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那种，我都能疯。”顾子宇庆幸道，“幸好……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
大概是已经见识过，听到这一番堪称告白的话，梦璃万分平静，她咬碎糖，神色复杂看顾子宇：“我觉得你现在就挺疯。”
顾子宇：“那你会讨厌现在的我吗？”
梦璃唇角上扬，意味不明：“讨厌会怎么样？”
顾子宇抿唇沉思，道：“那我会尽量克制，变成你不讨厌的样子。”
梦璃挑眉：“所以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顾子宇：“都是我。”
梦璃忽然停住脚：“你是挺讨厌的。”
顾子宇脸上的笑意缓缓僵住。
“你是傻逼吗？嗯？”梦璃轻轻推了下顾子宇的肩，看到他踉跄了一下，又后悔了两秒，把话说完，“我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不知道来敲门？你看看你一个寒假把自己折腾什么样了，轻轻一推就倒，哪个男的像你这样？！你不是顾神吗？你不是学霸吗？怎么做阅读理解的？你蠢不蠢？真是笨得要死。”
这些话从昨天点进顾子宇的聊天框看了那些消息就憋着了，一口气吐出，梦璃感觉心口顺畅不少，不再看顾子宇，大步离开。
顾子宇盯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不可抑制向上扬。
快速行驶的车里。
顾铉转头看一眼旁边的顾子宇，几秒后，再看，又过几秒，还看……顾铉忍无可忍问：“傻了？”
“嗯？”顾子宇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起头时脸上的笑意还没消。
顾铉：“上学这么开心？”
顾子宇眯起眼笑：“嗯。”
顾铉好奇道：“什么事啊，说来哥哥听听，能让你自己闷在那里笑了一路。”
闻言，顾子宇唇角的笑意放大。
顾铉纳闷道：“怎么，现在有秘密都不愿跟哥哥分享了吗？”
“说了你也不懂。”顾子宇道，“你又没谈过恋爱。”
“还人身攻击上了。”顾铉轻笑，听到顾子宇这么说，他还真懂了，左右不过都是跟那个梦璃有关的破事。
顾铉故意道：“又跟那个梦璃有关系吧？我看找个时间去跟她聊聊，怎么回事啊，成天钓着我家弟弟，害得他担惊受怕，还大病了一场。”
“不准！”顾子宇瞪圆了眼，“哥你不准去找她！”
顾铉挑眉：“要是去了呢？”
顾子宇抿着唇，盯着他，也不说话。
顾铉怕了：“……逗你的，我不去，不去行了不？”
顾子宇松了口气：“嗯。”
顾铉一噎：“你还真嗯上了？”
老师们周末加班将考试的试卷改了出来，是以，周一大家一到学校就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
有人进步，有人倒退，欢喜和忧愁并不相通。
梦璃的总成绩只比期末高了二十多分，但是排名进步了不少。
“大家安静一下。”姜穗的声音在吵闹的教室一响起，十秒左右的时间，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
姜穗拿起成绩排名单，道：“这次考试，总体而言，大家的成绩是有所下降的，这个年都过得挺开心的吧？去年学的内容都还给老师们了？这次考试只是一个小测验，代表不了什么，接下来大家就都收收心，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同学们，时间走得是很快的，你看你们眨眼间就到了高二下学期，这个学期一完，马上就是高三，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所以我不会说成败在此一举。”姜穗道，“我只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不要在上了大学，出了社会，再来回顾，说什么‘要是我那会儿怎么怎么样就好了’。”
“世间没有后悔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希望每一位同学，可以好好珍惜当下坐在教室里的时间。”听到下课铃声响，姜穗道，“下节课自习课，大家可以好好想一想。”
姜穗没有占用休息时间的习惯，说完就拿着东西离开了教室。
“不错啊，小璃儿。”喻辰逸第一时间回头，开心道，“居然还比期末考试进步了一些，看来这个假期在家里偷偷努力了呢。”
喻辰逸拍拍梦璃的头：“不错不错，继续努力，未来指日可待，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考了个清华什么的。”
梦璃正凝眉看着顾子宇的成绩，一巴掌拍开那只扰乱她的手，冷笑着带着两分嘲讽：“那还真是够不小心的。”
“万一呢。”喻辰逸趴到梦璃的桌上，“我这不是说的可能性嘛……你干嘛呢？眉毛都要皱成麻花了。”
梦璃：“不用你管。”
“……行，不用我管。”喻辰逸酸溜溜道，“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还真是，越来越不把哥看在眼里了。”
梦璃闭眼，翻白眼，一巴掌将成绩排名倒扣在桌上，抬起眼眸：“没有人跟你说过吗？”
喻辰逸：“什么？”
梦璃道：“你身上的茶味都快溢出来了。”
“是吗？”喻辰逸咧嘴笑了一下，还象征性地闻了闻，“我没发现呢。”
梦璃被这装傻充愣的模样雷得不行，连说带行动地赶人：“转回去，我现在不太想看到你。”
喻辰逸笑嘻嘻道：“可是我想看到你。”
梦璃：“……”
上课铃声拯救了梦璃，喻辰逸“恋恋不舍”地转了回去。
九班的自习课教室一般比较闹，周心瑶这个学习委员是个心大的，不怎么管，而班长尝试过几次，没人听，也就不管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打了上课铃声，教室里依然闹哄哄，跟下课也没多大的差别。
梦璃在反复确认顾子宇的成绩后，脸色不怎么好地看向身边，不料直接跟顾子宇的视线对上了，怔了两秒，回归正题：“顾子宇，你这次考试虽然依然还是年级第一，但是你总体的成绩下滑了三十多分。”
顾子宇神色淡淡：“嗯。”
等了片刻，没有听见下文，梦璃皱眉：“你就一点儿就不担心？年级第二跟你就几分的差距了，而且我看了一下他上学期期末的，总成绩升了十来分。”
“不担心，大家成绩有进步是好事。”顾子宇道，“我的目标不是年级第一，考不考第一对我来说没影响，家里人也并不在意我的成绩，好与差都没事。”
梦璃道：“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最开始没有什么目标，就是觉得学习还算有些意思就学了，也没想过要考多少名，没想到第一还挺好考的，现在……”顾子宇倏忽停住，平静如湖水的眸子盯着梦璃。
梦璃眨了眨眼睛：“现在什么？”
问完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傻逼了。
对方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差直接在脑门上写着“是你”两个大字。
“算了，不用说了，我不是怎么想知道。”梦璃道，“所以你这成绩为什么会下降？是因为给我补习？”
这才是梦璃想知道的。
顾子宇一口回绝：“不是。”
梦璃：“那是什么？”
沉默。
梦璃没什么耐心，教室里的闹哄让她更心烦，靠近顾子宇了些，追问：“是什么？”
顾子宇盯着梦璃看了会儿，浅浅叹息，收回目光，淡淡道：“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梦璃不是傻子，是敷衍还是真的，她还是可以分辨，抿了两秒唇，道：“顾子宇，这学期我们就不补习了吧。”
顾子宇身子和表情同时僵住，缓缓转过脑袋：“……为什么？”
梦璃心虚，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觉得经过你上学期的努力，我应该可以跟得上老师们的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