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暂时没有这个意图。
朱红茱一脸没有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懵懵懂懂,又疑惑的偏了偏头,她撑了一把想离开,脑袋在对方肩头晃了晃,却又留恋这难得的依靠。
她已经忘了下午为了防止尴尬而贪杯的事情,只记得自己之前还要打工的日子。
那段时间,她真的好累,既要不停的连轴转工作,还要到处观察着大家的眼神和情绪。
好累,有的时候,可能真的打算放弃一切了。
“对不起。”耳边响起女孩的呢喃声,倪恪凛沉默,喉咙滚动,眼神暗下来。
他终于抬手把人半是抱半是搂拉起腰,朝一个方向走去。
。
房门被敲响,桑文彬刚洗过脸,嘴里还叼着牙刷。
他走过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去叫个阿姨,来接一下人。”倪恪凛说。
桑文彬愣了一秒,看到垂着头的朋友,得了令一般赶紧扭头去找人。
两分钟后,一个穿着整齐的女性工作人员匆忙从里面快步走出。
她看到这场面,赶紧伸手把女孩搀扶起来,转身朝屋内走去。
桑文彬挠了挠头,打算问声好也回去,毕竟已经很晚了。但背后又把他叫住。
“拿着这个。”
他惶然接住扔过来的袋子,又听见那人淡淡地说。“既然是她的男友,就好好照顾她。不要随便把酒鬼丢在冬天的室外。”
下一秒门在眼前被关上,桑文彬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一打开纸袋,发现里面放着解酒药和热毛巾。
#
第二天,贺家几个子女相继准备乘车离开。
因为前几天的争吵,兄妹之间气氛相对冰冷,只有淡淡的聊天。
贺松德打算转机去其他泰国找人,航班和他人错开。
“先睡了再说,”贺懿轩随口评价,“值回票价。”
贺松德面不改色,“我不是这样的人。”
“没关系,过两年就是了。”贺懿轩带着点优越感对弟弟说,“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优秀的人,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很难,也很无聊。”
“希望你以后见到我的女朋友,控制你的语言。”贺松德严肃的提醒他。
“没问题,但父亲的意思希望你能跟某位之前订好的小姐多相处,而不是跟那些莺莺燕燕浪费时间,我建议你不要多投入感情在这些人身上,我看老爷子挺想培养你做cto的,有的女人,婚后再沾染也不迟。”
贺懿轩耸耸肩,显然看不上弟弟的婚恋观,“你要学会怎么对待女性,既要尊重,又要学会放下。
贺松德自然也看不上哥哥的婚恋观,但他懒得争辩,至于父亲的安排……
显然,家里应该有个更让他上火的。
路的另一边,贺琍走在前面,司机在后面提着所有的行李。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很难,意味着起码未来一周,都会收到母亲的训斥和哥哥们的冷眼,说不定还会耽误她本就糟糕的学业。
但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似乎是本能的危机反应,她惶然做出抉择,又不顾现场气氛,直接把诉求讲了出来。
现在看来,实在是犯错了,但说出口的话也不能撤回。
只因那天在车上,她闻到了很熟悉的香水味道,不知是不是巧合,却让她心头逐渐有个奇妙的想法。
这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比之前听到吕灵的名字时更甚。
她见过那位姐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小她就对他感兴趣,但以她对二哥的了解,哪怕好好相处过,他们也不可能走到最后。
但现在的境况,似乎有些偏离轨道了。
贺琍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被扔进后备箱。
她踩过路上被寒霜打过的车前草,轻轻坐进车里。
:
醒来后,朱红茱发觉自己还穿着外面的衣服,而上面,依然充斥着淡淡酒精的味道。
她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完全断片,等到睁开眼,已经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
第一次体验宿醉,胃里不舒服,头也疼痛,简直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了。
茫然追溯记忆,想到当时因为害怕尴尬场合而喝了太多,在不知道第几杯时,就懵懵的离开饭桌。
奇怪,只是小小的一杯酒,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她难道吐在别人面前了?难道说什么胡话了?她在别人家中,怎么能这样头脑不清醒。
