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气醒,感觉过于真实,以至于她躺在林晋慎怀里时,那股气还没消,渣男混蛋,她想扇他一巴掌,想将他从床上踹下去。
是梦又怎么样,让她做这样的梦,他难道就没有责任?
而且,她现在被气醒,他仍睡意深沉。
巴掌没敢打,陆宜极快地掐他手臂一下,且在他动一下时,迅速闭上眼睛。
林晋慎没有醒,而是条件反射收紧胳膊,将她抱更紧。
冲这个小动作,陆宜没再掐他。
这样的日子在一段时间后因一件小事爆发,起因是陆宜嘴馋吃冰,吃过两个冰淇淋球后,企图吃第三个时,被林晋慎以不能吃冰以及糖分超标的理由拒绝。
她起初眼巴巴地望着林晋慎,甚至都试着撒娇。
但林晋慎一副“别费劲,你那套对我没用”的表情,不为所动,陆宜突然被难过的情绪击中,她作为成年人的自由被剥夺,她连冰也不能吃。
不仅于此,还有很多关于她的条条框框,饮食要均衡,少油少盐,尽可能的清淡,用手机电脑有规定时间,需要适度的运动……
负面情绪在长时间积累下,只需一粒小火星就能点燃。
陆宜问你到底是在意我,还是在意我的肚子,如果是我,那为什么这个过程我一点的都不开心。
林晋慎不能理解,不能吃冰跟在意她还是宝宝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反应越冷静,她越情绪化,对比之下,她都觉得自己令人厌倦。
离家出走,是在夜深人静后的决定。
陆宜前半生循规蹈矩,这大概是她做得最离经叛道的事。
城市是随机挑选的,玩什么玩多久统统没计划,她随遇而安,如果旅程愉快,她会继续南上。
闺蜜知晓陆宜的行踪,在这场逃离里,她算是半个帮凶,两人能力有限,即便有意识地想要掩藏自己的行踪,还是知道瞒不住多久,被查到,她难逃被抓回去的命运。
在陆宜离开一小时,林晋慎联系上闺蜜。
闺蜜提前做过演练,沉着应对,对陆宜的离开表示震惊,呼吸渐快,证明她现在的紧张,要帮着找人,她自认演技高超,还是被林晋慎看出来。
他说:“让她情绪别太激动,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谈。”
闺蜜仍然在演:“我要是先找到她,肯定会将林总你的话传达给她。”
挂完电话,闺蜜将电话的事告诉给陆宜,她好像露馅了,同时将林晋慎最后那句话传达给她。
“他听着挺着急的。”
“怎么个着急?”陆宜问,林晋慎语气万年不变。
这个问题考到闺蜜,她词穷停顿两秒,说:“就,感觉他在强撑,你身体怎么样,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不用。”陆宜拒绝得果断,“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人。”
手放在肚子上,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宝宝冒险的勇敢妈妈。
“……”
闺蜜劝不动,只好让她跟自己保持联系。
那边突然没声音,她急得不行,准备再五分钟,陆宜那边还是没声音,她就准备给林晋慎电话,告诉陆宜的地址。
“小宜,你是不是很难受,你在偷偷哭吗?”
陆宜狐疑开口,问:“哭什么?”
“你吓死我了,刚刚这么久,你在干什么?”闺蜜问。
陆宜解释:“在餐厅吃饭,刚有人过来搭讪,想要联系方式,我在拒绝。”
路人搭讪要联系方式,陆宜从小到大快遇到几百次,闺蜜不奇怪,但是考虑她一人在陌生地方,建议可以先加后删,安全是首要的。
陆宜说:“我没加。我说我刚丧夫,亡夫的音容相貌难以忘怀,实在没心情。他表示理解,让我节哀顺变。”
语气平平。
“……”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虽然胡说八道不犯法,但不知道林晋慎在听到这句话是怎么想的。
陆宜离家出走的第二天,林晋慎查到她的位置。
一个南方小城,眼下旅游淡季,游客不多,想要找一个人不难,尤其陆宜这样扎眼的,没多久,有朋友发来陆宜的照片,目前安全,每天行程简单,吃喝玩乐,惬意得很。
照片里,陆宜在吃火锅,飘着红油辣椒。
林晋慎看一眼,眉头紧皱,重油重盐,是她饮食里首条禁令。
朋友说:“要不要找个人跟着,嫂子这一个人的确挺危险的,就刚刚,已经有两个人过去搭讪了。”
即便现在,也还有人蠢蠢欲动,都没眼力见,没瞧见手上戴着戒指吗?
“……”
林晋慎语气生硬,说不用,她是成年人。
朋友规劝:“闹脾气是正常的,而且怀孕的时候心情起伏是很大,这时候不能硬来,得哄着,去倾听,搞清楚她们诉求是什么。”
“她没有闹脾气。”林晋慎说:“没什么好哄的。”
朋友还想说什么,那边丢来一句谢谢,已经挂断电话。
他看着挂掉的手机屏幕,无奈地笑笑,再看陆宜时多一些可怜,林晋慎这个人,不可能做出抛下工作跑来哄老婆的举动,过个几天,只怕她还得灰溜溜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