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凛道：“没关系，你骂过瘾了就好。”
周明野：“……”
他确实挺过瘾的，毕竟这种抓住他把柄的机会太少了。
周父周母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楼上聊了什么，但聊完后两人口风都紧了不少，什么都问不出来。吃完饭周时凛便准备离开，原本周妈妈有些不满，听周明野说他是要去约会后，立刻就将他赶出了家门。
周时凛自己开车去了沈瓷住的小区，停好车后，他给沈瓷发了消息，说在楼下等他。
没一会儿，他看见沈瓷走了过来。
或者说，沈飞飞。
第35章
沈飞飞今天没有穿她钟爱的T恤和牛仔裤, 而是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沈瓷的连体裤。她不擅长打理的一头长发，还是被她用发圈简单地扎在脑后。
看见站在车旁的周时凛，她有些心虚地走了上去。
“周总。”她叫了周时凛一声, 站在原地迟迟没动。周时凛帮她打开副驾的门, 请她上车：“今天是我开的车，坐前面吧。”
沈飞飞抬眸看了他一眼，跟他道：“我是沈飞飞。”
“我知道。”
沈飞飞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是约的沈瓷？”
周时凛低头看着她：“对我来说，你们是一样的。”
沈飞飞知道他从张医生那里了解了她的病情，本质上来讲, 她和沈瓷确实是同一个人, 但很难有人把他们当成一个人：“今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回事，沈瓷本来在化妆的, 画着画着, 就这样了。”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甚至她想让沈瓷出来，也没成功。
……所以，在她内心, 她今天是想这个样子来见周时凛的吗？
她还没将自己的想法分析透彻，就听旁边的周时凛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沈飞飞愣了一下, 周时凛的声音听着比初见时柔软许多, 竟让人觉得有些温柔。
“先上车吧。”
“好。”沈飞飞没再说什么, 弯腰坐进了车里。周时凛帮她关上门, 绕到另一头, 打开车门也上了车。
第一次见他自己开车，沈飞飞忍不住有些好奇，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 周时凛开口说了一句：“放心，我有驾照。”
“……哦。”那确实令人安心呢。她默默扭过去，没再说话，周时凛在前面的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来，问她：“想好去哪儿了吗？”
“……没有。”说到这儿，她才想起还有礼物没送给周时凛，“对了，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沈瓷私人送的。”
她从背着的大挎包里将特地包装过的香水拿了出来，用丝带系着的蝴蝶下，还插着一张贺卡。
周时凛看着她手里的礼盒，眼底有一丝意外：“谢谢。”
“不客气。”沈飞飞见他把礼物接了过去，又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不过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周时凛道：“不会，贵重的礼物我收到太多了，这份反而显得有些不一样。”
沈飞飞：“……”
希望这是一句好话。
因为在开车，周时凛也没拆，而是将礼物暂时放在了一旁。绿灯亮起来后，他缓缓将车开了出去：“既然你没有想好去哪里，那不如我来决定吧。”
“好啊。”今天本就是周时凛的生日，当然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没有问周时凛目的地，最后车子在一家很大的狗咖前停了下来。沈飞飞从车里走下来，看着面前的狗咖，愣了愣神：“狗咖？”
“嗯。”周时凛锁上车门，走到了她身旁，“上次你喝醉时，哭着说你外公家的狗不喜欢你，从来不让你摸，所以今天带你来摸个够。”
沈飞飞：“……”
她知道那天她喝醉后有多失态，一路上她抓着周时凛说了很多很多，可是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件事，周时凛竟然还记得。
……所以其他的事，他岂不是记得更清楚？？！
她的内心还在冰火两重天，周时凛已经迈着长腿朝里走了：“去看看世界上其他的狗吧。”
“……”沈飞飞犹豫了一下，追着他的背影上前，“但是，你确定这里的狗就会喜欢我吗？”
周时凛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那只狗不喜欢你，也许是它的问题？”
沈飞飞眸光动了动，低下了头：“可它谁都喜欢，唯独不喜欢我。”
