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愿和梁文音显得淡然了些。
最淡定的还得是当事人,岑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两人扫了眼,起初不太确定是不是陆黛,后来定睛一看才确认,而后收敛神色,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时明辉拉开副驾驶的位置,梁文音迅速的坐上去。
其余三人陆陆续续上了后座。
车上的每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沉默。
而岑晏还能冷静的拿出平板处理工作,这得是有多大的内核,都绿到头上了,还能如此镇静。
果然,能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都不同凡响。
到了港大正门后。
岑晏说道,“最近庭桉有些忙,你们有事随时联系我。”
他的目光落在许知愿的身上。
“好的,谢谢你大老远跑过来。”
岑晏掀起眼皮,瞥了眼站在最后面的梁文音,“没事,都是自己人。”
他这次来港城,全是因为盛庭桉的嘱托。
傅家赌上了一切,为了能把傅诗诗捞出来,只要有风吹草动,盛家就打压,久而久之,傅家的老两口已经疲惫了,但依旧不死心。
盛家严防死守傅家。
每一步都是见招拆招,傅氏偷(禾兑)的证据已经在慢慢倾斜,但更重要是的,冼扬赌场在几年前死伤无数,这里面就有陈竹君。
廖智在警局不能言语,知道傅诗诗也被抓,他有过松动,但是傅家老两口可不会放过他。
为此,警方已经采用心理学战术开始对他进行审问。
另一边。
许知愿不在南城,所有的行程被保密。
傅家找不到她的踪迹,放弃寻找,但也仅仅只是放松警惕。
盛家两兄弟这段时间以来,连轴转在酒局,喝醉已是常事,盛庭桉前几日酒精中毒,被送往军区医院后,碰见岑家老爷子,他到病房看盛庭桉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院。
“庭桉,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别这么拼,身体是第一位。”
盛庭桉已经换上衣服在扣扣子,他淡淡道,“杀子之仇,晚不了。”
岑老爷子听说了傅家千金做的那种上不台面的事,放到往后的几十年,都觉得家教有问题,她自己也是母亲,怎么下得了狠手。
但是,盛家要搞垮傅家势在必得,听说傅家的家庭医生现在都住家了,以免老两口随时有问题,情况不是很好。
宋书言早就知道傅家的这些勾当,一个冼扬赌场就够他们吃一辈子的劳饭,这段时间傅诗诗被关,他作为丈夫去了一次看她,在现场的时候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好歹是他小孩的母亲,当着她的面还是说了些甜言蜜语。
“庭桉,再不济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盛庭桉礼貌笑笑,“谢谢岑爷爷的关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岑老爷子心里不放心,听说岑晏和他联盟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港大的第一年春节。
盛珈禾没有收到回京北的信息,当晚开着布加迪带着许知愿去维港看人工降雪以及巨型烟花秀。
到了现场后,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等待着一场浩大的雪景。
许知愿和盛珈禾站在轮船的甲板上,相互取暖。
时间一到,漫天的雪花飘下,而后慢慢的是大片雪花。
雪花把维港镀上一层白茫茫的精致,好多人在此拍照。
有人议论道:【维港今年的雪好逼真。】
【就是,听说是某个大佬为了表白,我们真是太幸运了,能见证这场奇迹。】
【港城哪位大佬?】
【听说是京城的。】
只言片语的讨论,并没有激荡起许知愿心里的任何涟漪。
雪天,能让她触景生情,第一次见盛庭桉是在栖凤园的宅院里,他如神祇一般,从梦境到现实,闯入她的世界。
她一直都觉得,冬天的雪天,是她最幸运的季节,因为遇见盛庭桉。
可这个冬季,身边没有他。
许知愿坐在甲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手里不知何时拽紧一个红色的荷包,她捧在手心里,苍白的小脸捂着这个荷包抽泣着。
盛珈禾在旁安慰了她很久,却忽然看见对岸大树底下一抹清隽的身影。
盛庭桉早上从深城赶往港城,原本困倦的他,却一点也没有睡意,窗外的风景此起彼伏的一闪而过,他的脑海里却是许知愿那张温婉清冷的脸。
虽然这几个月有收到港城各个门店老板
发的照片,但是偷拍的技术不是很清晰。
这次,算是一个契机,他想偷偷的去见见许知愿。
恰逢春节,他找人在维港下一场雪,再来一场巨型的烟花秀,原本以为会让她开心些,没想到却勾起许知愿的回忆。
那晚,盛庭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不远处,不靠近,只是远远的望着。
皇城根下的顶级继承人,在那晚维港的雪夜,眼眸湿润,脚底下是一堆的烟蒂。
待到凌晨之际,盛珈禾带着许知愿回到港大,盛庭桉的车子一直跟在后面,盛珈禾故意放慢车速。
许知愿坐下副驾驶的位置,她透过后视镜发现端倪了。
只要布加迪加速,后面的劳斯莱斯也加速。
她捂着内心的波澜,一路憋着。
到了港大校园,盛庭桉的车没有跟进去,看见布加迪消失在眼前才收回眼眸。
车内。
司机问,“二爷,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回深城,下午回京北。”
“是,二爷。”
第200章 许老师?
