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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_未眠灯【完结】(187)

  冬季已至, 哪来的蚊虫?

  秦邵宗盯着怀中女人片刻,到底缓缓松开了长臂。他不言不语,黛黎反手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人要一同离开。

  秦邵宗的骨头密度超于常人, 身量也高, 更不提浑身都是线条流畅的腱子肉,黛黎最初拽得吃力,还是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这人才跟她走。

  “成婚一事怎的说得那般突然?”黛黎问他。

  本来只是随便找个话题,好让儿子看到她和秦邵宗是“闲聊着”离开, 结果说起这个,反而把黛黎自己给说毛了。

  “此事你也不和我商量,贸贸然就往外说,叫我一点准备也没有。秦长庚,你下回若还是这样,我和你没完。”黛黎不满道。

  光说还不解气,又动手揪了他一下。

  “夫人要什么准备。”他声音情绪很淡,面容完全浸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黛黎:“自然是让我和州州先通个气儿,今日晚膳你直接说那事,孩子都吓傻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一段。

  秦宴州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听着那些被风拂来的声音,垂下眼若有所思。

  灭了光的灯笼被主人忘却,青年将之拾笼,待再看不见母亲后转身回房。

  ……

  彻底离开儿子的阁院,黛黎一口气松下来,她松开拉着他的手。

  松开就松开了。

  这人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黛黎莫名心头一跳,以她对秦邵宗的了解,总觉得不似他平日作风。

  事反必有妖,这人难道在酝酿……

  回正院那一路,秦邵宗都没说其他,黛黎某种预感却愈发强烈。

  拐入正院洞门,他们平日安寝的正房近在眼前。

  黛黎突然止步不前,“我忽然想起……”

  后面还没说完,黛黎的视觉突然天旋地转,原先挨着地的双脚也腾空了。

  她整个被抱了起来。

  不,与其说抱,不如说扛。

  他一手兜着她的双腿,另一手往上圈着她的腰,把想跑的人扛起后便阔步往里。

  “秦长庚!”

  偏房中的念夏和碧珀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然后齐齐傻眼了。

  男人步履匆忙,一跨就是一大步,二女只见金翅步摇上的珠串乱晃,和湘妃色的广袖扬出的明艳弧度。

  “呯。”房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念夏和碧珀随着声齐齐一震。

  “这,君侯和夫人是闹矛盾了?”碧珀迟疑着说。

  这架势过往没见过啊!

  念夏沉思片刻,“应该没事吧。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我伺候君侯和夫人这般久,何时见他们真闹过矛盾?”

  碧珀恍然,“你说得对。”

  房中没有点灯,窗户半敞,迎入一抹月华,成为房中唯一的光源。

  秦邵宗来不及入内间,只将黛黎放在了外间临窗的长软椅上,随即他也到上面来。

  那张斜躺一人绰绰有余的长软椅,此刻挤了两人,一高一低。

  处于上方的男人高大魁梧,贴着女人的大腿外侧单膝跪起,他手臂结实有力,撑在旁边像坚石或是难以突破的铁杵,紧紧困着下方之人。

  浅淡的月光落在他深邃英俊的侧颜上,那双棕眸幽暗如夜里的虎。

  一扛再一放,黛黎感觉脑浆都被晃匀了不少。不过也正因如此,她的思维从泥潭里飘出,飘入了冰河中,霎时冷静了许多,“秦长庚,你发什么神经?”

  秦邵宗听不懂这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固执地寻一个答案,“夫人,那姓钟的是何人?”

  黛黎被他堵在软椅上,他几乎是从上面不落实处地骑着她。她腰背靠着松软的椅垫,旁边是墙壁,另一侧是他支起的长腿和胳膊。

  黛黎起不来,干脆卸了所有力气,躺了个彻底,“你现在是我什么人,那时他就是我什么人。”

  这话说得不算特别明白,但足够了。

  秦邵宗呼吸瞬间变了,狭长的棕眸内暗潮涌动,藏满锋芒,“夫人说桃花源一夫一妻,无妾这一说。而秦宴州那小子知晓那姓钟的,说明此人最迟是他记事后出现,夫人先前那夫君对此不管?”

  虽说之前嘴上一口一个“亡夫”,但秦邵宗口中的“亡”,更多的是代表诅咒,和对方不能从桃花源寻到这里,所以和死了没多大区别。

  他不知晓人确实没了,但并不妨碍秦邵宗发现了矛盾之处。

  她明明有丈夫,怎的后面又冒出个姓钟的男人?

