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带着目的性叫他试一下的,她要不要去找温嫦取决于宋驭驰此刻的回复,没有参考价值的信息最叫人讨厌。
厨房里的气氛是诡异的,宋驭驰看她情绪起伏,像怕她真的会生气,他总是先一步放低姿态。
宋驭驰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有些别扭不自在地开口,“那个太冰,没尝出。”
啊?
黎哩仰着脸,长睫毛扑扇,她嘴角咧开,心情好似从阴天变成多云。
“我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她瞥了眼岛台上的那盘冰霜荔枝有些无奈,“那你不吐啊?”
“你让我试。”音落,宋驭驰那张冷然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无辜。
感情里总有一方迁就另一方的多。可是在黎哩的第一段感情里,她还不曾有过迁就。
“这么听话?“黎哩走近他一步,在仅宋驭驰一人可看见的地方,她笑得好明媚。又像是成心存了逗弄的心思,黎哩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我让你试什么你都愿意?”
厨房里洗碗机在运作,水声咕噜咕噜的吵。
体温在肆意乱蹿,他们之间距离贴得好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源,好像只要少年低头,又或是等女生踮起脚尖,密林里那片禁忌的海就会呼啸。
黎哩手搭在旁边岛台上,卸掉力气靠在那儿,就这么近的距离轻嗤了声,语气是明晃晃的直白:“骗子。”
“你之前明明不愿意。”
夏天作祟,夏季的体温总会攀升得很高,宋驭驰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下,很短暂的时间,黎哩听见头顶荡来的轻声叹息,而后腰间一紧,黎哩惊呼了声,心脏扑通乱跳,她像受惊的鸟雀一样吓到立刻抓住眼前的人。
青春期的男生力大无穷,手臂稍稍使劲而已,手背上的青筋脉络似□□盘龙,最后只感觉到他好像轻而易举地就将黎哩锁坐在岛台上。
少年微弓着腰,视线相对,他漆黑的眼里看起来有些无奈,那种情绪晃了片刻闪过,他绷直唇角,嗤笑了声,“刚在一起就要亲,又是写在便利贴上必做事项?”
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黎哩推开他想要从高台上下来,可男女力量差距悬殊,黎哩费了许多无用力气才放弃,她收手,有些哑口无言:“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要记到现在?”
宋驭驰懒懒地“嗯”了声,好似又撩起了那股懒散劲儿,“难忘记。”
宋驭驰向来都是好记性,更何况这些还都是关于她的。
黎哩伸手捂住他眼睛,更像警告式地催眠:“你可以忘记。”
宋驭驰抓着她手拿下来,黑漆漆的眼底映着黎哩的脸,他视线追随着她,容纳过她非常多的细微表情。他嗤笑了声,趁着黎哩要发作之前收手,他很给面子地说:“行。”
“那忘了。”
黎哩又立刻补上:“忘了下次就不许再提哦。”
宋驭驰眯眼,意味不明地开口:“那得看心情。”
他好像在逗弄小猫小狗的样子。
这又是不满意的答案,手被他牵制着,黎哩抬脚踹他,但他像是预判了黎哩的动作一般,先她一步按在她的腿上。之后,他抬眼,黎哩总觉得他眼底藏着“嚣张”的气焰。
可下一瞬,她听到的是少年低声轻哄:“之后不提了还行?”
厨房关闭的门隔绝着外界。
孟萱站在厨房门口拧动把手,纹丝不动,她皱起眉敲门,“宋驭驰,你家厨房是有什么金银珠宝吗,还上锁。”
“怕被偷啊?”
厨房的门是黎哩开的,彼时宋驭驰接替了黎哩先前的工作,他站在洗菜池前清洗水果。择清的葡萄滚进盐水里跑着,宋驭驰用到切着水果。
他唇部紧抿着,隐忍的像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感受到身边有人靠近,他顿住动作,率先一步语气很淡地回应:“刚关门不小心带上了吧。”
这是在自证?
宋驭驰意识到这,不自在地别开脸,手上刀起,他继续切着果盘,皱了下眉:“你来厨房干吗?”
孟萱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她想起自己来意,忙说:“我想吃梨。”
“哦。”宋驭驰淡声应下,厨房本来很大,可多进来一个人后总觉得窄小,他轻哂一声,下放逐客令:“知道了,切好送出去。”
“好!”她走之前又交代说:“给我的那份多放几个叉子!”
“嗯。”
百灵鸟离开,厨房又恢复成适应宋驭驰和黎哩两人的静。
黎哩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他,好像在无形之中,他也揽下了切水果的工作。
他切水果的动作娴熟,刀口干脆,果实分布均匀,生活经验比她丰富许多,黎哩忍不住问,“宋驭驰,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水果刀落下最后一刀,他张扬地抬起下巴,散漫的笑里无不透着他的回答。
黎哩端着餐盘走出时,客厅电视放着,四处没有人影。
她疑惑片刻,末了将属于孟萱的那份果盘搁置在褐色的茶几上。
游戏厅里仍旧是吵吵闹闹的,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里面的人尖叫惊呼了声,声音大到惹人注目。
也许是受到景主任的影响,黎哩和黎冰冰就像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黎冰冰喜爱热闹,八面玲珑,和外面的朋友都相处得和谐。凡事和她接触过的人,无不说她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