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游戏了,他猝不及防又将夏梨的手往后猛地一拉。
夏梨毫无预兆地膝下一滑,重心跌落,整个人坐到他的怀里。
她的脸贴着裴澈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地,健康有力,他竟然真的没有死。
贴近的距离令裴澈感到安心,他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可抑制地烦躁起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夏梨不想质问他达菲熊的事,这很像打情骂俏,她完全不想给他这种错误暗示。
她咬着下唇倔强不说话,每次惹到她都这样,就是瞪着你,好像一双眼睛就能把你瞪死。
裴澈觉得自己也可以假装早就到家,他试探性地问:“下午是裴述送你回来的?”
哦,原来他那时已经回来了。
夏梨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离他远一点,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夏梨觉得裴家可能有什么基因缺陷或者家族传统,两兄弟相互诋毁对方,互相说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最喜欢看狗咬狗,所以很愿意煽风点火,把两人关系搅乱。更何况,裴澈又是她的谁,他管自己要和谁交往呢?
夏梨嗤笑一声,“我就喜欢坏种,我就要和不单纯的人一起玩,你管得着我?”
“我看你到了还一直不下车,你俩在车上说什么,要这么久时间?”
“我和他商量婚事呢你别管。”
“夏语灵。”裴澈忽然之间叫她的大名,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裴澈。”夏梨还给他同样的说话方式。
裴澈深吸一口气,“我没和你开玩笑,离他远一点。”
“谁和你开玩笑了,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裴澈胸膛剧烈起伏,夏梨抻着脖子离开他,看到他绷着的脸,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她却一点不怕他,怒意中反而生出一丝愉悦。
“你生气了。”她肯定地说:“你最好要气到发疯有还手的力气,因为我今晚一定要打死你。”
裴澈脑子灵光乍现,难以置信地问:“你刚刚是为了裴述打我?”
“我这是替天行道,像你这种人渣竟然也配活着!”
裴述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动手打人,最好他们两人打架一起去死。
裴澈感到一阵抽恸,这下耐着心说:“好了,不要和我闹了,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分手时没有挽留你,都是我的错。当时不是不想挽留,我有别的原因,之后会和你解释的。”
夏梨感到可笑,她从来都不需要他的挽留,她要分手就是真的要分手,她最多是觉得裴澈那天的冷漠把她衬得格外傻格外落魄。
“你想太多了,我没这意思。”
裴澈当即就想问她,那她为什么要给他设置灵堂,就连他都遗失的学生证上的照片,她又是哪里来的,还有来参加葬礼时穿得那么漂亮,还戴着他送给她的项链和珠宝,她明明都好好珍藏着却说不爱他。
但他没问,他清楚夏梨的脾气,如果他在这时戳穿她,她一定会炸毛。
裴澈坚信夏梨在和他赌气,于是妥协道:“好,你没这意思。但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我很讨厌他。”
“你讨厌他关我什么事啊?现在我要和他一起讨厌你!”
裴澈不知道自己是丧失了哪一部分能力,怎么会哄不好怀里的人。明明是想把人哄好的,却又有点贪恋此刻和她贴得这么近的时刻,想着如果哄不好就这么把她锁着也不错。
裴澈定了定神,结合自己的分析结果,确认了夏梨是在和自己置气这个事实,再回头看夏梨刚刚说的那些话,他更加确定夏梨说的是气话无疑。
他似乎没有把夏梨说的话放在心上,又恢复到从前游刃有余的状态,“哦?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果然和记忆里一样讨人厌,夏梨只恨现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力气将他掰倒在地。
她还没有问为什么,只感觉手腕处的力气一松,接着一紧,裴澈用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手腕都抓住了。
很快,她的腰间多了一只手的温度。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只能撬他墙角了。”
作者有话说:
----------------------
第8章
裴澈单手抓住她的力度很大,是为了防止她挣脱逃跑。
夏梨手腕处的痛感渐渐加深,她越发觉得手痒,又想给他一巴掌了。他这是说的什么鬼话,什么叫做他要撬裴述的墙角。
两兄弟撬来撬去的有意思吗?她同意了吗?
