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擦过她的眼皮,随后向下,指腹轻轻按着她的唇:“那么,”他给出最简单的指令,“自己喂给我。”
方瑅灵觉得谈亦这人很怪,在某些应该将理性让渡给纯粹的热情的时候,他却能在交锋中,以冷静的节奏主导一切。
她反过来怪他:“既然如此,刚才你就不应该推开我,乖乖地让我亲不就好了吗?”
她攀着他的肩膀,把唇送到他嘴边,舌尖一探出来,就被男人强势地勾缠住。
真像喂给他的某种甜美食物。
接吻本身就会消耗氧气,何况在这又湿又热的浴室,方瑅灵和他亲了好久,喘着分开。
谈亦注视着她,声线低平,他进一步说明:“不是嘴唇。”
方瑅灵一怔,身体像在被高温蒸煮:“你......”
他居然想要她那样喂。
为了反抗他的压迫,她掐住他,按着他的喉结,给他造成窒息感:“故意的吧?”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婴儿。”方瑅灵斥责,“更何况,你这么高,我怎么可能喂得到?”
“除非......”悦耳的音调拉长,“谈总,先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湿透的短衫褪下,方瑅灵踮起脚尖,而谈亦也在她的视线里,缓缓低下头。
在热润的水雾中,他的吻带着虎嗅蔷薇般、杂糅着轻柔与暴戾的矛盾。
谈亦的运动服在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在腹部肌肉上,壁垒分明的块状,窄窄的线条延伸到腰下。
他甚至来不及脱下湿衣服。
方瑅灵短短的裙子掀开,后背抵着光滑的瓷砖壁,一条腿被抬起来,地面上积着水,她单足站立,赤脚有些打滑。
但很快她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身体往上移,抵御下坠的支撑点完全变成了他,站立的腿足尖点地。
耳边全是水流的声音。掩盖了许多其他。
方瑅灵忍耐着的不满情绪的视线就钉在他脸上,他自然不会忽视,和动作的深重比起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水太烫了,温度要调低一点么?”
以方瑅灵锱铢必较的性格,她很少这么被动沉默。
他的手指按着她湿润的腰肉:“别让我滑出来。”
她咬着唇,指甲挠破他的皮肤,警告他:“你够了,不要太过分。”
怎么可能,他和她都要成为一体了,一毫一厘的间隙都不存在。
谈亦抵着她的额头:“我没有同你说过相同的话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灵灵?”
他的肌肉紧绷着,比攀岩的时候,更加充满了爆发力与美感。
热水淋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有液体在飞溅。
外面有隐隐约约的人走动的声音,可能是保洁,可能是其他会员。
更衣室的门是锁着的,方瑅灵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谈亦低低一喘,将她翻转过来,压住她的背。
他从后方亲吻着的颈侧、耳后。
他沉默而凶狠,方瑅灵叫停,反手要推开他,推力却全被化解,她气急败坏:“谈亦,我再也不会说你的好话了!”
谈亦咬着她的耳垂:“我并不好。”他低声说,“记住这一点,灵灵,轻敌不是个好习惯。”
否则,等她真正意识到,就会太晚了。
水滴顺着往下淌,地上一汪积水,谈亦又抱着她走到热水下,在她被淋湿而不得已闭上眼睛的时候,亲她吻她。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水声通过骨传导放大,那是一种全然沉浸的感受,好像和真实世界发生断联。唯一的连接就是谈亦。
她悬空地被他抱在怀里,也紧紧地回抱住他。
第47章 情人简单永远比复杂更鲜明。
在外面会有一种异于平常的刺-激,任一细微的感觉都放大,但意味着隐私的边界被侵-犯,方瑅灵忍着声音,谈亦也要收敛着动作,最终草草收场。
关上淋浴,他用浴巾包裹住湿身的方瑅灵,抱着她走到外间的更衣室。
经过热水熏蒸,她脸色潮红地靠在他怀里。
方瑅灵还在缓神的阶段,一动不想动,由谈亦为她擦干身体。
她没带更换的衣服进来,只好暂时穿谈亦的,宽大的T恤当成oversize的裙子。
离开攀岩馆,方瑅灵披着他的大衣,坐进汽车的副驾驶。
小腿光-裸,车内暖风徐徐,今天还没攀岩呢,体力就消耗了,她有点昏昏欲睡,靠着睡了过去。
其实她没有睡得很熟,但谈亦叫她名字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到。
直到车辆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库,她转醒过来:“到了么?”