周时凛道：“那只狗是你外公养的，它可能知道你外公不喜欢你，所以有样学样罢了。狗是很会看主人脸色的。”
“也许吧。”外公养的那只狗几年前已经去世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无从考究了。
“汪汪汪！”两人刚走到室外的草坪，就有几只柯基飞奔而来，别看它们腿短，跑得还挺快的。几只狗冲到他们脚边，就围着他们叫，沈飞飞站在原地，被它们的热情吓得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
店员走过来，抱起了一只狗，引导他们穿过草坪去室内。这家狗咖很大，室外的草坪是和狗狗互动的区域，室内则是享受下午茶的地方。因为是周末，来这里的人不少，好在店里的狗也充足，不会让哪位客人被冷落。
“包可以寄存在这里。”周时凛帮沈瓷把背着的挎包放进寄存柜，又递给了她几包狗狗零食，“现在可以尽情去撸狗了。”
沈瓷接过他手里的零食，看了眼草坪上营业的狗：“但是它们好像都很忙。”
周时凛的视线也从草坪上扫过：“有几只在偷懒的。”
沈飞飞：“……”
周总平时抓摸鱼的员工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走吧。”周时凛叫上她，一起朝大草坪走了过去。草坪上有游乐设施，也有大合影的地方，周时凛带着沈飞飞，精准找到一只正在偷懒睡觉的哈士奇。
沈飞飞看着躺在那儿的哈士奇，犹豫地开口：“要把它叫醒吗？”
这样显得很不人道……狗道啊。
“不用。”周时凛将手里的一包狗零食拆开，在哈士奇旁边蹲下了，没过一会儿，哈士奇就睁开眼睛，从地上蹦了起来。
沈飞飞：“……”
医学奇迹啊。
周时凛摸着哈士奇的狗头，喂了他一颗零食：“你要试试吗？”
“……好。”这种大狗，真的很难让人拒绝，沈飞飞也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哈士奇的狗头。
这只哈奇士刚刚虽然在偷懒，但脾气还算不错，任由他们挼着狗头。
沈飞飞学着周时凛的样子喂了它一个零食，哈士奇的舌头从沈飞飞的手上扫过，沈飞飞“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它舔我。”
周时凛在旁边低笑了一声，这时一只萨摩耶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主动蹭起了沈飞飞。
被称作微笑天使的萨摩耶，笑容确实很有感染力，沈飞飞看着它，自己心情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好可爱的耶耶啊。”
她给萨摩耶喂了零食，奖励它这么可爱。
一包零食很快喂完了，哈士奇见他们拆开的零食包空了，又在原地躺了下去。
沈飞飞拿手指戳了戳它，它也一动不动。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心如止水的哈士奇。”虽然沈飞飞见过的狗不多，但哈奇士无一例外都是精神小伙。
周时凛道：“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想上班。”
沈飞飞忍不住笑了一声：“不会啊，我看你挺喜欢上班的。”
周时凛微微勾了勾唇，对正在撸萨摩耶的沈飞飞道：“你看，没有零食，萨摩耶还是挺喜欢你。”
沈飞飞点了点头：“真是一条善良的好狗狗。”
周时凛看了她一会儿，跟她道：“小时候，你的世界也很小，所以你的妈妈外公和同学不喜欢你，你就觉得全世界都不喜欢你。但是等你渐渐长大，你会发现更为广阔的天地，在那里也会有很多爱你的人，以及狗。”
沈飞飞撸狗的手顿了顿，鼻头突然有些发酸。
要是小时候也有个周时凛这么对她说就好了。
“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糟糕。”周时凛的声音像晕开的墨，一点一点浸透在沈飞飞心上，“人总是对别人的恶意更为敏感，就像周明野，一千条夸他的评论里夹杂着一条恶评，他也会为这一条恶评跳脚。”
沈飞飞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周时凛：“那一条恶评不会是你给的吧。”
“……”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吧。
两人在草坪上把所有狗零食消耗光，又和所有大狗拍了合影，终于决定去室内吃点下午茶。
店里有专门消毒和黏毛的地方，周时凛和沈飞飞处理了一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里的抹茶蛋糕不错，你可以尝尝。”周时凛给正在翻看菜单的沈飞飞推荐。沈飞飞抬眸看了看他：“你经常来这里吗？”
她实在不认为周时凛是个没事会来狗咖撸狗的人，但看他对这里又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