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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何叔做完检查,结果比较好,摔着的那条腿已经好转,骨头也没有歪,这次大概是换季所以才会疼,医生开过药,又嘱咐每个星期过来理疗,才放人离开。
把何叔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正巧何叔的女儿过来,自然对他们好一番感谢,还邀请他们上楼吃饭,不过江明羧婉拒了。
一家三口回到宾馆。
也没有特意安排,江明羧问他们想吃什么,金苒想起何叔说的话,提议吃他以前吃过的美食。
江明羧:“不知道还有没有。”
毕竟他在西海镇待得时间不长,距今更是过去了十几年。
话虽如此,还是凭借着记忆去找了找,大部分店铺都物过境迁,换成了更加新颖的奶茶店、烧烤店,不过也有一些漏网之鱼。
“他们家物美价廉,我以前经常过来吃。”
金苒抬起头,一家叫王婆米线的米线店,和其他店相比,的确有些岁月痕迹。
江明羧看向金苒,后者果断点头:“这种属于老字号吧?我可得好好尝一尝。”
至于江许黎的意见,他已经习惯了被他爸忽略。
他一声不吭跟上去,准备默默当个无情炫饭人,结果他爸突然回过头:“如果不喜欢不用勉强,也可以去吃其他的。”
看的出江明羧很少说这样关心的话,江许黎第一反应以为就是嘲讽,随即对上他爸略微皱起的眉头才明白过来,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憋了一下,开口:“……其实我也想尝尝你以前吃的东西。”
江明羧笑了笑:“那就一起进来吧。”
其实味道要说多好也没有,金苒尝到之后,觉得米线有点咸,好似是放了豇豆和腌制的海带。
除此之外菜少粉多,甚至吃完一碗米线,只需要再加一块钱就可以添碗粉,即便如此最后每人只需付六块钱,对于为了填饱肚子的人来说,足够划算。
金苒和江许黎最后都非常给面子的吃完了。
不过事后回到宾馆,江许黎偷偷点了两杯奶茶,怕他爸知道了伤心,偷偷放在前台,给金苒发了个消息让她出来拿。
好一会儿,金苒才发了个OK的表情包。
江许黎没有多想,他放心拿着自己的那份奶茶回到房间,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他得提前收拾一下行李。
丝毫不知,隔壁的两人并不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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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苒并不是第一次来酒吧。
她上大学时期,因为好奇和室友们去过几次,不过去的都是清吧,便是音乐都以抒情、民谣为主。
这次刚入内就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给闪花了眼睛,忍不住去找江明羧的位置,对方已经走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跟着我走。”
金苒一下子就安心下来。
也是“王婆米线”,让她突然想要了解江明羧的更多过往,于是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她想要去他曾经打工的地方看一看。
放在之前,江明羧肯定会拒绝,但如今对上金苒亮晶晶的眼睛,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两人刚坐下,就有酒侍过来推销酒水。
对方年级不大,看着竟然和江许黎差不多,穿着酒吧一起发的工作服,张嘴便是热络的讨喜话,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油滑。
不过考虑到明天早上就要走,他们最终还
是没有买,等酒侍带着东西离开,金苒忍不住看向江明羧——男人眉眼冷峻,唇角微抿,浑身上下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样的他当年居然在酒吧打过工,到底是怎么把酒推销出去的?
这样想也便这样问了。
谁知江明羧半点不谦虚:“看脸。”
金苒:“……”
见金苒露出无语的表情,江明羧嘴角翘起,一瞬间倒显得不那么冷漠。
他说的是实话,来酒吧玩的除了男人还有女人,其中不乏愿意花钱买酒的女人,而他长相一向不错,那些有钱的女人愿意给个面子,有时候一晚上能拿到几百块的提成。
金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想象中被压迫的小可怜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一群富婆姐姐照顾生意,她怎么觉得还挺不错的?
虽然知道江明羧没有受苦是件好事情,但心里莫名有些奇怪,她哼了哼,突然把水杯往桌上一搁,抬着下巴道:“给我倒杯水,倒的好有奖励。”
江明羧眉梢微挑。
“什么奖励?”
