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闻言,江许黎吓得差点从车上跳起来,“再说一遍我没有女朋友!”
“哎呀,这么着急做什么,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我们作为家长很开朗的。”
年长了一岁的十六岁的少年,还是逃脱不了成为成年人当“玩具”的命运,最后,江许黎索性破罐子破摔:“让你坐就让你坐!就算…就算以后有…那个谁,也让你坐!”
当天傍晚放学时,金苒把私家车留在了学校停车场,理所当然地坐上了那辆崭新的电动车后座。
回到硕果湾,管家看到少爷的新坐骑,笑容慈祥和蔼,一点儿也没有露出,专门在车库里留了个位置。
又过了半小时,江明羧回来了。
西装革履,手中提着一个蛋糕。
金苒看到后欣喜地迎上去:“有我要的东西吗?”
“嗯,都在里面。”江明羧垂眸,眼角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将蛋糕盒往她面前递了递。
“太好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江明羧你可太棒啦!”
不远处,江许黎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故作矜持离得远远的,这会儿见两个大人谈论着什么的样子,没忍住靠近一点。
然后竟看到自己的蛋糕上一片空白。
江许黎:“?”
金苒拿出奶油罐,将香喷喷的奶油挤进裱花袋中,还兴致勃勃给父子俩人一人发了一个:“别人做的蛋糕哪里有亲手做的有意义,为了让孩子有一个难以忘记的生日,所以我决定亲手做一个蛋糕。”
江许黎:“……”
他指着除了没有图案什么都已经完成的蛋糕,一脸无语:“你管这个叫亲手做?”
金苒理所当然:“裱个花也是自己做啊,我可是连自己的生日都没有裱花呢。”
江许黎沉默了下,假意不在乎问道:“咳,我爸呢?”
“他啊,生日的时候送了一件衣服,我记得当时也给你也买了啊。”
江许黎嘴角憋了憋,终于没有憋住扬起一个弧度,真是幼稚死了,看在心意的份上,算了,谁让他脾气好,就勉为其难陪她闹这一回。
话虽如此,裱花的袋子拿到手后,他比谁都兴奋,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有家人陪着,心情激动又温暖:“画什么?要不随便写几个字吧,简单。”
那边,金苒拿出手机:“放心,图案我都找好了。”
说罢朝众人展示图案,一只肿眼泡的绿色青蛙,旁边写着两个大字:孤寡。
江许黎:“……”
他突然后悔答应地这么快了。
第85章
一家三口,数学满分四百五,结果硬是凑不出一个画画好的。
最后看着雪白蛋糕上面糊成一团的深浅绿,江许黎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两口气。
幸好看不出来!
然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孤寡”两个字换成了“生日快乐”,看着总算是一个“正常”的蛋糕了。
七寸的蛋糕,不算大也不算小,三个人吃正合适。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道必不可少的环节。
金苒把客厅的灯光关掉,黑暗中,暖橘色的光晕明亮闪烁,落在江许黎的脸上,斑斑驳驳像坠入人间的星子:“来吧,寿星公的特权,吹蜡烛许愿。”
江许黎莫名有些紧张。
这并非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以往和朋友庆生时,他们也会起哄让他许愿,可此刻的感觉,却和从前截然不同。
他闭上眼,停顿一瞬,又睁开,鼓起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好了,切蛋糕吧。”他的语气有些不自在,匆忙伸手按亮客厅的灯,催着往下进行。
金苒眨了眨眼,忽然凑近:“哎,你许了什么愿?”
