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佩服谢洛的地方，明明只比他大几岁，却能在复杂的斗争中游走。或许再等几年，他自己也能成长起来吧。
眼下在他心中，什么议员啊、法案啊这些都太遥远了。
可面前的耶芙和卫渊，是他的两位同龄人，言谈间考虑的都是执政官层面的事，让林吉良大为震撼。
他们竟然能参与到这些事情里吗？
对耶芙的看法也悄然发生了改变，他原先觉得耶芙只是个厉害的异能者，所谓的领主是继承了什么家产而已……
说起来，这两人看上去好像挺像的呢。
算了，不想了，他还是比较适合听令，自己思考不出什么正确的结论。林吉良在心中自嘲地想。
林吉良走神期间，卫渊忽然道：“泽维尔是半神。”
卫渊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没头没尾，但耶芙明白他的潜藏含义。
深水市的监控程度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如果维斯塔都没有得出结论，雪梨的消失很可能是进入了某个神国。
“文森特很奇怪。”卫渊顿了顿，“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他不是异能者，应该也不是半神，但他的气息很奇怪，像是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浪潮，像是借用了谁的力量……”
“他现在在絮村，如果他抽身回深水市做手脚，会导致村子里的人数发生变化，天亮之后，他和他所在的家庭都会受到惩罚。我们等一等就知道了。我觉得大概率不是他，”耶芙说。
曾经策划逃跑的许乔虽然死而复生，但她其实没有真正逃出大山，由此可见，絮村的范围应该比外村要大。但如果到了深水市，就是毫无异议的“出村”，村长一定会对此做出反应。
“嗯，我觉得泽维尔的可能性更大，正好我对他有一些了解。”卫渊冷声道，“他这个半神可来得不寻常，是通过吞噬其他半神的神国达成的。”
泽维尔和文森特不同，他不是“深水商会”的会员，而是“永生基金会”的信徒。
“永生基金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光阴”圣者的制裁，长达一个世纪没有出现正神和半神，全靠科技盈利来支持，苟延残喘，所以即使历史悠久，也没能挤进四大密教之中。
泽维尔因为自小身体不好，为了治疗，和“永生基金会”往来甚密，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们的信徒。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达到意志觉醒的程度，而选择吞噬其他半神的神国来晋升的。
这和他的家世倒是匹配，资本惯于强取豪夺。
“那位被吞噬的半神是我的朋友，'真理协会'的半神孟里。”卫渊垂下眼眸，声音听不出波澜。
耶芙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她仔细回忆一下，最初应该是机器人“导师”在报废前提醒她要注意的名单里。
“半神之间的'吞噬'是怎么回事？”耶芙问。
卫渊说：“很简单，杀掉半神，神国浮现，谁拿到掌控权就归谁。但别用这种方法，半神的权柄不同，觉醒之路不同，强融在一起很危险。泽维尔以前不坐轮椅的。”
第79章
◎他们一到外村就开始积极社交。 ◎
卫渊和孟里是在15岁时加入城防军，作为同期队员认识的。
卫渊出身将门，胆大心细，一往无前。孟里来自律师世家，谨小慎微，有理有据。
他们被分到同一支队伍、同一间宿舍，队友们都以为他们合不来，他们也确实没什么交情，平时隐隐地有些看不惯对方，又不至于互相找麻烦，保持着礼貌而克制的距离。
直到前辈队员来找他们队里找麻烦，要延续“优良传统”，好好磋磨新人。
孟里不服，冲在最前面，舌战群雄，把对方说得恼羞成怒，抬手要打。
忍耐多时的卫渊早把父母的嘱托忘在身后，拦住对方的拳头不说，狠狠回击，带头打架。
事后，孟里替他认下了过错，被逐出城防军。
“你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上面不开除我，我也忍不下去了。我家里是不同意我来城防军的，我非要来，现在见识了，这条路确实不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讲理，而不是讲拳头的地方。”孟里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笑道。
