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干脆告诉她还需要符咒运用也非常熟练得了,这样她就彻底对蜃景这个术法死心了。
毕竟她到现在也不会一笔画完符咒,每次都因为画的时候太过疲惫而进行得断断续续,符咒的效用也因此无法发挥到最佳状态。
章存舒笑起来:“那得看你要铺多大的蜃景了。
若是你的院子那么大,用不上符咒;若是归墟这么大,不仅要用上符咒辅助,还需要画出法阵支撑,不然蜃景的维系全靠一人,容易反噬。”
冷菜下锅的爆响。
关云铮在陡然喧哗起来的环境中对章存舒说:“那我明日学?”
章存舒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敲定时间,看了她片刻才说:“你愿意学,我自然是随时恭候。小悯呢?和云崽一起学?”
楚悯点点头。
然后两人就被专心炒菜的关小厨给扒拉到一边去了,以免他俩被热油溅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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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被陆续端上桌。
修仙之后体力都变好了,以前炒俩菜都能给她累好半天——不排除是在寝室偷偷做菜太考验心态和胆量的原因,现在炒了一桌子菜也没觉出累,仿佛被每天练剑练术法的日子PUA了,一闲下来就觉得不做点什么运动量就没达标似的。关云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丝瓜炒蛋。
方才李演喝完奶茶闲不住,把茶碗洗了又去菜地翻了一遍土,此刻回来坐在章存舒身边,看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色,惊讶:“做这么多菜?”
关云铮和闻越异口同声:“多吗?七个人呢。”
李演颇觉好笑:“你俩……”
老吃货了。
关云铮自己在心里点评道。
闻越美滋滋地吃着菜,忽然想起什么:“师父,你方才说的那个敲打严骛的人还没来?”
是哦,不是说傍晚就该到了吗,现在也算是傍晚了吧,正是敲打仙盟的好时候啊!缺德乐子人关云铮这样想道。
章存舒面色平静地吃了口菜,完全没在着急:“尚未,等等,”他忽然一顿,“来了。”
江却夹菜的动作也一顿:“护山大阵感应到了?”
章存舒点头:“也不知道吃过没。”
连映已经起身了:“我去添副碗筷。”
章存舒笑眯眯的:“先不急,”他扭头看向关云铮,“云崽随我一同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
关云铮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放下筷子起身,看着同步起身的章存舒,狐疑:“是我认识的人?”
章存舒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去了就知道了。”
关云铮跟上他的脚步,嘴上没忘了吐槽他:“师父你一直这样吗?”
章存舒微微侧头:“我怎么?”
关云铮撇嘴:“故作神秘。”
她的谜语人师父哈哈大笑:“你知道是谁了?”
关云铮摊开双手,一耸肩:“我认识的,会来归墟的,你也认识的,还能在言语上敲打严骛的,”她目光炯炯,“我赌一碗奶茶,是苏逢雨。”
章存舒也学她的模样摊开双手:“你看,你都猜出来了,这不能叫故作神秘吧?”
关云铮被击败了,半晌憋出来一句:“师父你好会诡辩。”
章存舒浑不在意:“能说赢就行了,诡不诡的就无关紧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都在教什么歪理啊这位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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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目前已经出场的武器/法器形式与名字:
关云铮:配剑,摇羽;护身法器,撷光;法器,将隐
楚悯:古琴,月下逢
章存舒师兄弟三人均为配剑,名字未出场
戚寻月:雁翎刀,霰照
蒲飞鸢:配剑,名字未出场
任嵩华:配剑,裁冰
江却:配剑,破钧
连映:配剑,名字未出场
第54章
关云铮设想了几种苏逢雨抵达归墟的方式:虽然昨日见面她并未佩剑, 但御剑而来也不是不可能;也有可能像柳卿知一样骑马,但她不知道柳卿知从朝安城来镜溪花了几日,也不知道盈川和朝安相比, 哪个离归墟更近, 因此也不敢断定一天之内就能策马从盈川赶来。
总之经过一番设想,此刻她对于待会儿苏逢雨现身时的模样十分好奇。
——结果没想到苏逢雨除了琴什么也没带。
佩剑没有痕迹, 马也没有痕迹。
总不能都收进乾坤袋里了吧?收剑倒不是不行, 把马也收进去会不会太小众了一点?只看见她一人抱着一张琴,应该说明她既非御剑也非骑马而来。
章存舒依旧有读心术,看穿她脸上那点细微的好奇和纠结,先一步对苏逢雨说道:“昨日不是还在盈川?怎么来得这么快?”
