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过去,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穿了浴袍,下身同样围住毛巾,他随意躺到床上,就伸手招呼女生。
“过来。”
朱红茱心里响起糟糕的声音,这就又来了。
她顿了顿,躲着对方的目光从原处慢腾腾挪过去,接着,再极不情愿地碰到了床单。
“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床头的男人目视着她,语气并不带开玩笑的意思。
朱红茱下意识心里又抖了一下,她照旧怕他,根本没因为关系的改变而缓和。
顺着床尾爬到床头,胆战心惊的猎物自愿走到猎人面前。
倪恪凛露出满意的笑,拍了拍床,道,“跪下。”
非常不明所以,但也听话做了,随后又是新的指令,“把这件脱掉。”
……
花样玩的开心,也不知对方什么时候观赏够了,正戏才开始。
如此一来,又被按着做了。
这样到了凌晨,她困的不行,又被拽过来,被按住腰,从里到外的折磨。
“你可以睡,试着闭上眼去休息吧。”对方‘好心’地告诫她。
但当快被顶到床下时,女生只能哆哆嗦嗦的回来,扭过脸逼着自己说实话:“这样,我根本没法睡着。”
朱红茱忍不住想,他为什么总是这么有精力,一个这种地位级别的男性,在别处肯定也有发泄的地方吧,平时工作忙到这样的程度,为什么还能在她这里几乎不间断的做,偶尔摸到对方的肩膀,也是因为靠这种行为锻炼出来的吗。
“乖,别乱动。”晃动间,倪恪凛依旧沉静的命令,“说你喜欢。”
“喜欢什么?”她赌气似的明知故问。
“说,你喜欢我对你这样。”
真受不了。对方的身体,极具有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肩线漂亮的男性身体,简直像是把自己整个人裹进入的感觉。
她忍着疼眯着眼想,看上面的人仿佛要将她彻底连骨头渣都吞咽下的地步,骨架都被撞散,为什么,难道他不累,自己光是看着就已经很累了。
但偏偏对方还要让她心悦诚服。
“怎么这副表情啊?”倪恪凛貌似遗憾的明知故问,“你讨厌我吗。”
“……现在讨厌。”女孩蹙着眉,双眼紧闭不去看他。
“那,我可得加油让你喜欢。”
吻走的到处都是,引起各种不同程度的反应。
又是一番轮换的姿势,她又迫不及待的问,“你,你要结束了吗……”
“小猪妹妹,你怎么总是期盼一些不切实际的事。”
话说到一半,脸被掐过来亲吻,男人像是要在她身上倾泻一切压力一般,脸埋在云朵一样的枕头中,全落地窗的倒影映衬在毛绒地毯,一切都不停快速的晃动。
迷迷糊糊间,全身像是都被那人浸润,不论是气息还是本人身上惯有的香水味道,大概是被完全占有的感觉。
朱红茱忽然想起圣诞夜那天的画面,她一个人在爸爸的旧棚屋里睡着,在生病时在破旧被褥下感受到的温暖。
然后在冰天雪地,被从火焰里揪出来的时候,又在雪夜里接收到的吻。
现在想来,居然又意外,又让人觉得不算惊讶。
“这样用力不疼么。”那人低沉的声音又出现,每一句都像是深沉的诱惑。
还在出神的回想着,朱红茱呼吸因为对方一个动作而微微停滞。
但脑海里还停滞在方才,她只得迷迷糊糊地揽住对方的腰,“嗯……”
“不疼。”
第82章 在爱比克泰德的花园里
大概九岁那年, 倪恪凛见到贺文时,就被对方的眼神深深吸引住了。
并不是因为钦佩,喜欢, 还是恨, 而是对方那令人深刻的恐惧和心虚, 让他在心中留下烙印。
从小开始, 他与新家庭居住在一起时,贺文就非常紧张他的种种举动,不论是随口说的话,还是随意做的行为,都被对方记在心里,过度解读后, 也并不直接与他联系, 而是通过父亲接触。
倪砚并不是一位严父, 但在第二任贺文的关照下,儿子变成了一个异常调皮的孩子,他也惯常使用暴力手段。
不服管教,玩世不恭, 母亲过世后,小时候的倪恪凛大概每天无法不带着伤痕入睡。
只不过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只是每天在不解度过,但等到成年后,也就突然想通了。
