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涯轻轻踢了边岫安一脚,她也没了耐心,直接单手搂过边岫安的肩膀,控制住他让他别乱动了,两人胸膛紧贴着,没有什么舞步,只是跟散步似的,偶尔躲着正因为跳着舞而靠近的别人。
边岫安的心跳乱了一拍,他盯着祁雨涯,连她脸上细小的毛孔都能看清,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声。
音乐结束,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也远离了他。
怀中那种空落感让他感到不安。
他抓着祁雨涯的手,祁雨涯撇开了他的手,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祁雨涯随手拿过一杯饮品喝了一口。
她的智脑闪烁,弹出许多条信息。
祁雨涯打开,密密麻麻全是赫连卿的消息轰炸。
边岫安注意到对方的名字,冷嘲说:“呵,她又背着我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你居然还没有把她拉黑。”
祁雨涯抬眼,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赫连卿的确说了一大堆边岫安的坏话。
但闺蜜和男人,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她叹气,和稀泥说:“她也不是针对你,我交的什么朋友我自己清楚,她说的话我也自有我的判断。”
边岫安见她不怎么在意,鼓了鼓腮帮子有些生气,但到底是没争辩什么。
两人说话间,一个侍应生端着一盘饮品走过,演技十分拙劣地假装不小心撞上了边岫安,一盘子五彩斑斓的饮品倾倒在边岫安身上。
"哎——你这人怎么搞的?"
冰凉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外套,顺着衣料纹理不断向下渗透。边岫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已来不及躲避这场"意外"。
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侍应生有些慌乱,一直不住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同学。”
祁雨涯看了眼边岫安,他的上身全湿了,一双眉毛此时也拧在一起。
她之前当过侍应生,难免会多出几分同理心,也不去怪侍应生,只戳了戳边岫安问:“你这身衣服很贵吗?”
边岫安:“……”
他咬着牙说:“不贵。”
祁雨涯有些嫌弃说:“那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吧,这衣服不能穿了。”
边岫安心情不是很好,头上那一撮呆毛也显得郁闷:“换什么啊?我也没带其他衣服。”
侍应生赶忙说:“可以换侍应生的制服,我们这里应该有合适尺码的制服。”
祁雨涯闻言,轻笑着说:“看来只能这样了,你去换吧。”
边岫安一双狗狗眼亮依依不舍地望着她,说:“那你在这里等我。”
她靠着桌子,随意摆了摆手,哄着他:“我知道了,就在这等你,你去吧。”
等到边岫安的身影离开她的视线,祁雨涯收回目光,眼角仍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道幽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是不是该恭喜学妹和学弟重修旧好?”
祁雨涯转身,是余侨。
他面露嘲讽,神色中却有着藏不住的凄惶,嘴角的唇环周围隐隐渗出些血迹,是被他自己无意识间咬破的。
祁雨涯心里一咯噔。
遭了,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那她姐妹的尾款,赫连卿是一次性结清还是有尾款啊,听她当时求她那种迫切的语气和今天的反应,祁雨涯猜她应该是还要追尾款。
哎,那咋办呢姐妹?
咱两这辈子只能互坑着过下去呗,还能离了咋滴。
她冲着余侨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试图做出一点补救:“实在不好意思学长,刚刚把你给晾在那了。”
余侨靠近,轻声说:“没事的,学妹,我现在已经不会生你的气了。”
祁雨涯抬手轻轻帮他抹去唇角的血迹:“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但我和岫安已经说清楚了,我和他结束了。”
唇边被她温热的指腹擦过,他整个人颤栗了一下。
余侨握住她的手,眼底生出一点点光彩,然而他脑中闪过刚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那道光很快熄灭了。
他垂头,看着她指尖那点血迹,点点红色在他眼前晃动,他有些口干舌燥:
“怎么好意思弄脏你的手呢?”
说完他垂头,含住她的手指。
祁雨涯一愣,手指微颤,回过神后连忙抽出来自己的手:“学长,你这是做什么?”
她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指尖那一片濡湿。
余侨十分歉然的样子:“抱歉,让学妹不舒服了?”