他态度自然,一点儿也没有害羞的样子,金苒又是哼了哼:“别忘了你还欠我两次报酬。”
江明羧:“确定要用一个报酬交换?”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回应她的,是修长的手指拎起玻璃水壶,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温水推过去。
“就这?”金苒故意刁难,“我花那么多钱,还让我自己动手喝啊。”
江明羧低笑一声,当真端起水杯递到她唇边:“说得对,不能让客人主动。”
两人离得近,低沉的嗓音便在耳边炸开,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金苒只觉得脸颊如刚出锅的白面包子,热腾腾的。
而江明羧喂完水后,并没有退回去,目光深沉,指尖若有似无地蹭掉唇角的一滴水,金苒一顿,睫毛轻颤着闭上了眼睛——
“是你?!”
一道惊喜的男声突兀地插进来,金苒险些吓得心脏骤停,条件反射一把将人推开,转过头时看见个一个年轻男人正惊喜地盯着她:“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角落里,被推开的江明羧掀起眼眸,目光落到来人身上,颇为发凉。
第77章
或许金苒脸上的迷茫太明显,即便隔着五光十色的灯光都轻而易举传递过来,男生略微有些失落,但还是主动道:“上次在虞山酒店,我们一起去吃过自助早餐。”
金苒想起来了,是那个特别自来熟的男大:“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老家在这。”男生羞涩地挠了挠鼻尖,“那个,你自己一个人吗,不如过去和我们一起玩吧,等会儿酒吧会放开舞池。”
他指了一个方向,顺势望过去,几个年轻人坐在吧台前,正嘻嘻哈哈朝这边看。
如果金苒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她或许会答应,但现在:“抱歉,我不会跳舞,你们玩吧。”
男生并未放弃:“其实我也不特别喜欢跳舞,不如我陪你去其他地方……”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搭在金苒的肩膀,然后将人揽入怀中。
“不用了,我的太太我会自己陪着。”
江明羧淡淡看过去,他姿势随意后仰在沙发上,衬衫解开四颗扣子,露出半个胸膛,漆黑的眸子盯着男生,压迫感十足。
男生顿时僵在原地。
自从上次酒店一别后,他心中便念念不忘,刚才看到金苒的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喝醉了酒,以至于眼睛里只剩下金苒,哪里注意到坐在黑暗处的江明羧。
金苒表情却有些古怪,甚至觉得新奇,这个男人……是在吃醋吗?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压下各种心思,看向对面的男生。
如果说之前还没察觉,这会儿却是已经猜到对方的心思,既然如此,她肯定要保持距离。
于是故作不知的样子,礼貌介绍:“这是我先生,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下次有机会再玩吧。”
男生一听,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哒哒地走了。
金苒松了口气,刚转身,却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扣住手腕。
江明羧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舞池的音乐恰好切换成慵懒的蓝调,鼓点沉沉,这一方昏暗的角落无人注意。
江明羧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掌心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却掐在腰侧,指尖微微陷进柔软的衣料,像是要确认存在。
但他的动作又是温柔的,唇齿间的厮磨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
金苒顿了顿,随即闭上眼,攥紧了他的衬衫前襟。
他怀疑,她便一遍遍给予确定,他霸道,她温和的同时也探出小爪牙。
都说女人容易心软。
金苒一开始只觉得这个男人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透。后来了解他的过去又产生了某种心疼的情绪。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平静对待喜欢的人的前任。
尽管她也有许多男朋友,但他没有见过不是?
矛盾的内心,带着点儿理所当然和蛮不讲理,在得知他们结婚的真相,离婚的闹剧时烟消云散。
说实话,有点惨。
女人不愿意听现任的前任,男人也无法接受被戴绿帽。
无关感情,是本身魅力的一种评判。
于是那点儿针眼似的小小心思都没了,至少这一刻,她抱着江明羧的胳膊越来越紧。
后面分开的时候,两人呼吸都有些喘,江明羧抵着额头,声音沙哑地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