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继续给娘子添茶。”
虞雪怜拦下她,说:“我肚腹吃撑了,不用添茶。”
饱腹感袭来,虞雪怜的眼皮沉甸甸的,她倚着软枕,半梦半醒的。
陆隽那边,他在正厅向宾客敬喜酒,尽到该有的礼数。
仲夏夜,星月相伴。
在房门前守着的嬷嬷见陆隽过来,喜庆的圆脸堆笑,迎着他进新房。
虞雪怜听见动静,手忙脚乱地去找团扇。
金盏出了厢房,合上房门。
陆隽缓步走到床榻,他嗓音温润,问道:“在找什么”
“找团扇。”
虞雪怜余光瞥着陆隽的绯红婚服,手不自在地在床榻摸索。
陆隽坐下,低笑道:“白天用团扇遮面,到了夜里,也要遮面吗”
虞雪怜停下动作,凤冠摇摇欲坠。
她咬唇说道:“陆大人取笑我。”
“穗穗。”
陆隽饮了不到五杯的酒水,因有岳丈撑场,酒水自然都去了虞鸿那里。
他的面容看着未有丝毫醉意,俊朗的眉眼凝睇着虞雪怜。
陆隽问:“穗穗,不改口吗”
虞雪怜支吾道:“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陆隽长臂一抬,堵住她的路。
“我不渴。”
虞雪怜挣扎地坐回去,屏声静气地看向陆隽。
良久,她柔声唤道:“夫君。”
陆隽给她摘掉凤冠,慢条斯理地解开她腰间的系带。
虞雪怜又是一顿,她直视着陆隽,他的眼神不像是要亲吻。
系带掉了,她的嫁衣松散了些许。
陆隽没有要停的意思,女子的衣裳和男人的不同,他的手迟缓地褪去她的嫁衣,里衣,到后边,只剩下一件亵衣。
他把她抱在腿上,双手揽着她的后腰。
虞雪怜蓦然不紧张了,她反而很想知晓,陆隽若是不看避火图,可知道往下要如何做。
第94章 灯盏
虞雪怜和陆隽共处一室时,说不了几句话就缠在一团,但维持的不久。
她与他一日不成婚,陆隽便不会往深处去。
然月下花烛夜,婚事已成。厢房门紧闭,夫妻间做什么都名正言顺。
虞雪怜捧起陆隽的脸,道:“我有一事要问夫君。”
她嘴里含着荷花酥的清香,唇边有稀少的碎渣未擦干净。
此刻,她神情像是吃饱喝足的孔雀,娇媚又慵懒。
陆隽入神地盯着,只注意着她的嘴唇。他腾开一只手,拭去残渣。
“问吧。”陆隽轻声说。
虞雪怜问:“你是何时……对我有情的”
她看过陆隽的聘书。虽知道他不能事无巨细地告诉爹爹,她和他的相识,可陆隽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她若不问他,天知晓他会何时向她说清楚。
细数之前的相处,她和陆隽的婚事似乎是顺理成章。
他求亲那日,她犹记得她的心一阵热,只呆滞片刻,便分毫不纠结地答应了。
陆隽说:“在为你洗罗袜的时候。”
即便他觉得此事轻浮。
他曾扪心自问过,若是无情,他做得出来这件事吗
不会。
但也不该用有情来做幌子,他那次的举止,确实不妥当。
虞雪怜闻言,不停地笑。
“那夫君洗亵衣的时候,在想什么”
陆隽的婚服是那么服帖,虞雪怜伸手,扯开他的衣领。
他把她脱的就剩一件亵衣,自己却还穿得衣冠齐整。
陆隽缄默不语,他抱着她起身,把她放在榻上。
床榻的被褥是蚕丝做的,人躺在上面,柔滑的像掉在云端。
虞雪怜执意要帮陆隽宽衣解带,陆隽便顺着她的意。
他坐在榻边,虞雪怜则在他身后解开他的腰带,折腾了半盏茶的工夫,他的婚服也掉落下去。
帷幔遮挡烛光,好似又起了大火。
虞雪怜靠在软枕上,陆隽吻着她,他双手放在她的肩头,剥掉她亵衣的带子。
他没尝试过,是以,亵衣被他扯坏了。
仲夏的三更夜,房内闷热。
虞雪怜把被褥推到一边,汗水打湿乌发。
她低吟着,眼神不敢去看陆隽的脸。
原先好奇他在床榻上是何模样,然终于到了这一日,她反倒没胆量了。
她默默数着床榻响声的次数,但时不时的就被陆隽打断。
他拥她入怀,而后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教她看着他。
“该歇息了。”虞雪怜搂住他的后颈,小声道:“不然明日起不来。”
“明日无事,不用早起。”陆隽说。
虞雪怜无力反驳。圣上给陆隽六天的婚假,至少在这六日,他不会去户部衙门。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虞雪怜浑身软成一团水,是她喝了太多的茶水和糕点,以至于——
她似乎体会到了嬷嬷说的那些荤话,褥单落下一摊摊水渍。
陆隽的嘴唇太过炙热,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发烫。
水火交融,虞雪怜再说不出话来。
那避火图她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如今依稀记得一两页,陆隽若是没看过,为何能在这一方床榻上跟她翻来覆去。
偏他的目光专注,眼底满是她平日见不到的情欲。
虞雪怜也只好由着他来,全然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