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的母亲是被盗猎者和其他灵兽围攻而死的,他不想看着灵犀也陷入这样的困境里。
“你还有多少张燃焰咒?”关云铮回头看向叶泯。
叶泯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小叠符咒:“不到十张。”
“小悯,你应该能将它们全部围拢过来?”关云铮又看向楚悯。
楚悯点点头:“可以。”她捧出月下逢,几息思索过后,指尖已弹奏起一支激昂的曲子。
阵法外的蛇群顿时更为躁动,围拢着撞上前来的越来越多。
没被吩咐的谭一筠自觉找好了该做的事:“我给小悯的琴声和叶泯的符咒做个加持。”
子不语应声而起,如同一个阵法增幅器,瞬间升到四人头顶,展开的一瞬间,扇面上的阵法与地上的阵法同时亮起!
“躲也不是办法,不如放把火把它们全烧了。”关云铮背对火堆而立,月光只能照亮她的眉眼,照不亮她紧绷的嘴角。
“且慢!”蛇群之后忽然有人御剑而来,见他们要动手烧死蛇群,大喊道,“它们没有恶意,诸位少侠快请快停手!”
关云铮将信将疑地看向来人,都发起好几波攻击了,你管这叫没有恶意?
来人目光却忽地落在了叶泯身上:“你是……志青的小儿子?”
叶泯皱起眉头:“你是何人?”
来人从剑上跃下,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短笛,递到唇边急促地吹了支曲子。
只见随着他的笛音逐渐激越,那些蛇也恢复了白日里平静的模样,而后竟在笛声中调转方向离开了!
关云铮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更为警惕,但她没忘了方才此人搭讪般的那句,凑近一边的叶泯低声问道:“他口中之人是……?”
叶泯神情不定:“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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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冷清哦……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了[爆哭]想要评论[爆哭][爆哭]
第140章
来人用笛声驱走了蛇群, 走到几人身前。由于确实没有敌意,防御阵法没对他发起攻击。
然而关云铮戒心未消,一剑横在他身前:“你究竟是何人?一己之词, 实难令人信服。”
来人并未被她的举动激怒, 只是苦着脸叹了口气:“我是迷津渡现任掌事,姓方。”
“方竞甫。”站在关云铮身后的叶泯忽然出声, 说出了他的名字。
方竞甫面色一滞, 而后带着些希冀地看向叶泯:“你认得我?”
“背弃门派、叛出宗族,我当然认得你。”叶泯面色沉沉。
关云铮闻言,手中的剑都快横到姓方的身上了。
方竞甫又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容我之后再解释,附近海盗猖獗,诸位还是随我进门派躲躲吧。”
叶泯没再说话,关云铮扭头看向谭一筠和楚悯, 见两人都没什么异议,暂且收起剑:“那就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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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铮心情不好的时候懒得说话, 脸也会挂下来,她本身的五官挂脸已经很凶, 现在是原身更清冷些的五官, 看着只会更加让人退避三舍。
再加上她一直没有放下过怀里的剑,就这样抱着把沾了不知多少条蛇命甚至人命的剑,走在方竞甫身后, 让他一个年纪大得能当她爹的人汗流浃背。
杀气, 很强烈的杀气。
身后的姑娘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仿佛只要他有一点异动,就会一剑将他捅个对穿。
到底哪来这么大的敌意?方竞甫百思不得其解。
关云铮对他的敌意倒不完全是因为那群蛇,应该说那群蛇只是让她有些警惕,还没到敌意的地步。
她对这姓方的男人充满敌意, 主要是因为她从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推断出这人是个无能、懦弱、还非常会给自己找借口的男人。
哪怕抛开这一切都不谈,她很清楚自己的剑术有几斤几两,但凡此人有点本事,都不至于因为她走在身后就怕成这样。
呵,脖子后面都是冷汗。
手中的摇羽仿佛也感觉到了她对此人的敌意和鄙夷,在剑鞘中震颤着。
她周身萦绕着低气压,楚悯却没被吓退,反而凑上来同她小声说道:“还好有人领我们进去。”
关云铮侧眸看她:“怎么了?”
