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甚至不敢去看皇帝,吴雅此刻心虚恐惧的要命!
她就怕皇帝说吻过她,那么皇贵妃定会将她活剐生吞了去!
“有!”
砰的一下,压不住震惊之色的皇贵妃失手打翻了花茶。
“万岁爷,臣妾想去偏殿透透气,一会再来。”
“好。”皇帝并未抬眸,他知道表妹今晚本就另有所图,于是索性纵容她这一回。
待到皇贵妃离开之后,吴雅谨记今晚必须拖住皇帝的命令,开始兢兢业业的继续玩花牌。
她自知有些醉意,还悄悄的求着梁九功,若一会她说醉话,记得千万要把她拖出去,甚至直接打晕都成,免得在皇帝面前捅娄子。
梁九功爽快的答应下来,可接下来吴雅却输得最惨,此时整个人都喝的醉眼迷离。
“乌雅氏请听题,西楚霸王败走之后,为何要砍断虞姬的脑袋,让她身首异处?”
“因为爱。”
“因为项羽担心虞姬的尸首会被人玷污,没了绝美头颅,谁还会对一具无头血尸动邪念?楚霸王真是爱惨了虞姬。”
“有时杂家真好奇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古灵精怪的。”
梁九功看乌雅氏已经醉了,心想也该轮到他装肚子疼离开的时候了,于是捂着肚子说要离开片刻,让乌雅氏继续陪着万岁爷玩。
此时吴雅已然醉的不知所云,几乎是乱答一气。
皇帝一手托腮,甚至没有抽牌,就开始缱绻笑着提问。
“你可有心上人?”
“回…万岁爷…奴才…奴才没有。”
“哦,哼!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榴莲。”
“喜欢什么颜色?”
“天青色。”
“你若嫁人,会选择你喜欢之人,还是喜欢你之人?为何?”
“我要嫁给喜欢我的人,因为我懒,不想猜心。”
“好,这可是你说的。”皇帝勾唇轻笑了一句,眉眼间满是欣喜与宠溺。
“你可曾吻过男子。”
“有…嘻嘻嘻。”
“笑什么?”
“他身材真棒,我好喜欢啊,想摸,嘻嘻嘻,不不不不可以说,不可以说,会掉脑袋。”
吴雅醉醺醺的打着酒嗝,战战兢兢的捂着嘴巴,如果她知道自己醉酒后如此社死,估计会忍痛把自己打晕,免得现在毫无意识的丢人现眼。
皇帝被乌雅氏说的虎狼之词噎得哭笑不得。
他正忍着笑意,忽然面前多出一双手来,皇帝正要闪躲,可那双手却结结实实的按在了他结实的胸膛,甚至还调皮的揉了一把。
“你…你…”皇帝满脸通红,伸手抓住了那双还在乱摸的手。
“啧啧,手感…手感真好啊,嘻嘻嘻…”
“…”
皇帝将那不安分的手挪开,克己复礼的将倒在他怀里的女人搀扶开,又开始继续发问。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只爱我的,不纳妾的,帅的,深情温柔,脾气好的,一定要…要做饭好吃,会…帮我洗衣服,冬天洗衣好冷,手冻掉了……”
“呜?为什么总是你在问?该轮到我了。”
醉的一塌糊涂的吴雅随手抓起一张花牌,结结巴巴的念出问题:“你…你可有心上人?”
“有!”
“啊?不对不对,你输了要喝酒!”
“哪里不对?”
“你骗人,不可能,那她是谁?”
“你…”
第037章
“万岁爷, 皇贵妃回来啦!”
此时梁九功搀扶着小憩许久的皇贵妃前来,他特意拔高了声线提醒。
皇帝的话锋一转,沉声道:“你何时生辰?”
“奴才…奴才顺治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出生。”
此时梁九功恰好搀扶着皇贵妃娘娘跨过门槛, 登时眼前一亮。
“哎呦万岁爷, 乌雅氏还真是个有福之人, 您的万寿节在三月十八日, 她还真知道挑吉日出生, 凑巧在您后一日生辰。”
“奴才斗胆,趁着今儿这好日子, 这不,再过几个月就是万寿节了,看在乌雅氏与万岁爷如此有缘分的面儿上,奴才私心想替乌雅氏讨一份生辰赏赐。”
“乌雅氏,你今年生辰想要什么?”
