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涟漆黑色的瞳孔盯着祁雨涯的嘴唇。
这个人,他曾吻过的,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借着拍戏的名义亲近,内心也曾悸动而窃喜,在被褚致横眉冷对时,他自我安慰,不过是正常的走戏而已,其实他的失误,满满都是私心。
原来到头来,他和她也不过是走戏而已。
可是他却动了真心,只恨自己和祁雨涯初次见面的时机太迟了,以至于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存在,他的梦,不过是另一个人梦的延伸。
这太讽刺了。
但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也太复杂了。
单涟的眼前的景物晃动,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差点栽倒,下意识扶着一边的桌子勉强撑着身子,他眼前祁雨涯的脸有些模糊了。
单涟的经纪人连忙凑了上来,掺住他,手摸向他的额头,单涟的额头滚烫无比。
经纪人转头对着导演说:“今天气温有些低,单涟好像着凉了,现在在发高烧,真是不好意思导演,今天他的拍摄计划可能要延后了。”
祁雨涯和余侨目送着单涟离开。
单涟发烧后休息了一天,就正常加入了拍摄进程,那场发烧之后突如其来,但好在影响不大。
只是他之后,在拍摄时和祁雨涯保持了一些距离,这种淡淡的距离感别人无法察觉,不过祁雨涯察觉到了,她对单涟的态度的改变有一点意外,不过也并没有太过纠结。
《余生有涯》拍摄进程很快就结束了。
祁雨涯暂时闲了下来,中间接受了几场采访,也有几家提前买股她的公司,找她拍了一些短期广告。
她也赚了不少钱。
第78章
在B市最繁华的商业大屏上,播放着一则口红广告,广告里的女人身着一身黑丝绒长裙,自复古的阁楼上走下阶梯,她至楼梯的拐角驻足。
她齐肩的黑发末尾微微卷曲,镜头怼到她毫无瑕疵的面部,金色的眼影衬得她气质矜贵艳丽,阳光从窗中照射到她的脸庞,她下巴微微扬起,如同一个被镀上圣光的雕塑。
镜头随着推近逐渐下移,最终聚焦到她的一双红唇之上,暗红的唇色如同枯萎的红玫瑰,魅惑和颓靡,祁雨涯做了金色的美甲,手中捏着口红凑到唇旁。
每当大屏幕播到这则广告,商场内来往的人们的脚步都不自觉变缓,目光也在大屏幕上停留两三秒钟,原因无他,那样一张脸实在太美了,这是最直接简单的视觉冲击。
这是MA旗下口红品牌为了推广其新推出的一款口红所拍摄的一个短期广告,MA属于高端奢侈品品牌,不过因为这两年的营收略显疲软,会找一些短期内热度较高的人合作。
而祁雨涯无论是热度还是资源都足够接下这个代言,况且以前易乐的艺人和MA有过很多次的合作。
毫无疑问,这次的合作是成功的,祁雨涯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和品牌的调性匹配度极高,广告一经发布播放量就极速增加,不到七天就一跃成为品牌今年发布的视频播放量之首,在品牌所有发布视频中播放量排第二名。
品牌见广告播放量不错,迅速在各大城市的线下投放广告,广告中这款口红也成为当季火爆的色号。
这次的合作可以称得上双赢,找祁雨涯拍广告地投资回报率远超品牌的预估,能在如今这种众多传播媒介环境下依旧掀起不小的明星效应,祁雨涯的时尚表现力也得到了真金白银的检验,同时也为祁雨涯吸到了一大波粉丝:
【打卡大屏,线下看真的更震撼,完全的视觉冲击[图片]】
【我老婆的唇就这么对着我吻了上来,给我亲亲】
【这张脸太米太高级了,轻轻松松就出片了】
【世界纷纷扰扰,涯涯美貌不老】
【老婆的美貌,粉丝的骄傲】
【感谢MA金主爸爸慧眼识珠,小祁的第一个奢侈品广告,以后多多合作呀】
【易乐祖传代言到手,奢侈品也安排上了,看来她是未来几年主捧对象】
【MA终于放弃了它那又土又廉价的荧光色了,回归了自己最擅长的赛道,这次新推出的产品挑的代言人也不错】
【MA你这次推出的口红色号很美,但你口红包装真的很丑,你觉得找一个高级脸拿着就能假装你的塑料壳子很高级吗】
【回楼上,这张脸美到我完全没意识到她拿的是五颜六色的塑料[笑哭],意思是MA你别太过分了】
【各大品牌爸爸,您看我们家小孩能当童模吗?[图片]】
……
游云樵坐在露天的甜品店外,撑着头望着不远处大屏幕上的播放的广告,桌上摆着的甜点也没动几口。
