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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这话楼婈婈很是赞同,江南美啊,最美在江南。
刚到扬州城,四周的一切都是很平静的——平静地被石青带回了霹雳堂,平静地住下,平静地喝上一碗扬州最着名的青婆汤。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怡人,窗外的景,身下软绵的床榻。
直让楼婈婈呼上一句:“好舒服啊!”
月心在打量整个房间,听到这句不由扬唇:“这霹雳堂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许多。”
楼婈婈猛地坐起身,好奇看她:“那姐姐原本以为霹雳堂是怎样的?”
这话倒把月心问怔住了,不过她想了想就说:“我原以为这霹雳堂只是门庭大了些,人多了些,不曾想,他们江湖中人也如此会过日子。”
“噗,”楼婈婈听了就笑,“姐姐这么一说,我原本也以为呢。”又续道:“来之前我还在想,这霹雳堂会不会像唐家堡一样……”
“唐家堡?”月心微讶,“江湖中可有此门派?”
没有没有,”楼婈婈,“唐家堡只是我儿时一段回忆罢了。”
“原来如此。”
“月心姐姐~”少女忽然凑近,靠头在她肩膀上。
月心手下动作一愣,“怎么了?”
“等你收拾完我们去附近逛逛吧。”她可怜巴巴看过来,说:“刚来扬州还没看够,好不好嘛?”
“好。”
楼婈婈眸子一亮:“真的?”
月心点头:“真的。”
楼婈婈波浪似的摇头,偎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月心闻言弯唇轻笑:“好了,让我先收拾收拾东西。”
话音落,万籁俱静。
无人注意的屋檐之上,穆蔚生悄然起身,敏捷消散于静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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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霹雳堂某处清幽别苑里。
白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激动且忐忑,这是往常从不曾有的。十五年了,她和薛子义已经许久未见,也不知……他还能记得自己否?
“疏儿,这个簪子可以么?”
被唤作疏儿的丫鬟梳着妆发,唇微微弯起:“小姐这么美,戴什么都美,薛公子也自然记得您的。”
“可已经十五年了。”白歌心绪波动。
疏儿就安慰她:“那又怎样,薛公子幼时在霹雳堂学习一载,与小姐算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白歌嗔怪看她一眼。
疏儿知晓小姐是害羞了,咯咯轻笑,这才不再说下去。
叩叩——
敲门声忽然传来,紧接着是一道人声:“是我,白择。”
白歌眼神一瞥,疏儿会意,立即放下手中动作去开门。
门开了,很快关上。白歌看着来人:“怎么样?”
走之前白歌交代了许多,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并誓死保护薛子义。眼下看,白择都做到了,但一路怎么遇到薛子义的细节,还需要了解。
“一路顺利,薛公子正在议事堂和堂主论事。”话罢,她将一路所见所闻以及怎么遇见了石青、薛子义悉数告知。
白歌了解个大概,就问:“他的毒伤可好?”
刚才听说薛子义中毒她就眉头一皱,只是忍着没立时发问罢了。
白择:“好的差不多了,这还得多亏薛公子身边有位会解毒的姑娘和一名穆姓公子。”
“会解毒的姑娘?”疏儿顿住手,不觉问了这么一句,问出后就后悔了。
“疏儿多言了……”
“无事,”白歌表态道。
实不相瞒,疏儿问的,她也挺好奇。
她缓缓抬头,问:“可知是怎样一名女子?”
白择认真回想了一下:“初见时我只觉得此女子模样不俗,看起来伶俐好动。短暂相处后颇有改观。楼姑娘医术高超老道,仁心仁德,实力不可小觑,让人敬佩!”
白歌淡淡点点头,她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些。
而是……而是……
那些带有妒心之嫌的话她问不出口。
“他的伤都好些了吗?”
“愈了八成。” 白择如实道。
“那就好。”白歌喃喃。
她最担心他的伤。
“对了,”又问,“听说西苑住下了好几位,可都了解?”