后来，他们成为了朋友。
卫渊一休假就去孟里的律师事务所蹭空调。
孟里要觉醒走成神之路，关于半神、神国这些，他跟着了解了不少。
孟里觉醒半神那天，卫渊破天荒地请了一天假。他平时滴酒不沾，因为酒精会影响神经，即使在队里那种酒桌环境下，他也一口不喝，为此得罪不少人，但那天他陪孟里喝到通宵，因为高兴。
半年前，他结束了封闭训练，“真理协会”的负责人立刻找到他，才知道孟里死了，死在霍勒家的泽维尔手中。
“孟里的神国是'环形监狱'，他的神国不能移动，位于西城与南城的交界。外观是40米高的圆柱形水泥建筑，内部是一层层的房间，以前会用来监管犯人。泽维尔会把它变成什么样我不清楚。”卫渊看不出情绪地说。
耶芙点点头，看向林吉良，“吉良，你这两天找机会去打探一下消息，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安全起见，耶芙为林吉良设置了一次性的传送口令，他一旦发现危险，默念“速归庄园”，可以立刻回到庄园。
“好的。”林吉良立刻应下，仰头喝完杯中水，上楼去了。
他当即退出《废土神国》，回到全息舱。他要先做做功课，看一下那附近的地形，明天行动。
卫渊望着林吉良的背影，一言不发。
耶芙一眼破，“你想报仇也要挑时机，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值得。”
“唉，我知道。”卫渊叹气道。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耶芙和卫渊也打算退出庄园。
退出之前，耶芙犹豫着问卫渊，“你能不能和我签个契约，成为我的员工？”
卫渊一愣，“你是说信徒吗？我有自己的信仰，这不能随意更改。”
耶芙连忙摆手：“不牵扯到信仰，只是一份契约。”她想了想说，“准确来说，是一份顾问协议，只给我提供咨询服务，这样可以吗？”
卫渊犹豫道：“我是想知无不言的，但涉及到特别机密的东西，我也不能说。”
耶芙只好坦白道：“没关系。这是我的能力之一，员工越多，实力就会越强。”
她这样一说，卫渊就明白了，当即道：“没问题，把契约内容改成顾问协议吧。”
契约出现在二人之间，耶芙没有设置时限，卫渊对此无异议，痛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耶芙的面板再次刷新。
【检测到庄园新增1名史诗人类（半神之子）雇员，包含“物质”类型的能力】
【雇员总数9人，其中普通4人、传奇3人、史诗2人（+1）、神话0人】
【宿主敏捷提升至Lv40（卫渊+10），速度提升至Lv70（卫渊+10），力量提升至Lv30（卫渊+10），恢复提升至Lv30（卫渊+10），幸运提升至Lv13（卫渊+10）】
【“史诗”员工带来额外收获：到访领地的旅客没有停留时间的限制。 】
【“血缘”员工带来的额外奖励：无形之刃。可以召唤使用，斩断无形锁链。 】
卫渊果然是史诗级的员工。
竟然能让她除了“亲和”，全版面提升10个等级，还外带两个额外奖励。
系统对“血缘员工”是有偏爱的。
因为系统来自密利朵。
耶芙必须承认，虽然自己走的这条路不容易，但是有很多人在帮助她。
她没法把数据面板展示给卫渊，口述和他感慨了一下“血缘员工”的优待。
卫渊沉默。
她召唤出无形之刃，手中多了一个刀柄。
不管她怎么摸都没有刀刃，还真是无形哈，就怕对敌人也是无形攻击。
卫渊笑道：“等你看到'无形锁链'之类的东西时，说不定就会用了。”
“说起来，你既然需要通过签约员工来增加自身能力。那你应该把精力放扩大员工数量上，以量取胜，比如让所有的玩家都跟你签一份协议。”卫渊建议道。
耶芙笑了笑，“我有想过，但我自己做过底层牛马，不想把员工当做干电池一样。”
卫渊困惑道：“他们不是不受影响吗？”
耶芙说：“目前看来是这样。我想最好还是保持着对契约的正确认识，希望对员工有所筛选，互惠互利。影响胜利的元素很多，单纯增加员工人数来调整面板数据，也许它发挥不了最大作用，就好比谢耺。”
单论异能能力，没人比得过谢耺，他却忍受了长达25年的监禁。
有时事情的结果和人生的经历，不是简单由面板数据来决定的。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比我明白想得明白。”卫渊赞许道，“你对自由意志的理解，比你掌握的理论还要深刻，而且身体力行，亲身实践。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