那倒不至于,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她现在更关心余侨的精神状态。
别是被她玩坏了。
她有些担忧望着他:“学长,你很不舒服吗?”
余侨望着她,不舒服,很不舒服,他现在整个人都煎熬痛苦极了,可更煎熬的是她根本不关心他,一点也不。
余侨摇摇头,取过旁边的香槟,浅笑说:“没有,我们都不要互相说对不起了,多好笑啊,一起喝一杯酒,这事就过去了,你说呢?”
听完他的话,祁雨涯没忍住又道了歉:“抱歉,学长,我最近戒酒了。”
余侨神色一暗,换了一杯果汁说:“那就不喝酒,喝果汁也好。”
不要再拒绝我了,余侨在心里哀求。
这次祁雨涯没有说什么,接过果汁和余侨碰杯,耳边传来玻璃清脆的撞击声,她仰头将橙黄色的果汁一饮而尽。
她喝完,露出嫌弃的神情说:“感觉味道有一点不一样,有点苦。”
余侨轻声说:“可能是被放久了吧。”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觉得身体有些奇怪,舞会的灯在她眼中逐渐分裂成无数个光点,耳边嘈杂的人声忽远忽近。她扶住身旁的大理石柱子,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无法缓解体内突然升腾的燥热,整个人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余侨的声音忽远忽近:“学妹,你怎么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余侨有些复杂的神情,她瞬间明白了。
望着他张合的嘴唇,祁雨涯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至于……”
她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思考,也不能是她今晚才得罪他就临时起意搞来的药。
他是早有预谋。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挣脱开余侨。
然而他却按住了她,身体也贴了上来,将她带到了角落里,他整个人带着无尽的柔情和欲望,诱惑着她:“跟我走,好吗?”
她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抗拒和冷漠,那种抗拒和冷漠让余侨感到悲凉,他制住她,头埋在:“除了我,你还想找谁?”
“边岫安吗?”
他露出病态的笑容:“他现在不在,你是我的。”
余侨抱着她,轻声说:“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没有办法,你太讨厌我了。”
边岫安换好衣服,回去找祁雨涯,远远瞥向刚才被泼酒的地方,哪里还有祁雨涯的身影。
他以为学姐撇下他走了,有些慌了神。
他抓住旁边站着的人问:“刚才在这的短发高个女生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旁边的学生转头:“你说祁学姐吗?她好像有些醉了,刚才被余学长带走了。”
余侨——
边岫安心电急转间便搞明白了一切,刚才那些酒多半也是他找人泼的,他心中恨急了,转身便离开了。
余侨将祁雨涯扶到了地下车库里。
两人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车子,祁雨涯此刻意识已经完全不怎么清醒了,倒在他车子的后座,攀着余侨的脖子,凑上来想要吻他,她的领口已经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余侨心中鼓胀着激流,感受着她温热的唇舌,因她的热情而感到满足,整个心都像重新活了一般剧烈跳动着。
他跟着她一起摔到了后座,车钥匙也从他的手心滑落到地上,他被她亲的意乱神迷,勉强恢复了些理智,想要将车门关上。
突然间,一股大力将他从她身上扯了下来,拖到车外。
他整个人踉踉跄跄,勉强靠着车子才不至于摔到。
余侨抬眼,是边岫安。
他神情冷漠:“你对学姐做了什么?”
余侨气笑了,被破坏好事,他的心情本就算不上好,尤其这个人还是破坏了两次的边岫安,他一双异瞳含着汹涌的恨意,下一秒便挥拳,拳头直接砸到边岫安的脸上。
边岫安也毫不手软,直接抬脚踹到余侨肚子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打得酣畅淋漓,昏天黑地,打得难舍难分,发狠了忘情了,你一拳我一脚回合制游戏一样既兼备了文人的礼貌又兼备了武人的野蛮,就是打的相当难看,除了拳拳到肉十分血腥外并不具备观赏性。
余侨和边岫安从车子的空隙一路扭打到空旷的地方。
而祁雨涯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车里,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难受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绝望的睁眼,双眼模糊地望着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