  她丈夫若还活着,焉能忍受?

  黛黎怔了怔,她倒是没想到这人关注点在这里,且还条理清晰,“州州他生父,后来和我分开了……”

  秦邵宗闻言直起身少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片刻后,他薄唇勾起,周围那阵沉沉的冷凝气压忽地就散了一些,“原来我先前说的没错,他真成了‘亡夫’。”

  他以前就觉得,若是得了这等聪慧机敏又博学的美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她离开。

  看来,并非无人和他的想法相似。

  秦邵宗紧锁着身下的女人,咬牙切齿道:“夫人觉得我比那姓钟的大方,仅此而已?”

  最后四个字,仿佛嚼碎以后再从牙缝里挤出,每个字都带着热气腾腾的火星子。

  这狐狸最开始说各有各的优点,结果后面想来想去,就只有一句“还可以吧,挺大方”。

  还可以……吧。

  这语气词是怎的回事?为何回答得如此勉强!

  他堂堂北地秦氏宗主,天子亲自敕封的武安侯,难道还比不过那班魑魅魍魉?

  黛黎哪能看不出他怒火中烧,其实这时候,她不是不能给刚刚的话打补丁。

  诸如说方才在儿子面前不好意思夸他,现在能随便说句什么气宇轩昂,什么英武不凡。

  她有信心能糊弄过去,反正秦邵宗这人其实也挺好哄的,但是……

  哄他干嘛?

  没必要的事。

  那些都是事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哄了一次,下回他又发作到处作妖,她还得费心费力。起了这个坏头以后不好收尾,反而更加不妙。

  不仅不能哄,还得好好治一治他这破毛病。

  “秦长庚,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那些都过去了,我往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你又何必再问呢?而且……”

  话到这里,黛黎语气加重,“我也没揪着问你那些个往昔旧事,你作甚要这般在意我的?”

  “夫人可以问。”他这五个字压得很沉。

  黛黎嘴角抽了抽。

  她对他那些过往完全没兴趣,且他这话说的,分明是为了给自己开绿灯。

  黛黎撇开头,“往事不可追,没什么好问的。”

  秦邵宗伸出两指,钳着她的下巴将人掰正了,“既然夫人不问,那我问。”

  “你问什么问,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问的?”黛黎抬手“啪”地打在他的手臂上,在这寂静的夜,声音很响亮。

  秦邵宗眼里有凶光,“不一样!”

  “哪不一样?”黛黎反问他。

  秦邵宗腮侧的肌肉绷紧,耳畔旁仿佛浮现出那日她说的话:

  “单论盲婚哑嫁,婚前完全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往后凑一块儿生活,彼此不相爱不说……”

  彼此相爱。

  所以她挑的人,一定是很得她心意。

  每一个她都喜欢。

  每一个她都想过与之成婚。

  每一个她都计划过为对方养育子女。

  除了他……

  一股怒气从胸腔里升腾,溢出头顶,旋即像变作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太阳穴。

  难耐的复杂情绪彼此交织,从他的头顶一直往下窜,烧过胸肺和后脊,蔓到四肢百骸,让他手臂青筋绷起,寒毛直竖。

  秦邵宗脑子嗡嗡响,“我往常说夫人心眼儿多,看来一点都没冤枉你。”

  这都好几颗心了,心眼儿能不多嘛?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黛黎语气上扬疑惑的“嗯”了一声,没明白他的意思。

  大抵是她的困惑太明显,也或许是郁气不散,秦邵宗阴阳怪气地说完后半句,“蝶恋花,采完这朵顾那朵。夫人这只狐狸也不多让,钻完这个窝,又去刨另一个。”

  最初没听懂,但如今结合后半句,黛黎瞬间都明白了。

  她被秦邵宗气笑,“秦长庚,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自己以前那些女人难道就少吗?仅我知晓的,卫家就有两个了,我相信绝不止于此。且谁规定女郎要从一而终的?合则聚,不合则散。大燕的寡妇能再嫁,桃花源领先大燕不知几何,那边的女郎焉能没有选择合适伴侣的权力?”

  她同样盯着他,给他下猛药,“我实话和你说吧,我以前确实喜欢过几个男人。你若是如此介怀,我想我那份《答婚书》就不必给了,明年立春那场婚事也别办了。”

  上方那双棕瞳猛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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