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潇不知道司机从他们的对话中领悟到了什么,赶快摆手叫他开走,接着报出了徐辉任职的散打俱乐部地址。
他们赶在下班前来到了俱乐部,前台询问道:“请问两位是来报名的吗?”
“我来找人。”路潇把前台递来的宣传册放进衣兜,客气地问,“请问徐辉在吗?”
“你找徐教练啊,他应该下课了!”前台指了下通往二楼的楼梯,然后扯着脖子大吼一声,“徐——教——练,有人找你!”
前台喊完对路潇笑笑,告诉她可以上去找徐辉。
二楼全厅都铺着地胶,楼层中心安置着一个带护栏的擂台,几个穿护具的学员正在擂台上闲谈,徐辉则在台下整理器材。
徐辉看见路潇很是惊讶:“怎么是你?你来青城玩啊?”
“不,我专门来找你的。”
徐辉放下手里的器材,引着路潇去窗边的椅子坐下,冼云泽则留在擂台边旁观学员们练习。
路潇开门见山地问:“你找到你女朋友了?”
“啊?你就来问这个?是的,她突然联系我了,还邀请我去她的家乡。”
“我能问一下她是怎么联系你的吗?”路潇想了想,决定坦诚相待,“我的工作和警务系统联系比较密切,所以冒昧看了你的报警记录,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徐辉愣了一下,他猜到凭路潇的本事不会真去做什么傻子保姆,但没想到她能直接看见自己的报警记录,不过他非常信任路潇,故未追究这件事,而是直白地回答:“她给我发了邮件。”
“我能看看那封邮件吗?”
徐辉的语气很不自信:“恐怕不行,那封邮件有阅后即焚功能,我阅读后就消失了,我也给邮件服务商打过电话,他们却说没有这条记录,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我保证自己真的看见了那封邮件。”
“你收到邮件的时候在干什么?”
“当时我没有课,所以喝了一点酒……”
果然是脑子不清醒吗?路潇叹着气揉了揉额角:“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下。”
“我只喝了一瓶啤酒,一点都没醉,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不会刻意骗我,但我不明白,你们已经认识半年了,你为什么从没带她见过亲友呢?”
“我知道这么说很难令人信服,但她才经历过一段情感创伤,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社交,这半年她每天陪我看电视剧、打游戏、做饭、种花,我的亲身经历做不了假!路潇,她不是我的妄想!”
第97章
徐辉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擂台上的人纷纷看向这边。
路潇赶快安抚他:“你别激动,我遇到过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如果你信任我,就把你们从相识到现在的遭遇告诉我吧,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徐辉眼前一亮,试探问:“你的工作是私家侦探吗?”
路潇苦笑:“我是公家侦探。”
“原来你是警察啊!”徐辉恍然点点头,之后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他的女友叫做吴阮,性格也和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娴静,两人结识于一次旅游途中,意外投缘,所以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当时吴阮刚刚结束一段糟糕的婚姻,状态非常不好,十分恐惧社交,日常采买等任务便都落到了徐辉肩上,吴阮的社交圈因此非常封闭,连邻居都对她没有印象。
徐辉自白说:“其实我这么着急找她,也是因为她离开前透露前夫可能要找到她了,我怕她又受到伤害,如今知道她回家了,我就放心了。我准备后天启程去她的家乡,如果她愿意回来,我就带她回来,如果她不想在城市里生活了,我就留在那里陪她。”
他身上肯定有问题,不管是精神问题还是刑事问题,路潇都不放心他独自出行。
路潇随口给自己放了假:“后天我刚好放假,我陪你去吧!”
徐辉一惊,带着女同学去见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听起来不太像话?不过他已经报案了,而路潇是个警察,此行可算公事公办,何况她身边还一直带着个男朋友,哪怕对方脑子不太灵光,但光凭那张脸也很拿得出手了。
想到路潇的男朋友,徐辉下意识看了眼擂台那边的冼云泽。
他的学员正跟冼云泽开玩笑:“感兴趣吗?要不要上来试试?”
冼云泽乖巧地摇头:“我不会打架。”
台上的人不信:“你这身材敢说没练过?”
冼云泽的身材确实好,但那都是纯手工科技,他的真实战斗力和他的心理年龄一般大。
“我确实没有练过。”冼云泽再次否认,然后自豪地指着路潇炫耀,“可是她很厉害!”
