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珣笑起来，也跟着打趣道：“孙儿若是觉得怎么样，那就出事了。”
康顺大长公主倒是满不在乎：“那又怎么？”
“姑祖母可真是说笑了，”萧珣又仔细打量了那个面首两眼，才道，“不过孤瞧着，这个倒没比上一个好。”
康顺大长公主闻言抚掌哈哈大笑起来：“样貌身姿是不如楚檀，可胜在年轻又新鲜，和刚摘下来的瓜果似的，本宫最近可爱他爱得紧。”
“做事也不机灵。”萧珣继续挑刺道。
“新来的是手脚笨些，但比得上楚檀的这么多年也再没有了，否则本宫也不会把他带在身边那么久，等闲是离不得他的。”康顺大长公主道，“有了喜爱的新人，这才放他几日休息。”
明婧柔竖着耳朵听着，听康顺大长公主话中不似有异，这才慢慢放下心来，楚檀似乎只是暂时被康顺大长公主厌倦了，然而听他们物件似的谈论楚檀，明婧柔心里到底也不痛快。
萧珣又敬了康顺大长公主一杯酒，道：“那个姓楚的年纪也不小了，姑祖母还只他放几日吗？”
“他十五岁就来本宫身边了，如今已有八年。”康顺大长公主叹了叹，“本来早就该放出去的，不为别的却实在是用惯了，舍不得放手，再过了三两年的，那时本宫更老了，再给了钱打发他出去，若耽误了他传宗接代，那倒是本宫的不是，好好的恩情反而生恨。”
康顺大长公主那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宠到了年纪都会被放出去，一则是大长公主爱新人，也不要他们了，二则是给他们一个恩典，让他们拿了钱出去娶妻生子，好聚好散，算是善缘。
也只有楚檀是跟了康顺大长公主那么久的。
康顺大长公主可不是好伺候的人，楚檀为了能一直留在她身边找机会报仇，一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和侮辱的。
明婧柔一口银牙渐渐咬紧，这八年里头楚檀是怎么过的，她简直不敢想。
如今被逼到这个境地倒也好，索性一并动手了，不用再瞻前顾后，成便成了，不成也一处赴死。
不知不觉，康顺大长公主在萧珣的作陪下，已经喝完了七八壶那个西域过来的酒，萧珣要宫人再去拿，康顺大长公主却制止了他。
“不喝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喝了这些已经醉了。”康顺大长公主摆摆手。
萧珣道：“姑祖母从前可是千杯不醉。”
“明日除夕再喝，今日喝不动了，”康顺大长公主笑道，“本宫回去了，你也歇了吧，留步不必送本宫。”
“那就请姑祖母明日再饮美酒。”
康顺大长公主被人扶着下去，方才还看不出来，等起身才发觉她实在是有些醉了，步子都踉踉跄跄的。
萧珣一时也没起身，明婧柔拉拉他的衣袖：“殿下，我要回去了，已经很晚了，阿随也要睡了。”
其实奶娘怀里的阿随早就睡熟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萧珣朝他看了一眼，便说道：“外面又下了雪，不要再去卉香殿了。”
明婧柔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打开窗子看了看，果然如萧珣所言，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雪。
“那我……”她问。
“你也睡在这里。”萧珣打断她。
宫人又过来上酒上菜，萧珣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他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品了，才说：“孤觉着也就一般。”
说着也给明婧柔倒了一杯。
这酒方才只有康顺大长公主才能喝，萧珣也只饮了一两杯，明婧柔更是在她面前没有这个资格。
既然萧珣让她喝，明婧柔也就喝了。
她先细抿了一口，然后才把酒喝下。
“入口香甜，又比其他酒要烈一些，”明婧柔道，“味道倒是独特。”
但她也没很喜欢，可喝可不喝。
“孤要和夫人再喝几杯，你们下去。”萧珣对周遭服侍的宫人们道。
他们立刻便静悄悄地鱼贯而出，连阿随都被抱去睡觉了。
只有两个人了，明婧柔自然知道萧珣要干嘛。
想到明晚要发生的事，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恍惚间从前也是这样，她要做的事，萧珣一直被瞒在鼓里。
但从前她是为了害萧珣，如今么，也算是为了他好吧。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萧珣为她做的事，她心里也一直明白，其实萧珣本该杀了她的，再不济也要给阿随换一个母亲。
可是他的好，也不足以让她停下脚步，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明婧柔改换了其他酒给萧珣斟上：“殿下不习惯喝那个，便喝花雕罢。”
萧珣喝下。
酒杯还未放下，他的薄唇已经压了过来。
明婧柔抵了一下没抵住，便也立刻从了。
吻中有花雕的醇香，明婧柔渐渐沉了进去，甘之如饴。
正意犹未尽之时，萧珣却忽然放开了她。
“你这几日似乎有心事，”他离得她极近，两人的鼻尖轻轻地抵着，“是不是有事瞒着孤。”
明婧柔早已快软成一滩水，光靠萧珣扶着手臂，她迫使自己的神思恢复过来，才回答萧珣道：“不过是为着萧玧，他死了便什么都好了。”
萧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身，动作比方才更加激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