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揽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无比紧密地按向自己。这场隐秘的吻中,难以自控的何止灵秋一个?只是他拼命隐忍着,不敢让她发觉自己阴暗而磅礴的欲望。
他一直是乖巧的、被动的,温和承受的。
谁能想到,每一次与她唇齿相触,都是对他耐力的无上考验?
爱她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饮鸩止渴。
大约爱得多的人总是饮鸩止渴。他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云靖承受着急雨般落下的吻,滚烫的唇相互触碰,一吻结束,灵秋仰头看他,眼神中隐隐带着痴迷。
昏暗之中,她几乎喘不过气,却见一束纤细的日光穿透屏障,落到云靖的唇上,照得本就殷红的唇色愈加丰盈润泽。
她心猿意马,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心头一颤。
云靖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让她完全靠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灵秋的背抵在山壁上,石壁冰凉,她却还嫌不够,只觉得五脏六腑里有火在烧,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无法满足。
不正常。就算是魅术也太凶猛了些。
她在意乱中勉强分出一丝心神,一眨不眨地望着云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半分不寻常的影子。
灵秋胸口微微起伏着。她俯首,指尖一点点从云靖唇上擦过。缓慢的动作之下,两个人都忍得辛苦。
她自己分明已经很想贴上去,偏偏玩心大起,恶劣地挑逗他,抚摸他的脸颊,问他:“想要吗?”
云靖的睫毛轻轻颤动,同样无法抑制地战栗。
他望着灵秋绯红的脸颊,额头抵靠在她的肩上。
“要。”
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料传来,他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好乖。
灵秋觉得自己总该大发慈悲地放他一马,不料刚一动心起念,细密缠绵的吻就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她的身上。
好烫。
云靖的唇在她皮肤上流连,极尽温柔地落下,不像灭火,却像刻意挑逗。
坏狐狸。
灵秋难受极了,搂着他的脖颈低声命令:“不许。”
一向乖顺的人自然听她吩咐。
带着桂花香味的气息如水倾覆而下,是她被他的气味浸没。挑逗、试探,再顾不得。随手抛出一道咒语隔离外界,狭小的空间内便只剩两人急促的呼吸。
是他在承受她的吻,是他在引诱她动情,要她越吻越急,越陷越深。
云靖用手托住灵秋。她完全处于上位,亲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与她一同沉溺。
她的吻不温柔、不细腻,只是急促,充斥着被魅术所诱惑的欲望,失控的感觉却让人愈发弥足深陷。
云靖鄙薄自己的卑鄙,可是与爱人亲近所带来的巨大满足却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
意乱情迷中忽然记起长辈训诫。
妖性放荡,淫/贱卑鄙,最擅蛊惑人心。
记忆中长老严肃的语调尤在耳边,当时的他满怀警惕,如今却因此兴奋到难以自抑。
什么仙门圣子?
他生性放浪,才会在寻药救人的途中用魅术将正道魁首拐至无人之处放肆亲吻,缠绵悱恻不知天地为何物。
激烈的情动触发他体内的妖气,无数磅礴的欲望接连涌出。
够了,时间进行到这儿就可以停止了。若世界在此刻毁灭,他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两人的唇短促分开,灵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云靖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不愿与她分开半刻。
即便身中魅术,在求生的本能面前,灵秋下意识侧头,手抵住身后的石壁,企图通过冰凉的温度找回几分活着的清醒。
她能控制自己不去碰云靖的衣裳已是万幸,怎么由得两人不管不顾地沉溺?