对面的安娜有些无奈地放下墨镜,她本来是看着游云樵这些天有些颓靡,所以带他出来逛逛街散散心的,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祁雨涯新拍的口红广告的,游云樵就找了个正对着大屏的甜品店。
安娜点了点桌子:“喂,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游云樵转头,抿唇说:“我想了一下,你的那个建议我不考虑。”
安娜的建议很简单,祁雨涯在做家教的时候和游云樵以前是有合照的,甚至在他和祁雨涯做的那一天,游云樵也肯定偷拍了很多照片,这些照片哪怕放出去一点,都足够戳破祁雨涯方发出的和他并不认识的声明。
即便是不直接发到公共平台上,跟祁雨涯联系,看到这些照片她都会掂量一二的。
安娜扶额,说:“她都那么对你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道德枷锁,把那些图片给她发过去威胁她,她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对这些影响事业发展的绯闻很在乎的,到时候你提出你的诉求,她总会考虑的。”
游云樵露出有些反感的样子,埋怨安娜说:“你当时怎么不跟我商量就把偷拍我们进一栋楼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她现在肯定讨厌我讨厌的要死,觉得我是一个阴险的人。”
安娜被他的倒打一耙气到了,恼怒说:“我是阴,但你是莽也没比我好多少吧,起码我的招绝对管,你莽得她只想躲你,要是她报个警你又去看守所里蹲几天,我玩阴的至少她会忍不住跳出来打你一顿,咱还不犯法。”
游云樵:“……”
安娜看着游云樵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指着他的脸痛心疾首地骂到:“你要是现在回去继续玩你的四轮车我会管你这些破事吗!我告诉你游云樵,要不是咱们俩认识这么久,我拿你当朋友,否则谁爱掺和你的爱恨情仇!”
望着游云樵黯淡的神情,她最终还是将那一肚子刻薄话收了回去。
吞到肚子里的垃圾话,她又发泄不出来,十分不爽地瞪着游云樵。
哥们在这表演情殇给她看呢。
安娜叹了口气,好怀念那个脑子里只有四轮车的疯子,他爹的,那样的日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总是嫌弃游云樵太蠢,在媒体面前甚至说不出一句体男智商平均线以上的话,导致她不是在公关就是在准备公关的路上。
那时候她天天祈祷游云樵长出一颗脑子,但她没想到他最后长出来的是一颗恋爱脑,这还不如不长呢!
游云樵当时就算发疯也只是在跑道和媒体面前,现在直接升级成法制咖了,祁雨涯那个女人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不过游云樵最近似乎是丧失了斗志一样,也不去找祁雨涯了,这对安娜来说是一个好现象,至少他终于正常一点了,她不用提心吊胆地等着游云樵有一天被报警抓进去,然后自己去看守所探视他了。
游云樵也有些茫然了,他爱上了一个讨厌他的人,这个人并没有教会他什么是爱,也让他恨她恨不起来,那种像车子的轮胎陷入沼泽中,总是妄图挣扎又不甘心放下,是一种深切的无力感。
他智脑里有很多张祁雨涯的照片,她并不喜欢拍照,那是无数次他偷偷记录的背影,睡颜和合照。
他父母虽然逼着他删掉那些照片,但他还是偷偷保存了下来。
他想是那些照片骗了他,骗他自己离她并不遥远。
祁雨涯这辈子也不会搞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她说,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她从不试图了解一个傻瓜。
可面对着喜欢刺激的他,谁又能像她一样应下和他一个个疯狂的赌约呢,无论他兴奋地提出多狂妄大胆的赌约,她总是能平静地应约。
她一脸淡定,告诉他:“只要你敢下注,我就敢赌。”
好吧,那就陪我再赌一次吧。
他望着她静如深水的眼睛。
他将一次次的应约当成是灵魂的契合,所以忽视了两人之间的所有隔阂,所有青春期的悸动和爱慕都在这些赌约了。
而对她而言,这些赌约只不过是一次次的与狼共舞,最终她终于承受不住他的赌注,那些所谓的喜欢在她看来不过是必须规避的风险。
游云樵苦笑着摇头:“她的脾气是很古怪的,一会儿软一会儿硬,软的时候能背我去医院照顾我,硬的时候也能狠心整死我,如果我威胁她,她会怎么做,我们之间会是什么结果,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