她没有办法动弹,暂时忽略腰上那只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手,闭眼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是撬墙角的问题吗?当初提分手的人是我,是我不要你了,你先搞清楚这件事。”
话题又绕回来,裴澈原先觉得裴述在这场感情里并不是什么威胁,依据是夏梨从前就对裴述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深知夏梨并不喜欢裴述。
但现在情况又有一点不太一样,毕竟他对外来说已经死亡了。而且夏梨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挑唆,现在嘴硬得不行,就是要故意气他。
裴澈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回家后她没来得及卸妆,唇釉的颜色已经有点淡了,丝绒的质地,浅浅覆在她的唇上,像是两片刚盛开的粉嫩花瓣。
嘴巴有点痒。
裴澈是尝过的,一开始触碰到的时候是丝滑的,过一会儿嘴唇会湿润。唇釉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气,会一直缭绕在他的鼻尖勾着他不停索取。
裴澈的眼神让夏梨感到心慌,就好像她是他的食物……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让你放开!”
夏梨一个人输出得口干舌燥,他却好像压根没有听自己说话。
她以前以为自己很懂这个男朋友,后来才发现,她太自以为是了,裴澈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她打心底来说是害怕裴澈的。她越害怕越是喜欢装作若无其事,大声说话来给自己壮胆。
很巧,裴澈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大声的遮掩,实则将自己暴露无疑。
裴澈不由得好心情地勾起嘴角,视线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还是生生压下去那股渴望。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微不可查的信任会在今晚消失殆尽。
“我让你放开,你是听不懂吗?”
她看起来凶巴巴的,眼睛瞪得很大,面颊染上一层生动的粉色。
裴澈心下一动,慢慢松了些力道,夏梨立刻就从他的手掌心里钻出来。
手心里此刻空空的,裴澈感到有那么一点点落寞。但还没有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只见夏梨飞速站好,一条腿抬起直冲他的下三路而来。
一声闷哼从裴澈的喉咙中传出。
夏梨冷漠地看着裴澈痛苦地倒在床上,甩甩手腕,揉了揉,她早说了别惹她。
夏梨往后退了两步,从墙角拿来高尔夫球杆,正襟危坐到沙发上。这球杆是她刚搬来就放在这里的,她以前就有这种防范意识,就算现在住到这种安保很严密的高档别墅区也没有改掉。
她胸膛起伏,感觉呼吸不畅,裴澈好像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裴澈大概是缓和了一些,他沉默地坐起来,背对着夏梨,可能在做一些心里建设。
夏梨一点面子没给他留,看到他要站起来了还大声道:“你给我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裴澈身形一顿,站起来后径直走向了他的杂物间。
过去时要经过夏梨身边,那么宽敞一条路不走,非要擦着她的身边走,他像是故意的,夏梨握紧了手中的球杆。
过了会儿,裴澈从房间里出来了,穿了一套丝质睡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已经和夏梨同居在这里住下了。
夏梨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没穿衣服。她的意思是她眼睛看到了他没穿衣服,但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穿上衣服有了对比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从前长期以往熟悉彼此的证据。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只是为了肉.体上的各取所需,从来也没有什么灵魂上的共鸣。所以她刚刚看到他光着的时候竟然也没有觉得奇怪。
夏梨警惕地看着他,在他还没有坐下的时候就开口赶客:“我已经按你说的帮了你,也不需要你还我钱,你可以走了。”
夏梨决定好了,让裴澈长久以往住在她这里不是个事,她必须要早点把他给打发走,再找家媒体把这事爆料了,这件事不能拖。
裴澈坐下后只是一味地开箱子,听到她这句话后看了她一眼,随后把打开的箱子推过来。
夏梨目瞪口呆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的金钱来源是这样的。从前每个月的零花钱是一百万,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零花钱被缩减到五十万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