苏逢雨抱着琴向二人走来:“坐灵舟来的。”
差点忘了还有这种相对常规的交通工具,以后找个机会见识一下。
苏逢雨走到章存舒面前,眉眼间不太愉悦的模样:“最近灵舟上的隐匿阵法有些失灵, 干脆来找你修补一番。”
章存舒转身,带着小徒弟和客人回去, 揶揄道:“那你这一路从盈川过来,岂非格外醒目?”
苏逢雨抱着琴, 冷哼一声:“当我没学过阵法?技艺略逊于你而已, 至于招摇过市?”
走在一边的关云铮看似沉默,实则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生怕错过她师父和别人斗嘴的细节, 毕竟没见过师父和谁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 还怪有意思的。
章存舒故作恍然大悟:“我还当你是为好友而来,原来竟不是?”
苏逢雨在归墟有章存舒之外的好友?
苏逢雨把琴收回乾坤袋里:“什么好友?不是你传信给我,让我来教你学生琴修技艺?”她皱起眉,“说话总藏一半。”
关云铮在一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要不是这是她师父并且对她还挺好, 她一堆吐槽的话已经要涌到嘴边了。
章存舒闻言反倒困惑道:“你不知道?既然没同你说,那我也不好擅自告诉你。”
苏逢雨面无表情地把还没收回去的乾坤袋砸章存舒身上了。
哇哦,\打起来/\打起来/。
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她相信自己师父有分寸。关云铮这样想着,在心里缺德地摇旗呐喊。
章存舒接住苏逢雨的乾坤袋,收起笑容正色道:“隐匿阵法失灵不至于令你如此不快,难道盈川的事不顺利?”他问完又看了眼走在一边的关云铮,眼神带着点询问意味。
关云铮也不知道苏逢雨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盈川的事都交给天问处置了,怎么也说不上不顺利,因此她对上章存舒的视线时,也只能摊开手摇摇头。
苏逢雨懒得解释,拿回章存舒手里的乾坤袋,重新提起先前的话题:“你说我是为了好友而来?”
三人说话间已经回到归墟,章存舒看向苏逢雨:“你不知道?蒲飞鸢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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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铮和章存舒一前一后地回到餐桌边,楚悯看向关云铮,不解问道:“客人没一起来吗?”
连映也看向章存舒:“客人不来吃饭,是已经去休息了?”
两人离开有一会儿了,好在青镜山上不冷,饭菜不算凉得特别彻底,章存舒夹了一筷子放进碗里才说:“她有事要处理。”
关云铮也有点没反应过来地在桌边坐下,对上楚悯关切的视线后回过神,悄悄凑到她耳边:“昨晚师父不是说了过些日子会来一位江湖散修,负责你的琴修学习吗?”
楚悯明白了:“来客就是那位琴修?”
关云铮点点头,想了想又小声说道:“她和蒲先生似乎是好友。”
楚悯疑惑:“为何说似乎?”
关云铮回忆了一下方才苏逢雨的脸色变换,如实答道:“因为她方才看起来更像是和蒲先生有仇,但师父说她俩是好友。”
两个人对视一会儿,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苏逢雨态度的困惑,以及对章存舒言论的怀疑。
所以说谜语人当久了就会被人当成骗子。就连谁是卧底这种偏轻松向的游戏里,都会在开局刀掉几个说话似是而非的倒霉鬼。
或许是苏逢雨有很多好友,所以乍听“好友”这个说辞,没想到蒲飞鸢身上;也或许是她以为蒲飞鸢不在此地,那就有可能是蒲飞鸢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去向;当然了,以章存舒平日说话动辄说一半藏一半的坏习惯来看,还很有可能是因为苏逢雨与他认识久了,不大相信他说的话。
三个理由关云铮自忖都非常有道理,但这些理由,好像都没法解释苏逢雨刚才那又是惊讶又是生气的神情吧?