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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嘴上说不熟_月染桃花【完结】(137)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拇指摩挲过她敏感的耳垂,呼吸灼热:“是不是想我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覆上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炽热而缠绵。他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勾缠着她的,仿佛要将隐忍多日的克制尽数倾注。她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而他揽着她腰肢的手臂愈发收紧,似想将她揉入骨血,再不分开。

  直到她气息紊乱地轻推他胸膛,他才稍稍退开,却仍不舍地留恋在她唇角,指节顺着抹胸边缘缓缓划过,低哑的嗓音似惑人的蛊语:“真羡慕它,能日夜贴着你的心跳。”

  “彧哥哥……”

  她气息破碎,身心都苏软一片,推拒变成了迎合,最后干脆环住他脖颈,去索求她贪恋的味道。

  晚风混着香樟树的气息,轻轻摇动檐角铁马,发出几声叮当脆响。

  树下石桌,白砚声轻叩杯沿,斜睨着凤舞轻笑:“隔壁院中,是不是有动静?”

  凤舞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笑得玩味:“怎么,白先生也兼了护卫的差?”

  白砚声低笑:“我这不是替凤舞大人你操心么,等会你们狼主从衙署回来

  ……”

  凤舞邪气一笑:“你这般爱打听,昔日在端王府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砚声也直言不讳:“李晟此人,玩得花,却从不在这等事上难为人。不似你们狼主,将小姐看得铁桶一样,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这般严防死守,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凤舞轻笑着摇头:“你个写书的懂什么?明日仪程是早定下的,有何可议?狼主不过是寻个由头,容他们最后话别罢了。若当真要防,你当那家伙能踏进院门半步?”

  白砚声先是一愣,后一挑眉,捏起酒杯道:“我自罚一杯!”

  寅时初,天光未明,清源县驿亭外已旌旗猎猎,人马肃立。

  南境铁骑森森,梅溯按刀立于队首,目光沉沉望向官道尽头。大齐仪仗前,严彧一身轻甲,身侧站着几位礼官和县丞闵枫。

  对上严彧那张脸时,梅溯眉峰微动。这张脸,他替妹妹寻了两年,谁能想他竟会躲去大西北?此时再见,他竟说不清是恨更多些,还是安慰更多?

  梅爻的銮驾在渐渐散开的晨雾中,缓缓驶入驿亭,朱轮华盖,锦帷低垂。

  闵枫捧着诏书向北而拜,起身诵毕,双方礼官上前验过印信。

  李啠的车帘被挑起,晨光漫入,映出男人清隽沉肃的面容。

  对面的銮驾却迟迟未动。

  严彧亲自上前,掀起车帷。

  梅爻端坐其中,红衣灼灼,额间那抹火焰纹比朝霞更艳,明艳得刺目,偏其眼中又似凝着清露。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严彧忽然俯身,手臂穿过她膝弯,将人稳稳抱起。

  梅溯眉峰一蹙,正要呵斥,却瞥见对面梅煦冷静的眉眼,终是未动。

  梅爻声音压得极低:“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他垂首,唇几乎贴上她耳际:“……再抱一次。”

  晨风掠过,她眼睫微颤,似沾了些晨间清露。腰间玉扣撞到他玄甲,发出叮当脆响,一声一声散在寂静的官道上。

  梅溯忽地轻笑,转向车辇上的李啠,语带调侃:“我可抱不动你,贵人请!”

  李啠唇角微扬,被天禄搀下马车,带着一众护卫,缓缓走向对面。

  严彧将梅爻抱上车舆,指腹不着痕迹地抚过她腰际,好似要将那抹温软再记清些。

  梅爻一直咬唇窝在他颈间,仿佛只要抬头,眼泪便再忍不住。

  “别哭。”他以极低的声音哄慰,“等我来接你。”

  车帘落下,严彧转身,对上了梅溯锐利的审视。

  “严将军!”梅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金蝉脱壳……好手段!”

  严彧喉结滚动,开口并无锋芒:“情非得已,二爷见谅。”

  梅溯刀柄戳向他胸口,声音压得极狠:“别再孤身来南境,否则有的是人想收拾你!”

  严彧沉默。

  梅溯翻身上马,无视闵枫未尽的仪程,只抱了个拳,喝道:“启程!”

  旭日初升,銮驾渐行渐远。

  严彧仍立于原地,玄甲沐着晨光,直到南境张扬的旌旗消失在官道尽头。

  天禄低声提醒:“爷,我们也该启程了。”

  严彧闭了闭眼,转身,掌心藏着深深的掐痕。

  没了“外人”,梅溯干脆把那些招摇的纛旗全撤掉,一行百来人像个商队。

  待出了衢州,他又嫌车队太慢,换人牵了几匹快马,笑呵呵朝梅爻道:“当了半年大家闺秀,可还记得马怎么骑?”

