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致自言自语道:“那看来演唱会还是少开为好,不过录音棚可以修音,唱几首主题曲问题应该不大。”
他修长的食指点着酒杯,微微往沙发上靠了靠,对祁雨涯继续说:“这个MV结束,我打算让你演一部戏,那部戏之前定的女A三号偷税了,需要人顶上,我帮你拿下了。这个角色在剧本中不太重要,是个背景板,你不要担心自己演技不够好,主要是为了让你适应片场的环境,不过你要是能因为这部戏崭露头角就最好不过。”
一上来就演女三,祁雨涯一时竟有些良心不安,问褚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褚致抬眼,他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微醺的红润,也露出不屑的神情说:“无所谓啊,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不上,有的是比你丑的还演技不好还没文化的人上。”
他上下扫了扫祁雨涯,平静补充说:“你起码长的好看,不qiang奸观众的眼睛,不用撒耗子药蟑螂药,不是车垫子别人可以骑走,不是鞋拔子别人能拍蟑螂,更不是古人类化石被人拿去当标本研究,比起那些长得像飞禽走兽的你长得类人已经超过百分之80%的同行了……”
祁雨涯:……
你们娱乐圈物种多样性不仅丰富还横贯史今。
请关爱弱势群体,指观众。
她不由诚恳发问:“我进的到底是娱乐圈还是动物园?”
褚致笑了:“当然是娱乐圈,动物园你能见到车座子,鞋拔子,古猿人化石吗?”
祁雨涯语塞,她竟无法反驳。
真想把学长这段淬了毒的发言录下来拨给他的同行听。
祁雨涯默默想:谢谢你,褚学长,你的话真的安慰我很多,那我还是上吧,既然非人都能赚这钱,那她类人赚赚也不过分。
她发现褚致这个人嘴也挺毒的。
学长和学长间亦有差距,祁雨涯在心里默默拉踩了一番。
虽然褚致这个人阴险狡诈,两面三刀,但他起码不人身攻击她,还帮她通过人身攻击别人树立自信心。
真的很暖心了。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祁雨涯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且邪恶的想法,如果把褚致和余侨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同时舔自己的嘴唇。
两人的嘴谁先会把自己毒死呢?
怀着这样的好奇心,祁雨涯一直盯着褚致的嘴唇看。
褚致被她诡异的眼神盯得发毛,他无意识舔了舔自己嘴唇,本来斜斜靠在沙发上,绸缎材质的上身在包厢昏黄灯光地泛着流光溢彩,他的眼镜滑落鼻尖,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皮肤。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不自在。
他直起身子。
淡淡问:“你在看什么?”
昏黄的灯光中,祁雨涯半蹲在几旁,仰视着他,明明是仰视的视角,她的眼神明亮而专注,像一只很乖的狗,却带着侵略性。
听见他的问题,她指了指他左边锁骨,轻声说:“学长,你这里有一颗痣。”
听到这话,褚致一愣,大脑懵然了一瞬。
他以为她在看他的唇,实际上她的目光却早已将他从上到下看了干净。
片刻之后,那种因为微醺而产生的红霞逐渐蔓延到他的锁骨,欲盖弥彰似的,他手指轻轻扯了扯衣领,遮住*那个她口中的痣。
第12章
“这种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褚致俯身垂眸,刚刚因为酒精而微微涣散的眼神变得清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祁雨涯,伸出手掐着她的下巴冷淡问。
他的手指甚至并不用力,只是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使她变得被动起来,褚致打量着她,眼神带着冷静的审视。
祁雨涯:……
翻车了,遇见难搞的了。
这种半蹲着被人捏着下巴姿势有点不舒服,祁雨涯的微微蹙眉。
祁雨涯内心阵脚微乱,然而她面上神色镇定无比,甚至稍显从容不迫。
你褚致虽然非等闲之辈,然而她祁雨涯也绝非善类。
褚致睫毛纤长,眸色是浅浅的褐色,像一泓干净清澈的泉水,祁雨涯甚至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褚致,你的眼睛真好看。”
褚致:……
因为她这句话。
他瞥开眼也不是,继续盯着看她也不是。
祁雨涯并不反抗,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乖巧而温顺地问道:“学长,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会和别人随便说这些话的人吗?”
