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就请呗。”梦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喻辰逸轻轻敲了一下梦璃的头：“都高二了，还有一年就脱离苦海，可别搞事。”
梦璃纠正道：“是还有一年半。”
喻辰逸：“都差不多。”
“差多了。”梦璃道，“你应该去找陶老师补一下课。”
喻辰逸笑笑：“小璃儿，今天打算怎么过？”
梦璃：“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喻辰逸挑眉：“要不要跟哥去过个节？”
梦璃：“不去。”
意料之中，喻辰逸没什么失望的，淡淡道：“真是无情。”
吃完饭，梦璃起身去丢垃圾，回来的时候遇见顾子宇，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错开视线，一前一后回到教室。
梦璃坐下，拿出手机发现程箐箐给她发了消息。
【箐箐：梦璃，放学了可以跟我去个地方吗？】
【梦璃：去哪儿？】
回完消息，梦璃朝程箐箐那边看去，见对方在低着头打字。
【箐箐：就是陪我去过节，可以吗？】
【梦璃：可以】
梦璃全然忘记，刚刚才一口拒绝了喻辰逸。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梦璃在他们八人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放学都别走】
【贝宇轩：干什么干什么】
【叶浩：璃姐，有何指教？】
【周心瑶：遵命！】
【徐诗：收到】
喻辰逸看了眼手机，回头问：“小璃儿，有什么事？”
梦璃淡淡瞥了喻辰逸一眼：“转过去。”
“行。”喻辰逸无奈扯了下唇角。
顾子宇就在梦璃旁边，梦璃以为他会问点儿什么，可直到下课铃响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他安静刷着题，像是不知道自己发了消息，但梦璃刚才看到他点开看了。
梦璃咬着糖，扯动一边的唇角，浅浅冷笑了声。
学生时代，最期待的莫过于各类节日，故而越是临近放学大家的心思就越不在课堂上，铃声一响，教室里瞬间少了一大半的人。
小群里的几人都围了过来，梦璃拿出自己买的东西，分别发给对应的人。
跳舞音乐盒——徐诗。
水晶球——周心瑶。
手链——程箐箐。
手表——喻辰逸。
球衣——贝宇轩。
耳机——叶浩。
特殊无名礼盒——顾子宇。
每人得一个礼物盒以及一张贺卡，发到顾子宇的时候，顾子宇明显愣了一下，清澈的瞳孔中印着梦璃的身影。
梦璃跟顾子宇对视不足两秒，快速移开，若无其事挥挥手：“都散了吧。”
贝宇轩翻滚着礼物盒，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收到璃姐的礼物。”
叶浩偷偷掀开包装袋看了眼，好奇又惊喜：“以前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璃姐有交集，别的都不敢想……说起来，还是今年顾神来了之后，璃姐才变得平易近人了些吧？”
这话喻辰逸就不爱听了：“乱说什么呢，我家小璃儿一直都这么好，你们以前那是偏见！”
看出这两位哥不太对付，大家也没往这方面再说。
周心瑶问：“璃姐，你看我给你的礼物了没？”
梦璃看了眼被塞满的课桌，实诚道：“还没。”
“那你回去再看。”周心瑶道，“我们早上一来就偷偷放你桌子里了，没想到你会给我们回礼，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珍藏的。”
“我知道了。”梦璃故作不耐烦，“都散了散了，该回家的回家。”
梦璃坐下，用提礼物回来的那个大袋子将那些礼物都装进去，而后单肩背着书包冲大家点头告别，跟程箐箐一起离开。
出了学校，梦璃才问：“要去哪儿？”
程箐箐错开梦璃的视线，神秘地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见程箐箐扭扭捏捏，梦璃也就不再追问，她给林晨打了一个电话，让林晨过来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带走。
十几分钟后。
林晨的车停到梦璃面前，看她往后座放了东西，又没上车的打算，打趣道：“要出去过节？”
停顿片刻，林晨又道：“我送你去。”
“不用。”梦璃挥挥手，示意林晨可以离开了。
正好程箐箐叫的车到了，梦璃拉着程箐箐的手上了车，将林晨留在原地。
程箐箐回头看了一会儿，小声问：“把他留在那里没关系吗？”
“没事。”梦璃把程箐箐的脑袋掰回来，“不用管他。”
程箐箐乖乖道：“好。”
短暂的沉默。
程箐箐忽然问：“梦璃，你最近是不是跟顾子宇吵架了？”
梦璃单手撑着车门，闻言偏头看过去，很轻地挑了一下眉：“他们让你来打探消息的？”
“不是。”程箐箐摇头，略微局促道，“我看你们最近都不怎么说话，你也没让他给你补习了。”
程箐箐每说一个字，头都会往下低一些，音量也在往下降，到最后几乎是听不见，就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小猫，梦璃突然轻笑了声，摸摸程箐箐的头，声音平静道：“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是都别扭着而已。
“嗯。”程箐箐顿了下，“看你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梦璃眸光闪了闪，没解释。
她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
下车后，梦璃环顾四周。
不算大的公园，树上挂满彩灯，空地上用圣诞树和蜡烛摆成一个大的星星，风吹起圣诞树上的风铃，摇曳作响。
很浪漫的布置，像是有人表白用的。
程箐箐蓦地一把抓住梦璃，紧紧盯着她，程箐箐吞咽了几口唾沫，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梦璃，如果有一天，我以为你好的名义骗了你，你会讨厌我吗？”
风裹挟着程箐箐的声音融入风铃声中。
程箐箐不擅长说谎，从这一路表现不难看出问题。
梦璃知道程箐箐敏感，也没卖关子，拍拍她的手，淡笑着道：“精心准备了这么多，不打算让我看看？”
程箐箐愣了下，后像是尘埃落定的泄气：“你都知道了。”
梦璃：“松手吧。”
程箐箐听话地松开，看着梦璃走进去。
在圣诞树中央放着一把双人椅，顾子宇捧着一个小盒子，坐在椅子上，他手握成拳，呼吸不平，喉结不停滚动。
梦璃走过去坐在椅子的另一端，打量了几秒，偏着脑袋看顾子宇，眼里微带着笑意：“顾子宇，你这是打算求婚还是告白啊？”
顾子宇还没从梦璃突然出现中回过神，又听到这样一句开场白，完全怔住：“啊？”
梦璃被他蒙圈的表情逗乐，笑了两声：“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顾子宇安静看着梦璃，不说话。
“傻了？”梦璃敲了敲顾子宇手里的礼物盒。
风吹乱顾子宇的一头短发，耳边是悦耳的风铃声，顾子宇依然看着梦璃，眼睛都不带眨的：“你喜欢吗？”
顾子宇问得真挚，又带着两分小心。
梦璃跟顾子宇对视片刻，移开，勾起唇角：“看心情。”
末了，梦璃鬼使神差补充一句：“今天心情还行。”
“对不起。”顾子宇低下头。
梦璃没有意外，依然淡淡的：“因为什么？”
顾子宇道：“那天中午，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这件事在梦璃心里已经翻篇，语调淡淡调侃了一句：“那这句对不起来得还挺迟。”
安静了近一分钟。
顾子宇解释的声音响起：“那天你放弃补课去看球赛，我是有一点儿生气的，第二天我给你买早餐，跟你说话，你都变得很冷淡，明明是我在生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想问你，可是又不敢了。”
顾子宇小心翼翼打量梦璃的神色：“我哥哥说，无论多好的朋友，都不能一头热，我可以尝试冷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找我，我们就能继续做朋友，如果你因此再也不理我了，那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