春节过后。
许知愿已经将维港的那夜放在心里。
不愿意和他说话的原因是因为,她最近几个月的药量有些大。
加上心理咨询师的治疗方法,许知愿一直觉得自己的心理有问题,得不到根治。
港大迎新生晚会。
许知愿被推选为新春年会的主持人,想到盛庭桉对他们的保护,许知愿拒绝了这次的机会。
她中文系的成绩一直很好,校方希望他能够留校担任大一的中文系老师,许知愿在考虑中。
和许知愿住在港城这么久的时间,除了偶尔适当性的笑笑,盛珈禾完全看不出她走出阴霾。
真正的转折点是在元宵节的前一夜。
盛珈禾绝对不能让她和盛庭桉彼此内耗。
她跟许知愿说道,“愿愿,你最近跟我二哥联系了吗?”
许知愿摇摇头。
她很是伤感的说了句,“春节期间家里来电话,他连轴转酒局,晕倒送进医院挂了两天盐水。”
盛珈禾补了一句,“酒精中毒。”
许知愿内心一颤,鼻尖有些酸涩,“我知道了。”
“愿愿,我二哥今天应该会上京北中央电视台,你要不要看看他?”
她没说好或者不好,却默默的掏出手机,显示已经7点半,坐在沙发上,调至中央频道。
新闻准点开始,主持人开始播报今晚重磅新闻,其中,在7点18分的时候穿插:国隆集团成立了一家儿童公益基金会,专门为0岁至12岁的儿童增设。
记者媒体采访盛庭桉:为什么会想要设立这样的一个基金会?
一身黑色行政夹克的盛庭桉看向镜头,不疾不徐的说道,“因为心里有遗憾,会让人长期活在自责悲拗的世界里。可是,活着的人应该向前看,变强大,让遗憾变成一股力量,这个儿童基金会针对0到12岁年龄层的儿童,突发疾病等现象增设,希望这个世界上可以少了一点伤害。”
国隆集团作为京北的龙头企业,一直都是在默默的为社会作贡献,此番受记者采访公开亮相,还是第一次。
坐在沙发上的许知愿明白了,盛庭桉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祭奠小元宝的离开。
她望着电视里那张疲倦的脸庞时,顿时心里泛起涟漪,她已经好久没见到盛庭桉了,他依旧冷峻矜贵,只是眼底下都是倦意,脸色有些苍白。
许知愿坐在沙发上,视线一直盯着电视机里久违的面孔,内心被触动着。
手机里忽然出现一条信息。盛庭桉:【想念你,但是还不能去见你,不能和你打招呼。】
所以,维港那日夜晚,跟在布加迪后面的车,里面坐着他。
许知愿回了他一个表情,那一刻,她忽然想开了,就好像心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被填满了,不再飘摇。
她将家里的窗帘拉开,感受着阳光沐浴,把房间内的安眠药都扔了。
回过身紧紧的抱着盛珈禾,“珈禾,我想通了,人应该往前看,即便是有艰难险阻,但是都不应该停留在原地,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曾经属于过自己的小元宝,他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此后。
许知愿在港城找了心理咨询师,继续治疗,情况越来越好。
她开始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许知愿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港大最年轻的女老师,每天收到的巨型花束数不胜数,她慢慢的变回了原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