同伴还在外面研究《心典》,灵秋挣扎着从云靖怀中下地,捂着胸口喘息。
她脚步轻轻一挪,忽然感觉浑身一轻,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刹那间,四周阵法突然显形。众人赶到时,只见云靖唇色殷红,脖间多出好几处暧/昧的红痕。
有经验的人自然看一眼就知道内情。难怪方才他和灵秋不见踪影。
只是眼前这个阵法实在复杂,灵秋踩中阵心被困在中央。众人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阵。
只是解阵倒不难,若换了平时,灵秋只需割开皮肤放点血就是。
可她想到空山道人的话,一瞬间有些迟疑。
云靖与她一起被困,而这一切发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情难自抑,拽着他在众目睽睽下亲吻纠缠。
灵秋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为美色所惑的昏君。
她与阵外的游观青对视一眼,从对方戏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赧与尴尬。
说不生气自然是假的。
罪魁祸首就站在身侧,看着她一脸焦急。
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因刚刚饱尝过情/欲显得愈发动人艳丽。
打是打不得,就是骂她也未必忍心。
突然之间,灵秋想到魔域王宫中炎狰的那些美人妃妾,心底一惊。
她还真有做昏君的潜质。
眼前的阵法她从未见过,本不应该轻举妄动,可是一想到炎狰,灵秋心乱如麻,再也顾不得,提起召雪三下五除二地砍碎阵心。
阵破了,好在并没有潜在的杀机。
她低头一看,乱糟糟的地上躺着一块白玉双鱼佩,被她的剑气所伤,四分五裂。
方才的阵法只是这双鱼玉佩造出的障眼法。
这也是空山道人的东西。云靖将碎掉的玉佩小心捡起来。
“别担心。”他说出安慰她的话时脸色绯红,仍在微微喘息:“我去向前辈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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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没写脖子以下的啊[化了]不要锁我求求了[抱抱][抱抱]
第86章 双鱼佩
刀鞘上有字。
交还给空山道人的前一瞬, 灵秋忽然发现召雪刀鞘上整齐排列的三句话。
生死同蒂,三王鼎立;
凝霜召雪,……
本该是对仗工整的十六个字,最后一句却突兀地消失,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大概法力再高强的鬼都摆脱不了畏光的毛病, 山洞中的光线有些昏暗。灵秋把刀鞘对光举起来, 她身后,袁子矜隐约看见文字残存的轮廓。
他灵机一动, 立刻联想到了可能的答案。
“什么秋……什么冬……”他摇摇头,“实在看不清啊。”
然而不过片刻,袁子矜忽然再度灵光一现:“凌师姐的名字里不就有个秋字吗!”
他话音刚落, 原本站在一旁任他们观赏的空山道人面色噌地一变,急忙呵斥道:“胡说什么!什么秋啊冬啊的,不过是当年铸剑之时附庸风雅, 胡乱刻上去的罢了,哪儿值得讨论?”
他伸出手,一副强硬的模样:“还不赶紧将老夫的东西还来!刀剑都给你们了,莫非连个壳子也不给老夫留!?”
灵秋将刀鞘递给空山道人。云靖紧接着捧出四分五裂的双鱼佩, 双手奉道空山道人眼前。
“晚辈不小心触发阵法,破阵之时误伤了此佩,还请前辈谅解。若能补偿, 晚辈莫有不应。”
“哎呀!这可是燕泠国的王佩,是国宝呢!”
空山道人不说话,倒是一旁的碧青抢先开口。
她狠狠瞪着云靖, 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打从他们一出现,碧青就注意到云靖脖间暧/昧的痕迹。
死狐狸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圣女!
现在好了,他弄坏了空山道人最宝贝的王佩, 一定会被他一掌拍成渣渣,省得她日后亲自动手了。
碧青朝空山道人使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谁料空山道人摸着胡子,思索片刻后气定神闲地说:“既然弄坏了,那便用你的修为将它补好吧。”
“什、什么!?”碧青目瞪口呆地看着空山道人。
不对啊老头,你不应该二话不说一巴掌把他拍死吗?怎么还能允许他事后弥补呢!?
她向云靖投去一个极为不满的目光,往灵秋身边凑了凑。
臭狐狸到底给老头灌了什么迷魂汤?
云靖听到空山道人这么说,连忙应下。
这双鱼佩既然是燕泠国的宝贝,一看就不是俗物,修补起来不知要耗费多少灵力。
云靖不许她承认是自己打碎了玉佩,灵秋便对空山道人说:“我和他一起补。”
说着,她伸手去拿双鱼佩,空山道人眼疾手快地拦下她。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既然是这位小兄弟打碎的玉佩,自然只能由他来修补。”
空山道人话锋一转:“这双鱼环佩是我燕泠国至宝,一旦破损唯有鲜血才能将其黏合。修补玉佩的血须至纯至净,绝不可与他人有一丝一毫的杂糅。所以今日修补玉佩的有且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