周围的景象很陌生,显然不是她公寓的停车场。
谈亦将她带回了他平时的住所。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谈亦总不能再送她回去,方瑅灵遂放心地问他:“你刚才叫我干嘛?”
谈亦单手掌着方向盘,倒车入库:“我还以为你打算装睡到底,当作完全听不见。”
她有这么明显么?
方瑅灵被拆穿后,也是不可能心虚的,她反而占据在高点,双臂环抱:“我只是在考验你,会把我送回到哪里。”
她不理谈亦,就是为了回避他要送她回家的可能性。
“考验?”谈亦重复了一遍她的用词,“原来你是我的领导么,方助理?”
“我再说一遍,谈总,我是在你的公司实习,不是卖身给你了。”方瑅灵抬起手腕,指尖轻敲着表盘,“下班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助理了。”
周末,她和朋友出去喝下午茶,戴了一副精致的穿戴甲,本来要攀岩前摘掉的,最后却是在他玩深-捣的时候,抠着他的背肌,弄掉了几枚甲片。
她振振有词:“你当了我这么长久的领导,公平起见,下班了换我当当怎么了?”
谈亦评价:“胡搅蛮缠。”
方瑅灵存有疑问:“但你确定,要让我去你家?”
“你不是说我冷酷么?”
如果一和女伴做完,就直接送人回家,就更显得无情无义、风度全失了。
方瑅灵解开安全带:“那刚才在车上你叫我是为什么?”
谈亦扭转钥匙熄火:“我是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这么一说,方瑅灵真觉得肚子空空:“要的。”
谈亦开门下车:“晚了。”
“等会儿你点个外卖。”
方瑅灵跟着他,进到了电梯里。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不断攀升,所处高度的骤然改变,给耳朵带来轻微的不适感。
方瑅灵只有上次和徐锐来过他家一次,还没有习惯,揉了揉耳朵:“你真古怪,怎么会住在这么高的地方?”她现实地问,“要是火灾了怎么办?”
“楼顶有停机坪。”直升机会成为逃生的方式。
“真的吗?”方瑅灵好奇起来,“我要去看看。”
谈亦问:“你去做什么?”
近两百米高空,冷且风大,他无情地拒绝了她。
方瑅灵考虑说:“下次我要试试坐直升机,直接降落到你家。”
下次。
谈亦看向她:“你能预知以后的事么?”
方瑅灵强行拉住他的手:“谈总都带我回家了,不要告诉我,我仅仅只是你今天的客人。”
他掌心的水已经不复存在,但仍有微润的湿意,她说:“要我提醒你吗?我们可不止发生了一次两次。”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和谈亦在回国后也建立起稳固的联系。虽然,每次做的时候好像都很沉浸,目的反而成了杂念。
方瑅灵进入了他家。
上次来还是为了公事,这次却是以真正入侵他私人领域的姿态。
而且听徐锐说过,谈亦独身住在超高层建筑,就是为了清净和不被打扰,他并不需要人服侍。
阿姨一周固定来一次,做清扫、整理的工作,连徐锐都很少能上来。
深夜,之前方瑅灵隔窗看到的空中花园中的绿意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夜景的霓虹灯光。
“我饿了。”她想了想说,“但我懒得点外卖,你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谈亦也很少在家吃,但今天,阿姨正好过来补充了冰箱的食材。
方瑅灵打开了冰箱,目光搜寻着想吃的食物。
冰箱内食材丰富,包括A5级和牛、新鲜空运的海产品和白松露、鱼子酱之类的辅料。
谈亦并不饿,准备进房间换衣服:“你想吃什么,自己随意。”
方瑅灵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这些都是生的,我怎么吃?”
......
谈亦停下脚步:“那你不会,动手把它做熟么?”他回望她,“不说复杂的料理,牛排只需要简单煎一下。”
方瑅灵茫然地说:“不会。”她理直气壮,“我从来不进厨房的。”
方家光是厨师就有很多位,中西餐,精细分类到不同菜系。她当然不需要会做饭。
但她不相信谈亦比她强:“大少爷,难道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