  梅爻认出她那匹“惊鸿”,通体雪白,唯额间一抹红棕。梅溯曾打趣它是贴了花钿的神驹,分明是在笑话她!

  她一鞭子抽象梅溯牵马的手臂:“说了不许碰我的马!”

  梅溯轻巧避开,轻笑道:“你不在,这马养得跟小姐一般,跑起来还不如我走得快!”

  梅爻翻身上马:“那比比看!”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梅溯又朝属下嘱咐几句,这才跨马撵上去。

  凤舞坐在白砚声车辕,扬着马鞭慢悠悠叹气:“怎么回了南境,我倒成了你的马夫……”

  白砚声双手抱在脑后,舒舒服服靠在车里,闭眼道:“岂不闻白衣卿相,笔胜吴钩?今日为在下执鞭,他日史册留名也未可知。”

  凤舞笑得花枝乱颤:“你他娘多大的牛皮都敢吹!”

  车队行得有板有眼,是夜落脚客栈。梅溯一通乱冲,天黑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梅爻恨恨地跟着二哥野外扎营,夜影猎了几只山鸡,又架起了火。梅溯要亲自犒劳妹妹,烤好后献宝似的送过去。

  梅爻嗅了嗅:“焦了。”

  梅溯把外面一层扒了扒又递回去:“半年倒养出个金贵肠胃?你幼时生肉也咽得下!”

  梅爻瞪他一眼接过,咬第一口时还绷着脸,第二口时便弯起了眉眼,兄妹俩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夜阑更深,万籁俱寂。

  梅爻在不知谁的呼噜声中,怎么也睡不着。

  她坐在草棵边,顶着满天星斗,听着阵阵虫鸣,吹着徐徐夜风,恍惚又回到了天痕山——那个执拗的少年,仿佛仍在山径尽头等她。

  风秀看着那个落寞背影轻叹:“白日里跟着二爷疯跑,意气风发的,原都是强撑的……”

  霜启将剑换了只手。

  梅溯也从帐篷探查头来,默默看了会儿,大步走过去,挨着妹妹坐下。

  “二哥……”

  梅爻忽然歪头,似小时候那样靠在了哥哥肩头,被梅溯抬臂揽住。

  “这半年……”他喉结滚动,“他待你好么?”

  “很好……”她将脸埋进兄长肩胛,声音闷在衣服褶皱里,“比小玉好。”

  梅溯掌心轻轻拍她后背,惊动几只草棵间的萤火。他望着忽闪的流萤道:“大齐那些男人,都是金笼里的鹰……”

  严彧亦未能成眠。案前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目愈发幽深。

  眼前始终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灼得他心口发闷。

  “彧儿。”

  李啠的声音忽然响起,严彧躬身施礼:“殿下……”

  “早不是了。”李啠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扫过案头信笺,逸出一声轻叹:“这些年你为我殚精竭虑,待我更甚亲大哥,可我除了累你,别无他利……”

  “殿下言重了。”严彧收起案上信笺,“天下若得明主,便是臣之所愿。”

  李啠望向他疲惫中略带愁色的眉眼:“当真别无所求?”

  烛火照不进他低垂的眉眼,严彧沉默良久,轻声道:“惟愿殿下将来,能善待这万里河山。”

  “还有呢?”

  夜风穿进堂中,烛火在他眼中明灭。严彧忽地无声一笑,手指无意识抚上腰间荷包:“待诸事安定,臣想要回弄丢的小狸猫……”

  李啠目光落在那枚群青荷包上,心头微颤,像触及到了自己褪色的旧物。

  “白首之约啊……”李啠起身时衣袍簌簌,“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当珍惜,且珍惜吧。”

  “臣送殿下。”

  望着那道消瘦背影,严彧恍惚又见十来岁的李啠立于高台,在那棵白檀树扑簌簌的花瓣雨中,笑着问他:“彧儿,他日我为君,你当为何?”

  “臣愿为殿下手中剑。”五六岁的孩子衣袖沾了花瓣,猛地一挥,落花纷飞,“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他做到了。

  他确实成了最锋利的剑,饮过风雪淬过毒,甚至……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第123章

  梅爻的车驾距文山还有三十里,便听到远处传来浑厚的号角声。

  梅溯洪亮的声音带着笑:“幺儿,老四来接你啦!”

  梅爻挑帘望去,只见官道两侧旌旗猎猎,南境铁骑分列而立,甲胄在骄阳下闪着寒芒。最前方一匹红棕战马昂首而立,马背上的年轻将领轻甲红袍,面如刀裁,棱角分明,眉眼却温柔,正是梅安最小的义子,梅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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