有的事情不要妄想他人能解救,当下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只是成长伴随着身边越来越多的眼睛,无处不在的他们,从生活起居,到日常出行, 几乎都出自后妈授意的手笔。
这种现象到倪恪凛成年之后,变成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彻底搬离祖宅后得到缓解,一口气用母亲的股份买下整栋大楼,至此,他也彻底离群索居,跟倪家祖籍的房子和人也没了关系。
父亲这些年身体不算好,贺家对自己虎视眈眈是有原因的,他近年做的事情很多都不起眼,但私下都是在与贺家对抗。包括拉拢下游客户端和包括桑家在内的新出头的势力。
包括桑文彬那个孩子,在倪恪凛看来,也完全是可取之才。
即便如此,按照市面对自己的风评,他虽为父亲同姓,但能最终遗嘱能获得的东西想必寥寥,假如有的事情不靠自己,怕是最后都成了别人嫁衣。
而自己,应该最后也会真的变成一个笑话。
一个笑话是不被建议动心的,必须是个空心人才不会失败,或者能够坦然接受失败,因此他尽可能压抑着感情。
包括吕灵,没人会抗拒一个漂亮异性,但他不能,至少现在不可以,但拒绝太多诱惑,也是很考验的。
这种事情最近占据他头脑太多,再随身带着小姑娘怕是太影响自己做正事。
倪恪凛隔天乘飞机离开时,也没犹豫,就把人自己扔在酒店,并让助理派人在酒店照顾。
接下来,只留下朱红茱一个人在酒店。
被钉在床头做了太多次,她第二天又是昏睡着度过,好在接下来是自由时间,想睡就睡,想看书就看书。
有空助理为她约了护理,各种风格,还有美黑这个选项,朱红茱跃跃欲试,目的是让某人对自己不产生兴趣,但想到过去自己作死染了一头亮毛,除了被同学用人感叹之外,对倪恪凛根本毫无影响。
之后每天在晨光中自然醒来,不是因为闹钟,而是因为黄浦江上轮船低沉的汽笛声,穿过华懋阁厚重的双层玻璃,变得朦胧而遥远。
早餐按时送来,终于没有夸张的鱼子酱,只是一份简单的虾仁小馄饨,配一壶明前龙井。
送餐的侍者安静地将餐盘放在面朝外滩的茶几上,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日程,又有发型师直接上门,在套房的衣帽间里为她做护理和修剪。
下午朱红茱带着笔记本电脑,在大堂酒廊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了三个小时。这两天几乎变成她的固定位,点一壶伯爵茶,学习累了是看着窗外南京东路的人来人往发呆。服务生会默契地为她续杯,从不打扰。
有人陪着去书店闲逛,她买了几本小说,还有一些英文习题册……是的,生活又要被可怕的英语支配了。
论文和软件汉化版实在难找,其他的学长学姐都能够熟练使用英文,大概整个课题组只有自己还对此感到为难。
同时,朱红茱还买下台新电脑,挂了梯子看印度人的编程课程,对方的口音比她的还费解,好在有中文字幕,而且专业词汇占比很多,她头脑不算死板,也凑合着学下去了。
在酒店连续呆了几天,又觉得哪里闷,劝自己好不容易来了这里,还是应该到处去看看,她便跟助理提到这事,绝口不提是算法把自己搞得头大。
到最后,朱红茱还是决定去迪士尼,这个地方被同桌听闻自己拿到票后强力推荐,并且附上了自己做的超详细攻略。
第二天凌晨五点就爬起来了,闹钟响第二遍的时候,她一把按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进卫生间,比上学还积极。
同时,她提前在网上研究了半天那个叫“迪士尼度假区”的 App,听说不提前规划好,一天光排队了。
一到站,乌泱泱的人流推着她往前走。检票口弯弯绕绕的栏杆阵,还没进去,光站着就感觉走了有一公里。
但经过助理提醒,朱红茱才知道自己可以行使自己的VIP身份。
接下来,她没再有机会走游客通道。坐上车辆,直接驶入行政后勤区,一位身着西装胸牌上印着“奇幻假日总监”的专属向导就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