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愿挣脱手腕的时候,她闻到后边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传来,那是盛庭桉的味道。
果真,一道黑色的身影经过她的身侧,猝不及防。
周围的声音都静止了,许知愿心头一颤,大脑一片空白,失神的目光被他高大伟岸的背影吸走。
她想解释,却如鲠在喉。
陆渊瞥了眼她失焦的眼神,冷声道,“这就是你用心对的人,这么快就找到其它入场券了。”
岑清更是不屑的瞄了她一眼,讽刺丢得满地都是。
沈卉之回头得意的扫了眼许
知愿,经不起考验的感情算什么?她淡淡的收回目光。
大步追上他,“庭桉,明天去东鞍山马场吧?”
许知愿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可能是答应吧?
一群人走后,盛伽禾站在原地,她不敢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好朋友,而且好朋友还知道这件事。呵呵,原来小丑是自己。
回廊里,只剩两个人。
月光下,沈卿之看见她眼里细碎的光,心里默默道:抱歉。
许知愿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清北的。
梁文音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便看见她一张哭丧的脸。
着急的问道,“愿愿,你怎么了?”
她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保持的冷静在此刻瞬间崩塌,她把刚刚的事一字不差的告诉梁文音,支离破碎的说道,“他误会我了,我不喜欢沈卿之,我也没有隐瞒伽禾任何事。”
肩膀轻轻颤抖,眼泪无情的摧毁了她所有的坚强。
梁文音自然知道许知愿口中的“他”是谁。
“愿愿,你先别急,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件事为什么会那么巧的让盛二爷遇上?”
许知愿平复自己的心情,揉了揉太阳穴,陡然联想到某种不安的猜测,从第一次在非遗项目上遇见,再到中法交流会上的主持人,再到今晚。
这些所谓的巧合是不是都已经模块化,甚至自己早就成为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沈卉之和盛庭桉的关系,以及她今晚挑衅的眼神,一点都不亚于傅诗诗。
她抬手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音音,我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了。”
梁文音看着她通红的眼,顿了顿,还是说道,“愿愿,那晚你跟我说,让我抓住这个往上爬的机会,因为机会就一次。你也是,至少现在,盛二爷给你这个机会站在他的肩膀上,而其他人,只能用低级的手段来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大起大落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音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我去拍夜戏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联系你。”
电话掐断后。
她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心中却如惊涛骇浪翻涌。
在京壹號回廊里,她害怕盛庭桉误会自己,心里的难过已经表露出来,现在除了傅诗诗,还有沈卉之也把自己看成是假想敌。
在这场追逐中,她们的目标都是盛庭桉。
第58章 她可以踩在我的肩膀上做任何事
东鞍山马场。
听闻盛庭桉要去马术场,傅诗诗早就做好准备。
到达马场的时候,发现沈卉之等人都在现场,她的妆容精致,卡其色的风衣搭配白色衬衫,美得很有攻击性。
三年前,听闻沈家钟意盛庭桉,两人在国外经常聚餐,但圈子里却一直没有两人在一起的传言。多半是沈卉之自己杜撰的,想让盛家接纳她。
奈何盛庭桉无动于衷,即便沈卉之负气嫁给国外红酒太子爷,盛庭桉在公众场合大度的送上‘恭喜’二字。
现在沈家不及三年前繁荣昌盛,她想要重新追回盛庭桉,比登天还难,就盛老太太那一关就过不了。
傅诗诗骄傲的走上前,抬起眉梢,“卉之姐,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
她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前两天。”
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并没有直接去骑马,而是找了个休闲的地方坐下聊天。
盛庭桉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戴着太阳镜架在鼻梁上,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陆渊煮嫩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沈卉之突然问道,“黛黛呢?”
