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一个贪心的坏女孩。
血迹下的皮肤没有伤口。
奥利维耶闻了闻手帕上的血迹,是西亚里斯的血。
奥利维耶皱眉无奈道：“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与那几个哨兵保持好距离，尤其是西亚里斯，他出身低微，行为卑劣，地下城里则满是污秽。”
奥利维耶：“诺莎队长派遣你们三个执行这个任务之前,我就应该阻止他。”
他愿意主动背锅,迟柠顺带着将锅推了过去。
“但你没有及时告诉诺莎老师,所以让我来执行了这个倒霉的任务。”
迟柠在奥利维耶面前满脸委屈的示弱,“您是不知道，里奥是个一点就炸的傲娇小子，他还很不靠谱，一开始就丢了我们的治愈药剂。”
“西亚里斯也很狡猾，又善于伪装，我根本找不到他藏在哪里。”
“我们一开始就遭遇了一个低型虫巢，被迫走散，然后我们又遭遇了一个高阶虫巢。”
“那些虫子看起来既吓人又恶心。”迟柠说的自己越来越可怜，“我差点被那些讨厌的虫子咬到了。”
迟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如果她能哭出来，这场卖惨就更完美了。
可惜，迟柠很坚强。
“好了，别装了。”
奥利维耶一眼识破，但语气变得柔和，“你看起来很好，和他们三个比起来，根本不像与高阶虫巢发生了一场战斗。”
“奥利维耶导师，我是真的很害怕。”
奥利维耶很吃示弱这一套，甚至哄上了她，“别害怕，我在这。”
奥利维耶收起来自己的手帕，这才回答迟柠最初的问题。
“从星际战场上退役后，我被聘请到了糜城的警卫队，现在担任副职，并在克莱斯星际学院任职。”
奥利维耶的军衔从未被撤掉。
经过一场蔓延的大火，地下商人几乎没有什么可躲避的场所，他们被警卫队搜查了出来，一整列一整列的排在一起，准备接受拷问。
拷问的声音传进迟柠的耳朵里，“说，能量柱为什么突然失去作用？”
迟柠将脑袋凑出来，就看到顶着黑色斗篷的污染物，正在被警卫队们一个个拔掉黑色斗篷。
迟柠想要奥利维耶阻止他们：“他们接触到能量柱的光会浑身溃烂起红疹。”
奥利维耶并不喜欢迟柠这句话。
“能量柱是糜城的生命之源，是纯洁的，是用来净化污染的。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城污染物，所以才会难受。”
说起来污染物，奥利维耶刚才缓和的脸又变得冷漠无情起来。
也许比起来在向导学院里拿着学生没办法的奥利维耶，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迟柠看着那些地下商人在地上哀嚎，并不这么认为：“成为污染物并不是他们的选择。”
“迟柠你上过课的，学院第一课——面对敌人和潜在敌人一定不能心软。”
奥利维耶不仅没阻止警卫队的行为，甚至还试图纠正迟柠的观点，“这些人里，多的是被虫族寄生了大脑的伪人，随时有可能变成虫巢偷袭我们。”
可能？难道就是必须吗？
警卫队在地下商人中，寻找到其中几个污染程度较轻询问：“19点14分，这里发生了什么？”
即便在痛苦中求生，他们仍旧异口同声，一口咬定：“是火焰！是神明！”
没有一个人指认迟柠，甚至都没有一个看向迟柠的方向，好似迟柠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奥利维耶：“神明，不可能存在。”
奥利维耶对地下城的所有人和事都没什么耐心，他吩咐手下，“严刑拷打，总会有几个人说真话的。”
迟柠在警棒落在污染物的身上之前，大声叫住他，“奥利维耶！”
“仅仅因为他们是地下城的污染物，有可能是虫族的卧底，就没有好好活着的权力吗？”
她看着奥利维耶皱起来的眉头，一点也不想听奥利维耶的长篇大论。
“奥利维耶，就让你的腺体好不起来。”
她的嘴里也丝毫不留情面，“谁叫你一直就讨厌出身低微的人，你们哨兵都不是什么好人。”
迟柠以偏概全，骂奥利维耶的声音响亮极了，整个警卫队的哨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刷刷的看向奥利维耶身边这个小向导。
看衣服，是奥利维耶的学生。
导师被学生骂了，真是大事件。
被讨厌了？
奥利维耶的目光艰难的注视着迟柠，少女脸上的讨厌不加掩饰。