不知自己昨天有没有再做出丢人的行为,假如是真的,那她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总之,以后绝不能再做这种让自己失态的行为。
不敢再细想,朱红茱揉了揉太阳穴,看一眼时间,闹钟还没响,但已经逼近8点,该赶紧收拾好东西出门。
昨天约好今天回程,漫长又折磨又出丑的旅途终于要结束,呆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真的无比不适应。
而现在终于要结束了,学习,她还要接着回到学校,一想到教室,她又平静而幸福起来。
有了微妙的盼头,朱红茱站起身,快速去冲了个澡,把身上的味道都冲掉。
出门吹干头发,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她轻松的推门,却发觉一丝不对劲。
她发现自己的房门被锁了。
第52章 萝卜与难挑的鳄梨
因为莫名其妙坏了的房门, 朱红茱在屋里等待了十几分钟,才有人来解救。
但,她心中早已升腾起不妙的预感, 急急忙忙出去, 却被告知接她的几辆车早就离开。
随即, 依旧是霍瑞出现在面前, 还是熟悉的流程。
接着被连人加行李,带到劳斯莱斯前,然后车被开往倪家的私人停机坪。
一架庞巴迪XRS静静停在原地,一天多前刚申请好航线,已经等待乘客多时。
“我们要去哪里?”朱红茱无措的看着四周,她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自然没人回答她。
随后上来两个保镖样的高壮男人, 她被迫走进机舱, 舱门在身后轻柔地闭合,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被迫坐飞机,她坐立不安,紧张的抓住座椅扶手。
涡扇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在深呼吸。她陷进松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 脚下是柔软的羊绒地毯。
这里不像她幻想中的机舱,更像一间高空移动的精品酒店客厅。
滑行短暂得令人惊讶。
几乎没有等待, 强大的推力瞬间将她按在椅背上。没有巨型客机那种笨重的缓慢,私人飞机像一枚离弦的箭,轻盈地加速,然后果断地抬升。地面的建筑迅速缩小成模型,云层扑面而来。
女孩子却并不能适应这一切,她觉得耳朵极度难受,大脑嗡嗡作响。
这种不适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也没有得到缓解, 以至于送来的早餐,也分毫未动。
当然,这也有死神一般的劫匪霍瑞就坐在对面的缘故。
当飞机平稳触地,舱门打开,车子已经静候在舷梯旁,引擎还未完全冷却。
旅途的终点,在上海。
他们在外滩华尔道夫酒店门口下了车。
沉重的旋转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淡淡香氛的暖便迎面而来,将门外寒冷潮湿的气流隔在了另一个世界。空调的温度打得恰到好处,内部空间温暖如春。
大堂并不算特别宽敞,一眼就能望到底。高高的穹顶垂下璀璨的水晶吊灯,光线是温润的黄,将脚下图案繁复的波斯地毯照得色泽浓郁。
前后跟了许多保镖,朱红茱看了看,自己几乎毫无能逃脱的可能性。
前台后面站着几位穿着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是训练有素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不过分热络,也绝不显得冷淡。
办过入住,跟在行李员身后,被前后的人带着被送进房间后,就像被绑来的那天一样,她照旧被囚禁着。
但还好,是个单人间。
之后,依然有服务人员进来,询问她午餐需要点什么。递上菜单,她翻开,目光掠过那些中英文对照的菜名。
朱红茱实在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份套餐。先上的是餐前面包,芦笋汤和香煎海鲈鱼。
她没吃几口,只动了动甜品,一份巧克力熔岩蛋糕。小小的一个,旁边配了一球香草冰淇淋。
她用勺子划开蛋糕微脆的外壳,里面深色的巧克力酱便缓缓流了出来,热与冷在舌尖交织,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苦。
百无聊赖中,她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住的地方,正面就能看到车水马龙黄浦江边的陆家嘴,这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和想象中的差不多呢。
但南方的城市非常潮湿,和北方冬天相比,有种柔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