江许黎轻哼一声:“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罢顺手接过女人手中的刀子,锋利的刀刃还是让他来比较稳妥。
动作利落地将蛋糕分得整齐,最大的一块推到金苒面前,第二大的给了江明羧,自己自然而然拿走了最小的那份。
看到他的选择,别说金苒,便是江明羧都有些被孝顺到了。
接受到旁边挤眉弄眼的暗示,江明羧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一款RichardMille的手表。
男人送男人的礼物样式总是乏善可陈,实用得近乎刻板,腕表、钢笔、袖扣、定制衬衫,却又暗含着某种心照不宣的仪式感。
江明羧看着眼前几乎要赶上自己高的儿子,先是短暂的沉默了会儿。
他不是擅于表达的那种人,或许从小父母双亡,又或许耳濡目染的都是传统中国式家长的做派,每一次本该温情的时刻,最后都成了生硬的关心和严厉的管教。
无疑将父子两人推得更远。
“十六岁算是半个大人,”片刻后,江明羧开口,嗓音沉稳平静,“所以我不会干涉你对于自己事情的规划,但我希望是你在做每一个决定前,可以看一下这个表,别让冲动支配你的人生。”
这话出自这话出自一个在商海沉浮二十年的男人的经验,是一个父亲对于孩子最珍贵的生存法则,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他每一步都走得清醒明白。
江许黎顿了顿,点头接过来。
诚然,江明羧不算一个好父亲,但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坏父亲。
江许黎以前不明白,只觉得全世界自己最可怜,可当他暑假在明技实习过一段时间,在认识了诸如王萍萍那样的同龄人后,他的观念发生了改
变。
这世上从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有得便有失,父亲很少陪伴家人,却用这些时间在商界打拼,为下一代的他积累了丰厚的资本、和不断试错的资本。
“谢谢爸。”
这次的道谢比以往都真心实意。
金苒看着父子俩人一板一眼的交流,心里颇为无语。
好好生日会变得正经而严肃,不由得偷偷对着江明羧的胳膊一拧,后者身形骤然绷紧,轻咳几声:“不过十六岁距离成年还有两年,不用那么紧张,好好享受高中生活。”
他显然有些不适应说这样的话,语气生硬得像在念工作报告,说完还下意识整了整本就不乱的衬衫袖口。
金苒抿着嘴转过头去,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无所不能的江总,也有不擅长短缺的领域。
或许有自己的劳动成果在里面,江许黎觉得这次的生日蛋糕格外的好吃。
晚上回到三楼卧室,收到朋友们发来的祝贺短信,以往他都是扫一眼就扔在一边,今天却破天荒地挨个回复。陈训良最了解他黎哥家情况,知道江叔叔忙于工作,不会给孩子过生日,直接发来邀约:【周末酒吧通宵?给你补过】
【到时候带个蛋糕去】消息后面还跟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江许黎发了个问号过去:【蛋糕吃撑了,不想再吃了】
没等对方追问,又补了张照片:【你买的能比我亲手做的好吃?】配图是餐桌上那个被挖得七零八落的奶油蛋糕,绿色裱花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新手作品。
但陈训良还是在字里行间透着难得的炫耀意味。
他猛地发现,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冰冰的黎哥,也变得鲜活有温度起来。
另一边,金苒和江明羧也没有在客厅停留太长时间。
依旧是金苒先去洗漱,温水漾过脖颈,白皙的肌肤被香皂的泡泡覆盖,轻轻揉搓.按摩,把自己腌得香喷喷的。
泡澡的时候小腹有点儿胀,痛感并不明显,但金苒还是没敢泡太久。
出来时,江明羧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书籍,他便是看书也和别人不同,坐姿背脊挺得笔直,双腿交叠,书页翻过簌簌作响,眉目间落下专注的痕迹。
只不过,忽略书籍封面的那几个“权倾朝野:摄政王的掌心娇”的字。
显然这书不会是金苒的,而是爱看小说的徐珍“借给”她的,金苒暂时没翻开,只是随手放在床边,等着作睡前读物。
“我洗完了,你去吧。”
江明羧放下手中的小说。
几次之后,他也习惯了浴室里那种香气萦绕的情况,不仅是浴室,整个卧室同样充斥着香味。
这种香味受日期和心情而随时变换,或者花香,或者果香,比如今天就是是睡莲花的味道,原因是金苒在往身上涂抹睡莲精油。
听到动静,头也没回道:“江明羧,我自己够不到,你来帮我一下。”
于是头发还滴着水,江明羧手上就接过一堆瓶瓶罐罐,按照要求将精油的于手心化开,轻轻贴在脊背揉开。
指腹带着温度,触之娇嫩肌肤,激起条件反射似的颤动,金苒下意识往旁边躲:“哎呀,痒!”
江明羧一顿,指尖带着粘稠的湿润,眸中是一片雪白的娇嫩。
随后听着抱怨,再次将手放上,沿着肩胛骨轮廓涂抹打圈,一缕湿发黏在手腕内侧,似缠似绕,他单手将那缕发丝别到她耳后,指尖在耳垂边缘停留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