岑清在玩手机,抬眸解释,“追我哥去了呗。”
昨天刚说岑晏日理万机,今天就追人,看来陆黛是真的很喜欢岑晏。
“黛黛对阿晏的感情这么多年,很真诚。”
真不真诚不知道,她的喜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沈卉之说完后,偏头望着盛庭桉,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又修长,手背暴起的青筋充满一股力量感。左手拇指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通透的玉石在阳光下愈发清透。
这是盛家给他的传家宝,听说,只有认定是儿媳妇的人,才能戴上代表权势与地位的玉扳指。
盛庭廉的那一枚给了林茹,虽然很少见她,但是外界都说两人恩爱有加,还有一个可爱的玉娃娃盛京尧。
只要玉扳指还在手上,世家姑娘的机会都有。
兜里的电话响起,他起身走去远处接电话。
“书民,苏富比拍卖会最近有一套皇家珍珠,找人拍下,还有,去定制一条银色的项链,价格不限,越贵越好,但是看起来要普通点。”
虽然翟书民知道这件事一定和许知愿有关,但是为什么要定制一条银色的项链?又要贵又要普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二爷,三小姐和许小姐似乎在闹矛盾,这些天都没去看彩排,反倒是EMBA的课程,一节不落,课堂上也很认真。”
“知道了,非遗项目的事通知许知愿明早10点去我办公室一趟。”
“是,二爷。”
通话结束后。
他打开和许知愿的聊天记录,小姑娘自从那晚之后都不联系自己。
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哄。
盛庭桉回到座位上,靠在背椅上,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杯里的茶水喝光。
岑清慢悠悠的问道,“庭桉,怎么最近没有把许助理带在身边?”
这一句话,让他找到宣泄的出口。
盛庭桉摘下眼镜,眸光里一片淡漠,黑色的衬衫将整个人衬得更加冷淡矜贵,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只有陆渊知道,他一旦出现这种眼神,就是有事。
果不其然,盛庭桉淡淡道,“前几天,你的局,还有人设了一个局中局。让一个20岁的小姑娘受委屈,你们年纪稍长,那件事不知道有没有满足大家的嘲讽心态?”
他扫了眼在座的所有人。
沈卉之在听见‘局中局’的时候,眼神无处闪躲,下意识的有些慌张。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约盛庭桉来马术场,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了。
而岑清更被那句‘年纪稍长’给刺激到,也对,过了年,就三十岁。
年长许知愿10岁,差不多就是一轮了。
盛庭桉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没有规律的敲打着。
既然你们这么看不惯她,那我告诉你们,“上流圈子的门票是我给的,和沈卿之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喜欢沈卿之,只是合作搭档而已,她可以踩在我的肩膀上做任何事。”
三两句话,把那晚所有对许知愿嘲讽的人都训了一遍。
甚至让大家识别出两个重磅信息,盛庭桉对许知愿动心了;许知愿不能惹。
几人默默无言,在那晚,沈卉之确实做了一个局中局,但是,盛庭桉怎么知道?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让两人产生芥蒂,让她和盛珈禾反目。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两人的智商。
陆渊打破僵局,“庭桉,喝茶。”
坐在一旁的傅诗诗坐立难安,岑清的局,为什么没有喊她?
难道本身就没有打算约她?
傅诗诗直来直往,直接问岑清,“清姐,什么时候的局,你都不喊我?”
岑清郁闷,刚被盛庭桉提点一番,她还逮住这个话题不放了?
“诗诗,那天事出有因,我跟你赔礼道歉。”
傅诗诗大致得出一个结论:因为沈卉之的原因,所以没有喊自己。
盛庭桉重新拿起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轻启薄唇,“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陆渊见状,自然也不想跟她们在一起继续聊。
两人并肩而行,他问道,“你刚刚在她们面前说那样的话,不怕之后对许知愿不利吗?”
盛庭桉的脸上面无表情,“若是我什么都不说,她以后要遭受得更多。她很聪明,比我更早知道那晚有局中局,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也不诋毁别人,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差距。”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懂我的 ,我不喜欢的人和事,没有人能勉强我。”
这句是真话。
盛庭桉洁身自好三十年,身边大概唯一的异性就是沈卉之,但那仅仅是背井离乡的‘老乡’,不知怎么传到京北就变成他们在交往那种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