“另外两位一个姓月,一个姓穆,姓穆的这位公子看着清冷不易接近,心肠倒挺热,后面为薛公子解毒皆是他出手相助。”
“至于那位月姑娘,白择没看出太多,只知她身无内力与薛公子交好,别的便一概不知了。”
该说的白择都已说完,疏儿一心为白歌梳妆,也不敢随意发话,白歌在沉思,如此,苑内猛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白歌终于出声:“就这样吧。”
指头上的钗镮。
疏儿动作停下,“还有这珠海簪没戴呢……”
这支簪子是小姐最喜欢的一支,往常重要时候都会簪。
白歌瞥一眼簪子,“就这样吧,我们去西苑看看。”
西苑,楼婈婈和月心被安排的住处正是那儿。
疏儿,白择闻言微愣。
白歌看一眼她们二人,端声解释:“贵客降临,料想对扬州尚不熟知,既为主人,不当殷勤相待?”
第27章
楼婈婈见到白歌,很突然。
才出了宅子没走几步直接迎上来了!
且说看到女二白歌第一眼的感觉——真不愧是原著女二,要颜有颜,要气质有气质!
她心里只想说:姐姐贴贴~
印象归印象,其实楼婈婈还挺意外的。
她想过很快会见到白歌,毕竟这里是霹雳堂,女二的地盘,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月心猜到了来人,微微愕然。大抵也没想到会突然碰上女二。
几目相对。
白歌最先开口,“白歌。”
配上个标准的自我介绍雅笑。
月心:“月心。”又顺带贴心地介绍了旁边:“楼婈婈。”
闻言,楼婈婈明显感觉到几双视线唰唰贴了过来。
白歌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熟人似的,道:“楼姑娘,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
楼婈婈听得不解,她纯草根一个,何来的大名?
只当这是女二客气话,礼貌回笑过去:“久仰久仰。”
白歌: “初临扬州,想必妹妹们还没好好逛过,既为东道主,若不嫌弃,我为二位引路可好?”
“这怎合适?!”月心道。
白歌怔愣了一下,欲续言什么,楼婈婈怕她误会,提前解释说:“我们就想随处逛逛,怕吵闹了你。”
“不打紧,”白歌恍然大悟。
又道,“赶巧我也要买些东西,妹妹们莫不是嫌……?”
“并非!”楼婈婈当即打断后话,“该是小姐不嫌弃我们才是。”
月心点了点头。
扬州城大,想来要逛许久。她们无事自然觉得无谓,就是怕麻烦白姑娘。
白歌明白她们的顾虑,浅笑:“真的无妨。”
神色坚定认真,不像说客套话的样子。
月心楼婈婈见了就觉得既然如此,便就这样吧,总归多一个人多份热闹。
“那还等什么呢?”楼婈婈自来熟地一手搂着一人,“冲冲冲!”
是以,木已成舟,二人游就此升级为三人游。
……
双人行,闺蜜游。
三人行,快乐加倍。因为有了本土扬州人的白歌在,时下流行什么东西不用多久便全知晓了。
扬州新鲜玩意儿多,听着介绍,楼婈婈哇塞了一路。相反,女主月心就沉稳许多,虽流露出几分兴趣,但对于新奇的玩意顶多只是多看了两眼,问上一句。
逛到簪子铺前,楼婈婈身子一定,指着一处。
“那个簪子好好看!我觉得很适合月姐姐!”一边说,一边领着人直接过去。
月心看她丝滑拿起一根簪子往自己头上试戴,喃一句:“是么。”
楼婈婈笃定一句当然!
“月姐姐平日都不配珠钗,这个簪子搭上你的衣服最合适了!白歌姐姐你觉得呢?”
白歌点了点头:“兰珠无尘,虽然朴素却不失高雅,正适合月姑娘。”
楼婈婈听罢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的样子,活脱像个福娃,月心见了不由漾起笑,问铺主:“几多钱?”
“这个数。”他比个一的手势。
月心从腰包掏出银锭,不料他摇头,再次摆了个一,道:“是十两!”
“十两?你抢钱呢?”虽然不懂,但楼婈婈一看就知他是个奸商。
漫天要价!
“姑娘休要胡言,这簪子可是我从南边运来,你若不买就还给我。”话时,他作势要抢回东西。
楼婈婈眼疾手快侧身躲了过去:“谁说我不买?”
月心蹙眉,不想她花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