他好像溃不成军，可偏偏在人前奥利维耶还是要伪装体面的副队。
奥利维耶松了语气，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祈求，“迟柠……他们是……”
迟柠朝着所有人宣告：“是我做的，确实没有神明，就是我做的！”
“偷盗光幕的能量是我做的，你不用为难这些地下商人，他们甚至都不能靠近能量柱。”
奥利维耶伸手，所有的警督停止手里的动作。
迟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这是一点掩饰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奥利维耶只能询问她：“怎么做到的？”
“承认这种犯罪，没有人能够保护你。”奥利维耶最后提醒。
迟柠：“做过的事就是做过，至于怎么做到的，这是一个秘密……”
迟柠保持沉默。
奥利维耶当然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公谋私，所以他从身后拿出来一副电子镣铐，单膝跪地，在迟柠纤细的脚踝上，‘咔嚓’一声响，将她彻底逮捕。
奥利维耶：“调查期间，你将失去自由。”
只是失去自由？这可比对女巫的围猎要仁慈多了。
奥利维耶看着她松了一口气，明明都被装上电子镣铐了还不当回事，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一天装着什么。
奥利维耶如她所愿的放了所有的地下商人，只带回去了迟柠一个人。
星际联邦的调查。
迟柠返回糜城，被直接送入了特别监管中心。
四体通白的房子里，装饰物只有一个左手持天平，右手拿着利剑的女人雕塑。
剩下的就是房屋中间的一把光秃秃凳子，和坐在凳子上的迟柠。
迟柠将自己缩在了凳子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小一只，惹人怜爱。
“不要被她这个样子欺骗了，这是一只长着獠牙的小白兔。”
声音传来。
白色的墙体被虚拟化，走出来三个人。
有两个熟人，诺莎老师和伊娜达，以及一个眼熟的人，金色头发的漂亮女人。
她佩戴着白鸽的耳钉，高傲的头颅绝不会低下瞧人，所以她迟柠得保持点距离才能看见迟柠。
女人每一根头发丝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来自白鸽家族，和爱丽丝一样的追求完美。
诺莎老师见到迟柠，便笑起来她，“任务还才执行到一半，你就给我惹出来这么大的事。”
“你倒是好本事，叫了这么多人来保释你。”
迟柠指了指自己，表示意外。
尚且能够理解诺莎老师是被迟檬请求来的，伊娜达来这也许是安德烈的委托，“这位美丽的贵族女士，您是？”
‘大号爱丽丝’同样适配称赞，她：“奥利维耶说你能找到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的母亲，白鸽家族的家主。”
白鸽家族的家主，制定星际法律，掌管星际法庭的女人。
迟柠才知道，那个傲娇的C班爱丽丝来头这么大。
她张了张嘴，晃动了脚下的电子镣铐，“美丽的女士，如您所见，我现在是一个嫌疑犯，正失去自由，在这样亮到令人眼瞎的地方反思。”
诺莎老师都懒得戳穿她。
伊娜达疑惑：“我从接到里奥的通讯到这，才不过半个小时。”
迟柠可呆在这屋子里不到二十分钟，刚小眯了一会儿，这三位位高权重的人就已经来了。
“是吗？可能是在这儿反思令我忽视了时间，十分艰苦，度日如年。”迟柠嘴硬道。
诺莎：“你看起来心情舒畅，一点也不像度日如年的模样。”
迟柠忽视诺莎老师，这位掌管星际法庭的女士，目前更能给她提供帮助，她再次道：“女士，我帮不了您。”
迟柠向众人展示她脚踝上的电子镣铐，细细小小的皮链，闪着定位的红点。
“保释和取掉脚上的镣铐，这是两回事。”诺莎老师不留一点情面。
第30章 暴露伪装
◎您是在向我求婚吗？◎
迟柠与诺莎老师僵持了好一会,表达着对他那句话的不满，然后默默的将那只戴着镣铐脚踝，折叠进另一只小腿肚子后,藏起来。
迟柠仍旧小声嘟囔着：“不取掉就不取掉。”
她声音越来越大，“我肯定是晚上做梦，才会坐在这样一间房间里备受拷问。”
“你的拷问才刚开始。”诺莎老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