褚致闻言轻笑,那轻笑中含着淡定和蔑然,他凑近:“别跟我耍这些小聪明,警告你一点,我讨厌私生活混乱的人。”
祁雨涯却并没有被他的警告而变得谨慎,相反,她的手抚上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指,褚致的手冰冰凉凉的,因为祁雨涯手的触碰而颤抖了一下。
属于褚致的领地一点一点被侵蚀着。
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像狗狗一样露出假装乖顺的神态。
那种痒麻的触感让褚致一下就松开她的下巴,手也从她温热的手中抽离。
他坐回沙发上,仿佛还是跟刚才一样从容平稳的姿态,然而事实上,他的一切掌控感都被自己的学妹一一消解,最终,他又退回了自己的领域。
褚致的手搭在身前,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一边假装神情平静地打发她:“你走吧。”
祁雨涯听话地站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转身离开。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褚致,她伸出手。
太近了。
他警惕抬眸:“你要做什么?”
祁雨涯倾身,无视他躲避防备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帮褚致整好衣服,系好他衣服上最上面的一个纽扣,贴心地将他鼻尖滑落的眼镜扶了上去。
语气十分暧昧地说:“服务客人。”
她纤长白皙的手压在他的衣领上,替他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仿佛在找那颗痣似的,隔着丝绸,褚致的皮肤也因为她指尖的温度而微微发烫。
看着他局促的反应,她凑近他的耳边,开口问:“学长,你之前是不是没有谈过别人?”
眼神和语气都戏谑无比。
褚致闻言呼吸一滞,有些不耐烦地偏过头,冷淡道:“这跟你无关。”
她压在他身上的手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略微乱了的呼吸频率。
得到这么个冰冷的回应,祁雨涯一双桃花眼却含着无尽笑意,潋滟无比,只可惜学长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柔声说:“学长,我很开心。”
没搞过男人啊,没搞过男人就是好男人。
难搞啊,难搞她搞定了,咱们来日方长。
她保证:“你放心,我私生活很干净。”
说话间,祁雨涯捏着刚刚系上的那枚纽扣,圆润的指尖摩挲着它,抬眼跟褚致打商量一样说:“不过学长呢下次也应该把扣子扣紧点,不要给别人可乘之机,你说好不好?”
褚致扯下她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好像这样夺回他身体的归属权。
他带着冰冷的怒意;“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签约,我随时可以反悔。”
祁雨涯:……
她脸上刚才还十分游刃有余的笑容微微僵住。
不是,咱们商量个事,能别拿这事威胁人吗?
不要因为这些肮脏的感情玷污他们纯洁的金钱关系好吗学长?
祁雨涯脑内快速思考了一下连夜草拟合同,然后进褚致公司把公章偷出来盖到合同上的可能性……
答案居然是零诶。
就算成功了也是成功体验被告,上法庭,进狱系一条龙服务了,闯娱乐圈可以,步前辈们进桔子后尘还是免了。
资本你赢了,你让一个勇敢追求爱情的女孩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她撇撇嘴露出委屈的神情,示弱说;“你会吗?”
又是这种反问。
他看着她失望的样子,知道她是在装可怜。
于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会的。”
他在心里吐槽,演技差成这样也就只能做资源咖了。
她叹息说:“看来我惹你生气了,不行啊,为了以后能见更多次面,得乖乖听学长的话,好好表现才是。”
她轻轻抽走自己的手腕,站起身,好像真的变回了听话的好学妹似的,从桌上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说:“不过至少还有机会再见不是吗?”
她指着最后一页的签名,狡黠一笑。
“我走了,下次见,学长。”
推门离开前,她想起来一件事,回头望向他,褚致刚略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还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听见她嘱咐说:“一定要记得把我调的那杯酒喝完,调这一杯还怪麻烦的。”
那种随意轻飘却带着莫名笃定的语气让褚致生出一种本能的厌恶。
连带着那杯酒也看起来碍眼无比,他拿起酒杯,清白的酒液倒映着他的眼睛,他就这样一眨不眨地透过酒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