台上的人一起发出嘘声:“吁——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自己不敢上台就算了,居然让别人去打你女朋友,行不行啊你?”
冼云泽没有性别定势思维,听不懂他们言语中的讽刺,只听懂了那句“你女朋友”,脸上笑得越加灿烂:“凭你们几个人,根本碰不到路潇一根头发。”
他这话说得太大了,台上顿时发出哄笑声,七八张嘴同时和他对呛,可他们聊着聊着,便察觉出冼云泽脑回路非同寻常,不像是个正常人,于是越发肆无忌惮,等路潇过来安抚冼云泽时,那群人已经把他逗生气了。
路潇拍拍冼云泽的背,他注定不会在人间滞留太久,没必要理解这些虚浮的人情事故。不过路潇受秦叙异耳濡目染,行事作风也继承了秦叙异的风格,她自己可以不计得失,可对护佑下的人的感受却很敏感,对被护佑者的利益更是锱铢必较,当着她的面欺负冼云泽绝对不行。
这场子一定得找回来。
学员们看不透她的眼神,还和她调笑:“你男朋友说你超能打,我们几个一起上都不是对手,真的吗?”
路潇居然点头:“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美女,我体重快赶上你两倍了,咱俩都不是一个量级,你练什么的这么硬气?”台上的人戏谑地互相看看,然后问路潇,“散打?拳击?武术?”
“武术没有练过,法术倒会一点。”路潇开起玩笑,“要不然咱们台上试试?”
台上人嘻嘻笑着摆手:“那可不行,打女*人也太丢人了吧?这要是传出去我多没面子!”
然而徐辉却开口拱火:“女的怎么了?你别是不敢吧?”
徐辉见识过路潇的本领,当年学校改造操场,教导主任指示游泳社的同学挪动几棵树,等他们找齐铁锹、铁镐、铁桶来到操场上,准备大干一番时候,就见某个人叼着牛奶哼着歌,跟拔萝卜似的一手一棵拔出了碗口粗的柳树,夹在胳膊下,分分钟独自清理完了整条绿化带。
那场面太过震撼,以至于动摇了徐辉的世界观,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正确认知人类的力量,总觉得自己也能靠体能训练比肩挖掘机。
既然教练都这么说了,台上的人就让路潇上来,还对旁边的人说拿套护具。
台上的人俯身压低护栏,想要伸手拉路潇一把,但一用力竟然没有拉动,他脸色惊讶,再一用力,路潇还是纹丝不动。
“不敢让我上台吗?”路潇故意曲解。
台上的人不得不认真了,他攥紧护栏借力,然而就算手臂肌肉已经绷得发颤,仍没能让路潇动摇分毫,再看路潇,她的表情依旧放松,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多挑一下。
这人有自知之明,松开手后对路潇比了下拇指,旁边的人嘲笑他怎么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到,挤开他去拉路潇,结果同样拉不动。他们疑惑的摸不到头脑,按照客观规律,路潇的体重最多一百斤以上,她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重力和摩擦力,而他们的拉力肯定超过路潇的体重了,不可能拉不动她,难道她还能改变地球引力?
路潇看着他们累到面红耳赤的样子:“看来你们不是诚心想跟我切磋,还是算了吧!”
“不可能!我不信!你鞋底下肯定卡钉子了!”
路潇笑了笑:“那你们自己下来看看呢?”
她抓住正和自己角力的两只手,往后撤了半步,轻松把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从台上拎了下来,不过这毕竟只是一场玩笑,所以她没有把人扔出去,只让他们惯性掉到了地上,擂台不高,地胶柔软,他们身上还穿着护具,因此砸在地上的声音虽响,但实际没有伤到筋骨。
旁边的徐辉看得开心,一点替学员找补的意思也没有,甚至主动拱火:“刚才谁说打女人丢人的啊?根本打不着哇,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哟!”
“不然你们拿上兵器再试试呢?”冼云泽友情建议。
“不用!我服了!”几人感知到了他们和路潇之间实力差距,未觉受到侮辱,反而眼神亮晶晶围住她,“姐,你练的什么项目啊?在哪学的啊?”
路潇笑笑:“我说了啊,我练法术的,这东西你们得去法院学。”
她再次跟徐辉确认了他的火车车次,然后带着冼云泽离开了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