸爸让你来找我的?”
“没有。”白栀诚实道,“半个月前爸爸让我把一份什么文件带过来给你看,好像是柏令海湾的什么竞标,我听林殊哥哥说你不喜欢爸爸让你帮忙,所以就把文件丢进了垃圾桶里。”
白应祈顿住,“垃圾桶?”他意外的扬起眉毛,“你也不怕被他知道吗?”
“不怕,哥哥会给我撑腰。”白栀无所谓,而且她也不是傻子,第二天醒来就拿了出来,撕成了碎片丢进了白家外面的垃圾桶里,才不会被白元巷看到。
白应祈没讲话,过了片刻低笑出声,一本正经的问:“白栀,你是在讨好我?”
白栀却道,“所以上次你生气,是我把去圣哲念书的事情告诉了爸爸,没告诉你,你觉得在我心里爸爸比你重要、我在骗你,对不对?”
“而且,这又不叫做讨好,不要把来你身边献殷勤人的说法套到我身上,”她试探性的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我是跟哥哥解释清楚,不希望有误会,我跟哥哥才是最亲的人。”
白应祈垂落目光,望着两人交叠的手,她的手骨白皙温柔,指甲圆润小巧,说不出的娇憨乖巧。
他抽出自己的手,在她一瘪嘴唇就要嚷嚷着不高兴的表情之下,将自己的大手遮盖住了她的纤细的手,直至收握进掌心。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他没看她,语气一如往常,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不仅仅是在家里,更在这个世界上。”
白栀双手并用捧着他的手,眨眨眼睛,“那哥哥给我钱。”
白应祈一副就知道的表情:“要多少,干什么去。”
“迎新晚会很快就到了,我想定制一件礼服,还想穿最漂亮的高跟鞋。”她央求白应祈,“越多越好!哥哥的钱又没有用处,不给我花给谁花。”
“这种事情需要我帮忙?”白应祈的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愉悦,面上却冷哼,“我是你收割别人关注的工具?”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
“当然需要,我会需要哥哥一辈子的。”白栀说起甜言蜜语不要命,一套接一套,能把人哄成傻子。
第17章
白栀在市政司陪白应祈工作到晚上七点鐘,工作结束,一同吃了火锅,吃饱喝足后白栀歪着身子滑落他的肩头。
白应祈将平板递给她。
略略揉眼,定睛细看,是一个聊天窗口。
——不知白小姐心仪什么款式的礼服?
——我让她和你细说。
白栀登时清醒了过来,一把拿过平板叠着声音问:“哥哥,她是谁呀?设计师吗?什么品牌的?”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白应祈闭目养神,并不多说:“Cnexy华夏分区的首席设计师鐘越。”
这名字白栀如雷贯耳,正是顶级奢侈高定礼服榜上有名的品牌。
“栀栀最愛哥哥了!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晃得我头疼。”
白栀卖乖,抱住他的手臂一顿肉麻的乱誇,誇的他不耐烦,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好跟钟越细聊。
她不管是不是只有三天的时间,一顿要求库库输出,将自己的要求说尽了。
钟越的態度积极可亲,一个‘不’字也没说。
次日,白栀出现在了简家私人医院,她让白应祈送她过来,简柔果然没有拒绝。
扬起甜甜的笑,白栀提起手里的蛋糕,“昨晚我吃到的好吃蛋糕,想跟你分享,所以买了带过来…我竟然不知道你在医院,你生病了吗?”
简柔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只是来检查一下身体。”
蛋糕是个小四寸,两个女孩子吃刚刚好。
整体粉色,夸张地粉色软绸巧克力贯穿整个蛋糕,格外吸睛。
“这是执政官选的吗?好可愛的造型。”简柔想起白栀的那辆車,她知道也是白应祈送给白栀的。
“是呀,哥哥就喜歡粉色的和蝴蝶结。”
“……”
那是他以为你喜歡吧,妹妹。
简柔心里无语,认为白栀单纯呆傻,但通常这种女孩子会过得不错,毕竟可爱懂事的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如果她有这样一个妹妹,也会觉得每天都幸福的。
不过,白应祈竟然没有立马就走。
简柔微微愣过后,心思浮动,目光不自觉投向这个男人。
事实上,她被换回简家、又依托于景家跻身顶级名流圈的这几年……压根没有见过几次白应祈。
他颇为洁身自好,很少参加商界酒会,听说是个工作狂、事业脑,甚至没有交过女朋友。
像这种男人,他对女朋友乃至是妻子一定是要求很高的,不过挑剔也很正常,他也不是平凡的人。
他今年二十五歲,比简柔只大了四歲。
切好了蛋糕,简柔递给白应祈一份,“一起嘗一嘗吧。”
白应祈正按压鼻梁思考工作上的事情,闻声睁眼抬头,装着一塊粉色奶油蛋糕的纸碟被递到他的跟前。
顺着她的手望向去,简柔带笑輕輕示好,態度再正常不过。
他错开目光,白栀在她身后坐着,輕轻咬着
蛋糕勺子看着他。
“我不爱吃甜食,简小姐吃吧。”白应祈没有接。
“尝尝吧。”简柔的热情恰到好处,不令人生厌,“我们也吃不完啦,栀栀妹妹也吃不了多少。”
她称呼上的微妙转变引起了白栀的注意。
她眯起眼睛打量了简柔两眼,旋即垂下头认真吃蛋糕。
从年龄上来讲,简柔的确是白栀的姐姐。
白栀才刚满十八岁,比简柔小三岁呢,她跟景洛衍是同龄人。
白应祈意外的看了一眼简柔,这一次接过了蛋糕,不过他并没有动它,目光瞥向简柔身后的白栀。
白栀始终垂着头吃蛋糕,不抬头,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指腹在碟子邊缘略略摩挲,他神态不明。
半晌后,蛋糕被放回了桌子上。
简柔也不觉得没面子,白应祈给她这个面子她才会受宠若惊。
只是,她不自觉对白栀更好、更真心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简柔忙放下蛋糕起身迎上去,“哥。”
床車上的男人没有动靜,仿佛睡着了一般。
医生摘下口罩,安慰道,“给了全身麻醉和镇靜,简少爷还在昏睡着,等麻醉效果褪去他就行了,二小姐不必担心。”
白栀‘蹬蹬’跟着凑了过去,“简行舟先生吗?他做什么手术啊?全身麻醉,听起来好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