梁九功看到醉眼迷离的乌雅氏,赶忙伸手摇晃了她的肩膀。
“我…呜呜呜……我想回家,回家……回不去了…呜呜呜……”
醉醺醺的吴雅下意识抱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梁九功, 痛苦的呜咽着。
听着乌雅氏哭的撕心裂肺, 皇贵妃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真没想到这奴才看着精明能干,但她的酒品却如此糟糕,看来今后绝对不能让她沾半滴酒。
“万岁爷恕罪, 这奴才平日里还算乖巧麻利,只是酒量差些, 彩玉,立即将她拉下去, 灌一壶醒酒汤醒醒脑。”
“是。”彩玉搀扶着醉醺醺的乌雅氏离开了殿内。
此时皇贵妃抬眸看了一眼西洋自鸣钟, 温柔晓意道:“与万岁爷在一块的时间总过不够,没想到叨扰了您一整晚, 这都到您准备上朝的时辰了,臣妾伺候您洗漱更衣可好?”
“嗯。”
皇贵妃顿时满眼喜色,转头就亲自捧着龙袍冠冕亲自伺候皇帝更衣。
皇帝此刻被奴才伺候着洗漱之后,就笔直的站在了落地镀银玻璃镜前。
皇贵妃小心翼翼替皇帝换上龙袍,又踮起脚尖,替皇帝戴好朝帽。
此时皇帝坐在圈椅上,皇贵妃则跪在地上伺候皇帝穿龙靴,系好腰间革带。
皇贵妃虽然几乎全程都在跪着伺候皇帝更衣,但却打心眼里欢喜,毕竟别的嫔妃压根没有如此殊荣,能近身伺候。
吴雅被灌下一大壶醒酒汤之时,头痛欲裂的回到了主子身边继续伺候,此时皇贵妃和奴才们正在跪送皇帝去上朝。
待皇帝的御驾走远之后,吴雅战战兢兢的开口请罪:“娘娘,奴才该死。”
“你啊~今后再不准喝酒误事,索性今儿没耽误正事儿。”
“回吧。”皇贵妃困顿的眯瞪着眼睛,忍不住打着哈欠懒懒说道。
回到承乾宫之后,皇贵妃特意将乌雅氏单独叫到跟前说体己话。
“本宫年初二回娘娘省亲,初三一早回宫,本宫知道你想家了,除夕你可回去与家人团聚,待初三与本宫一道回宫。”
“娘娘…奴才叩谢娘娘大恩大德!”
吴雅险些喜极而泣,要知道自从去伺候孝昭皇后之后,总是风波不断,她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家人了。
“不必如此客套,三十一早你就领了出宫腰牌回家过年,再去领一千两银子买些年货给家里送去。”
皇贵妃调查过乌雅氏家里的情况,她阿玛和玛法都是老实人,早年间她额娘和玛嬷生病,家里为了治病,欠下了不少银子。
她阿玛甚至将家里的铺子和家里唯一的马都卖了凑药费。
如今他阿玛一人拉扯三个孩子,她玛法更是明年即将致仕,那点子微薄的收入,只够一家温饱和还天价债务的利息。
她家里还请了最好的武功师傅教导乌雅氏唯一的弟弟乌雅白启,就盼着这唯一的男丁今后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乌雅氏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几乎都雷打不动的悄悄贴补家用,给家里还债,可也是杯水车薪。
皇贵妃嘴角噙着温柔笑意,人要有把柄才好拿捏,乌雅氏家里如今的状况,正是她最想看到的。
她只需时不时的给一些恩典,就能收服人心。
“昨夜在乾清宫里,万岁爷可有何异常?算了,你估摸着都喝懵了,脑袋能保住已是万幸。”
吴雅尴尬点头附和道:“娘娘恕罪,奴才真不知那玫瑰果酒喝起来清甜芬芳,后劲竟然如此大。”
吴雅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皇贵妃,明明是你说这玫瑰酒不醉人,我才敢喝的。
明明是你一整晚都在弃权和走神,害得我这个奴才替你罚酒一整晚,这会又在怪我喝酒误事…
皇贵妃也知道自己低估了那玫瑰酒的后劲,于是挥挥手,让乌雅氏下去歇息。
吴雅应了一声,才出正殿大门,就看到了噙着温柔浅笑的隆科多,正朝着正殿走来。
“吴雅,你是不是忘了欠小爷的东西?”
“隆科多大人息怒,奴才这几日就做好,待到奴才初二从家里回来,初三就能给您。”
“你要回家?”隆科多诧异挑眉。
“娘娘赐了奴才天大的恩典,恩准奴才大年三十到年初二回家过年,初三再与娘娘一道回宫。”
“你住哪里?小爷大年三十也出宫,顺道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