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越像,荔枝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其实撒娇也没什么,毕竟每次的那个他都会对她撒娇的,不过陈珣显然还处于要面子的状态。
陈珣盯着她看,感觉她这句话十分敷衍,但又莫名有点宠溺的味道,不由有点脸红。
“你快回去休息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催促。
“好,拜拜。”荔枝挥了挥手。
她心道陈珣的家境一定很好,长辈也很宠他,所以才会养出他这种嚣张自我但又有些幼稚的性格。
挺好的。
荔枝心想。
陈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口,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没要到联系方式,因为刚刚荔枝语出惊人的那一句,他忘了个彻底。
不过,撒娇,他有在撒娇吗?
他回忆着自己当时的样子,只觉怎么看都不像,不过……
陈珣咳了一声,要是荔枝还愿意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那,那他那样说话也不行。
荔枝发现陈珣真的很闲,第二天又来了。
这次她听他说了他从军退役,又开了家安保公司的事儿,平时主要接一些保护,运送之类的事情,都是有钱人的生意,而且听他自己说,在业内口碑还不错。
而这次,陈珣也顺利的要到了荔枝的联系方式,可以通过打电话和发消息联系她了。
之后好几天,蒋熙明都没再出现,荔枝以为这人已经死心了,没想到几天后,又出现了,只是看着人好像瘦了。
“你怎么又来了。”荔枝烦不胜烦。
她觉得自己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拒绝的更是彻底,没有一丝动摇和欲拒还迎的姿态,这些还不够吗?
“荔枝,对不起,我,我还是放不下。”面对她分明的厌恶,蒋熙明脸色苍白的说,“我不会打扰你,只希望你能给我个表现诚心和真心的机会。”
“不需要。”荔枝否决。
但这次蒋熙明显然是下定了决心,哪怕荔枝拒绝,他也依然坚持。
好在,他工作忙,而且事业刚起步,并不能像陈珣那样一天天什么也不干的来打扰荔枝,只能隔三差五抽空来看看荔枝,给她送花送水果,荔枝全都拒绝,他只是沉默的看着,然后接着送。
其中就包括荔枝的登台演出。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这是荔枝在燕市昆剧团的最后一次登台演出,她准备的很用心,登台也很顺利,然后就看到了台下坐着的陈珣和蒋熙明,一个照旧在最好的位置,一个要坐的偏一点。
蒋熙明显然也对陈珣出现在这里很惊讶,正看着他。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荔枝心中下意识的紧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没什么好紧张的。
近两个小时,一出戏顺顺利利的唱完,满堂喝彩。
这次登台的是燕市的一家老戏楼,属于剧团计划之外,似乎是因为之前听了荔枝登台,主动联系的剧团想让来唱一次,为此,团长还又找了荔枝一次,再三许诺,连以后重点培养她,让她当台柱子这许诺都放出来了。而且这次来说的,还有团里的老人。
不过荔枝下定了决定,那是磐石无转移的,还是拒绝了。
燕市的确很好,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或许能发展的不错,但这里有蒋熙明,而且她也更想去苏城看看。
一个月的时间,荔枝越唱越觉出了昆曲的趣味,而苏城是昆曲的发源地,燕市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一曲唱完,登台致谢,荔枝眼睁睁看着台下陈珣和和蒋熙明同时起身,捧着花上来。
肉眼可见的,蒋熙明有些惊讶,侧目看了陈珣好几眼。
陈珣人高腿长,最先登台,把花束给荔枝。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止跟荔枝亲近的人,整个剧团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了,毕竟谁也没跟他一样,只要荔枝登台就必然出现,坐在最好的位置,然后结束后上来献花。
“唱的超级好。”陈珣认真脸。
“谢谢。”荔枝微笑,接过花抱在怀里。
“一会儿回去还坐地铁吗?”