楚悯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都不大听得清楚:“我们方才画的图有问题。”
关云铮皱起眉,同时转过身看向谭一筠。
谭一筠似乎也有所察觉,朝她点了点头,又拿出那卷绘制了地图的纸,锁着眉头查看起何处有缺漏。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方竞甫毫无预兆地回过头。
关云铮不着痕迹地拉住楚悯的手,两人身后的谭一筠借着这点遮挡,面色平静地将绘制的地图收回乾坤袋中。
方竞甫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天色已晚,我带诸位去歇下。”
楚悯朝他点点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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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隔墙有耳,四人改为用灵牒传信,好在归墟家大业大,多的是传信法器,早在恢复教习时他们便人手一个。只是碍于灵牒面积有限,能传达的信息也有限,而且并非即时通讯,传起话来有些费劲,他们并不常用。
不过时间太紧迫,方竞甫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多,他们两人一间住在一起,倒是可以与同寝之人沟通过后再发讯。
两边约定先自行讨论一番之后再做交流,关云铮便和楚悯在纸上写字。
关云铮写:“有缺漏?还是刻意欺瞒?”
楚悯拿着笔,在“缺漏”二字下划了一道,又将“欺瞒”圈起来,然后摇了摇头。
关云铮明白了,拿笔尾戳着自己的下巴思索。
“暗道?”她写。
楚悯也在思索,见到这两个字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关云铮便拿出灵牒,用灵气往上“写字”:“疑是暗道。”
没有灵气输入后,讯息便是结束了,灵牒上忽闪忽闪,字迹隐没入虚空。
片刻后,另一行字浮现出来:“明日再探,叶随方外出未归。”
关云铮差点没忍住出声。
外出未归??
关云铮怀疑自己可能不认识字,谭一筠干什么吃的,就看着叶泯被方竞甫带走了?还是说,其实是叶泯自愿的?
楚悯在一旁写字:“出去看看?”
关云铮收起灵牒,干脆利落地起身,打算和楚悯一同出门。
两人的手正要放到门上,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方竞甫的声音。
就在门外?那算什么外出未归?明日见到谭一筠,她非得问问他的用词都是跟谁学的不可。
“志青她……你母亲,这些年过得好吗?”方竞甫的语气很局促。
“不劳你关心。”叶泯语气淡漠。
“我知道你怪我……”
“我不怪你。”叶泯截口打断他,“我没有理由怪你,我娘也不怪你,她只是对你感到很失望,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
“你如果想寻求原谅,早就去找她了,一直没去,也是清楚她不会原谅你吧。”叶泯的语气更冷漠了,“如今装模作样又是给谁看?”
“当年我并非真的要叛出师门,我只是……”方竞甫辩白道。
叶泯忽而开口:“我娘十年前就去世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方竞甫顿时哑口无言:“怎,怎么会……”
“人都说是山中无日月,这岛上也没有山,你怎么还过得不知今岁何夕?醒醒吧,没人还沉湎在几十年前的梦里,只有你还不肯清醒。”叶泯说完这些径自转身走了,被他的话接连刺激到的方竞甫站在原地,竟没有追上去。
关云铮在门后已经震惊了,反应不比方竞甫好多少。
两人等待着方竞甫走远,才同手同脚似的走回榻边坐下。
见到方竞甫这个草包样,也没有什么忌惮隔墙有耳的必要了,关云铮喃喃着:“叶泯他……”
“从未听他说起过。”楚悯也轻声说道。
不过她自己也不曾主动说起过母亲,毕竟她的母亲早就离开天问去追寻自己的道了,她连她的面目都不太记得了。
夜里不便弹琴,这房中也捕捉不到什么有用的律,楚悯难得又起了一卦,片刻后将卦象低声说与关云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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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关云铮照常被生物钟叫醒,只是昨夜睡得太晚,眼皮都掀不开,人坐起来了,魂还躺在榻上。
“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特困生的感觉了。”关云铮喃喃。
楚悯也有些没精打采,两人并肩坐在榻上,顶着两脑袋的乱发,片刻之后,一同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待两人都收拾妥当出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