荔枝嗯了一声。
“我送你。”陈珣兴致勃勃。
“再说,
你先下去吧。”这么多人看着,荔枝可不想跟他在台上聊天。
陈珣说好,转身和蒋熙明错身而过。
蒋熙明将两人对话的样子尽收眼底,这一刻,大概没有人能说明白他神情到底有多复杂。
“你,你跟陈珣?”他送花给荔枝,原本想说的话早已经忘在了九霄云外,神思不属,甚至有些惶恐的看着荔枝问。
“他在追我。”荔枝淡定。
至于蒋熙明会怎么想,怎么看陈珣,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想来,陈珣敢这么做,应该也不会在意陈珣的想法和说法。
蒋熙明张口无言。
“快下去吧,别站在这儿,挡事。”荔枝冷淡的说。
蒋熙明看着荔枝,几乎想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对陈珣有没有好感,可这里太多人了,他控制住没有失态,顶着苍白的连转身下台,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荔枝轻轻吁了口气,旁边的张云瑟用隔壁撞了撞她,递来打趣一眼。
其实一开始,荔枝要跟蒋熙明分手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赞成,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现在这个年头,像蒋熙明这样脾气好,温柔体贴,又上进有出息的青年才俊不多见,荔枝和他分开,不一定能遇到更好的。
蒋熙明这么做的确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而如果和他分手,后续的试错显然要更麻烦。
但这些都在陈珣出现后消散了。
长得好,有钱,而且这一个月天天找荔枝报道,虽然看着脾气不好,但在荔枝面前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陈珣的出现代表了荔枝的受欢迎程度,说明了就算没有蒋熙明,她也多的是优秀的追求者。
她们的担忧,似乎有些杞人忧天。
致辞之后,这次登台就算彻底结束了,荔枝去后台开始卸妆,而外面,蒋熙明犹豫再三,还是找上了陈珣。
说来可笑,在知道陈珣在追求荔枝后,他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退缩。
认识这么多年,再加上这几年陈珣的扶持,对于对方的背景,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些,非富即贵,最主要的是,有一次他看到一位认识的政府人员在陈珣面前客客气气,经过这件事后,他的背景在他眼中也越发的高大神秘。
要说不敬畏,那是骗人的。
可思考再三,蒋熙明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学长。”蒋熙明一直注意着陈珣的踪迹,跟着他来到了侧门口。
陈珣早就发现他了,看见他也不奇怪,直接问,“你有话想跟我说?”
蒋熙明沉默了一下,问,“学长在追求荔枝?”
“嗯,一见钟情。”陈珣十分坦然,笑道,“就在你办同学会那晚。”
蒋熙明几乎要撑不住脸上的微笑,说,“学长,荔枝出身寻常,跟你不合适。”
“出身寻常?”陈珣一扬右边的断眉,脸上有些讥诮,说,“这年头还有人有这种想法?而且还是从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这是事实。”蒋熙明执着的说,“门户的差距不管人们愿不愿意承认,始终存在,几十年的生活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忽然的转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适应。”
“我看得出来学长的家世不一般,荔枝真的能习惯吗?”
“如果不习惯还要她强行融入,只会让她痛苦,还是说,学长只是一时来了兴致,想跟荔枝玩——”
蒋熙明的话没能说完,被陈珣一脚打断,那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尖锐的疼痛几乎立时就蔓延开,他痛苦的弯下身体,闷哼出声。
“不要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揣测我对荔枝的心意。”陈珣冷冷的看着他,这段时间在荔枝身边跟前跟后,他一直乐呵呵的,很久没发脾气了,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没脾气。
相反,他的脾气一直很大,蒋熙明还是不够了解他,不然他就会知道,不要试图热恼陈珣。
正儿八经的大院子弟,四代,家里的幼子,被上面的老人宠着长大,但从不失严厉,一应培养都是最好的,后来从军被选拔进最危险的队伍,历经生死,前几年险死还生,从里面退出来,被家人勒令不需再涉险,索性开了个安保公司。
国内管得严,叫安保公司,在国外,这种往往是由雇佣兵兼职。
陈珣的脾气就没好过,不然也不可能压服那群一个比一个难搞的兵痞子。
但他脾气不好归不好,依旧是个正常人,不会一天到晚随时随地发脾气,所以平时看不大出来,只是觉得他脾气一般,蒋熙明就是其中之一,他丝毫没想到,自己好好说着话,陈珣竟然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